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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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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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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生花

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

护送那时梦的抵挡过风沙

——题记

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从上小学开始,上学与放学都是靠自己两脚走,一直走到高三毕业。我小时没有幼儿园,直接上一年级。我第一天上学大概是不肯去,我爷爷把我背到了学校。我上小学从来都是边走边玩,路边的小花与奇怪的虫子,都会让我停下脚步。

初中以后,住校生就开始有了晚自习,我也不上晚自习。每天根据课表,上几门课,带几本书。每天大部分的早读课我是赶不上,总在学校的第一节课前到校。通常我在早上上学的路上临时抱佛脚,边走边想老师前一天布置的任务,防止一会到校上课老师提问。稍微回想下单词什么的,于我来说便足可应付老师的提问了。下午一般两节正课一节自习,三节课结束,住校生开始准备吃饭。我就把书一抱,往家走。

在我就读的乡村高中,有许多如我一般的走读生。我家在学校的东边,离学校两公里左右,我骑自行车技术不好,再说也没车子,每天就靠两腿跑。一路上有好多小伙伴。大家都一样,都是穷人的孩子。同学林苏阳有个破旧的二八大杠,他住的很很远,他家也许更穷,也许是没钱住校。他也走读,有时他会用他的“老爷车”带着我。求学的路面并不平坦,那颠簸常让我们身心不适。我到家门前跳下车,他则驾驶他的老爷车在求学的路上继续前行。

我曾默默得喜欢过一个女生。如此想来我实在不是个安分的少年。

高一时,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在我右前方,靠墙也靠门位置,我心爱的小女生就坐在这个位置。每天晨光透过门窗洒下来,在她的黑黑波波头上闪耀着光亮,她总是低着头,写着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有时她也抬起头,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看着光亮从她青春的眼眸闪过,时间就定在那里。她在耀眼的白光中怡然的凝视窗外。我听到燕子在树桠间追逐的嘻闹声,听到我年少的心跳声,听到我青春的脉搏在这晨光里跳动。

我的好友多是阶段性的,有一阵我和魏*天天在一起玩,有一天他突然指着波波头女生说:“我喜欢她,你看她多漂亮啊!”说得我立刻呆住了。想想果然是好兄弟,品味都差不多。其实我心里想说我也喜欢,但是没有勇气。

我的学习成绩并不好,总是考在班级十几名的位置。高一要结束时我生了一场大病,只好休学。但是休学不到两月我就恢复如初。无所事事的我,每天拿着本书,四处游荡。有时我也拿根竹竿到张福河钓鱼。印象中从来没有钓到什么鱼。夏天来临,我常在河堤的斜坡的树荫下睡觉。微风清凉,空气清香。睡足了就看闲书。我看了很多武侠小说,有古龙的,也有有金庸等人的。在我最痴迷武侠的时刻,我在作文本随便写几个字,都会立刻充满了江湖的味道。

我所有的书本封面都是破的,原因很简单,我从不用书包。我每天吊儿郎当的,上个学还不如现在孩子进游乐场准备充分。但是我上课很认真,靠着点小聪明,有时也能考个稍好点成绩。语文卜廷才老师感觉我还有点救,高三一开学从班级走廊前把我拉到办公室谈心,“贾云,你要来上晚自习,努力努力,很有可能考个学校,不然就太可惜了”。“好的,我明天就来”我嘴上答应道。下午第三节课自习,卜老师到教室巡查,看到我们懒懒散散的样子,又着急的说:“孩子们,要抓紧啊,高三了,加把劲,好歹能有个学校上”“我们这里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好好学习,难道还有别的出路?现在不努力学,将来肯定要后悔……”

我坚持上了几天晚自习,又恢复了常态,还是回家晚自习。回家晚自习的学习效率很低。我爸妈比别的家长更重视学习,她们从来不让我做任何家务。我一到家就赶我去看书,但我总要找些理由磨来磨去,直到吃过晚饭才能进入状态。农村人晚饭都很迟,也不准时。等到吃完晚饭,家里安静下来,我才开始学习,一般都快接近9点了,一想到住校生9:30晚自习就做完作业下课了,我心里就焦虑起来,开始笔走游龙的写作业。只要大约一小时,我就能把作业做好。高三第一学期上了一半,我忽然有了强烈的欲望,我想总得考个学校,否则毕业后干吗呢?此时我才开始熬夜“下功夫”,每天晚上到家开始偷偷得努力。

我们一起的小伙伴有徐文权、林苏阳、杨操、薛传军等好些人,大家都住在学校东边,都是穷人,也许有的人家比我家还穷。我们都清楚如果考不上高校,一生可能都没什么大的希望。小伙伴们都暗暗得较劲。我感觉周围的人都比我用功。我似乎已经用了全力,但是成绩还是不理想,总是十五名左右。当时我们这个乡下高中,一个班考上大学的人不超过十个。这样下去,很可能我啥也考上不。

我高考的考场在县城里的中学,这对于我这样几乎没出过乡镇的学生来说也是充满了挑战。天还没亮,我妈就陪我在路边等车。把我送上车,她还要继续劳作,为我积攒我接下来可能需要的学费。

我们街上于二哥那时有辆农用三轮车,他用这辆车往返于市区与我们乡村,以带客与带货为生。我爷爷与于二哥的爷爷解放前结拜过兄弟,到我爸与我们这两辈,两家人的感情已经历经过无数次风雨考验,有了亲兄弟般情谊。因为前一天父母已经打过招呼,于二哥的车子便早早得到了约定地点带我。

我们出发时,曙光只吝啬的发出些微亮,朦胧的仅能见着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身影。三轮车的车厢是破漏的帆布篷,四处进风。当时虽处酷夏,凌晨的凉风却呼啸如刀,四面围攻着乘客。不仅如此,行驶在石子路上(当时乡下进村的主干道均为石子路,也只有石子路)的车子上下颠簸,左晃右摇。我双手拽紧车框边口的钢筋栏杆,任身体七下八下的起伏,胃里早上急急匆匆塞进的早饭,此时早已不受控制的欲脱离我的身体。我咬紧牙关,坚持到了县中门前。车刚停稳,我便晕头转向、踉踉跄跄得下车,迫不及待的蹲在路边树下,吐个痛快。稍微平静一点,我拿着文具与准考证,摇摇晃晃得挤入熙熙攘攘的高考大军,奔赴人生之初最重要的审判场。

高考结束没几天,想到我们纯真的中学时光就此结束,想到我们青春最初的岁月就此结束,想到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将各奔东西,我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失落。于是,我与杨军、周业荣、冯其伦等几个要好的,相约到我们乡隔壁古镇马头(原名码头镇)的景点漂母墓(当时只有一个大土堆)散散心。我们在夕阳快要下山时登上大土丘,充满凉意的风肆无忌惮的迎面吹来,远处的风景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夕阳如孩子信手涂出的红球,挂在天空,晚霞发出一片金光,以最惬意的姿态在远空微笑,草地尽头的村庄,炊烟正袅袅升起……

我们都沉默着看向远方,心知已是熟透的蒲公英绒球,接下来风会带着它奔赴远方,奔赴各自的天涯。

高考分数下来后我的成绩并不理想,压着大专分数线,估计录取无望,我只好去复读。复读没有几天,忽然又收到了一所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专科就专科吧,好歹算个高校,至少也算是被高校“被录取”了。

徐文权他们没我幸运,他们的成绩连大专也不够,只好复读。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让其复读,反复得读。好在经过复读,他们都考上不错的学校。最用功也最有耐性的是同学杨操,等我大专毕业,到派出所工作了,他屡败屡战,经过第N年的复读煎熬,在快被熬成豆干时终考上了理想的学府。

又是一个高考季,与当初的小伙伴聊天,没来由得就想起当初艰苦的求学之路。在追逐梦想的青春岁月,我们都曾跌倒爬起,爬起跌倒,以梦为马,踉踉跄跄的奔赴;都曾懵懵懂懂的坚持,哪怕在看不见亮光的征途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都曾彻夜努力,在长夜未央的煎熬中求索奋斗。我们在求学之路洒下连绵的汗水,让一路生花。

海上的晚霞像年少的画

铺在天空等海鸥衔走它

遥远的帆任风浪拍打

为梦再痛也不会害怕

远走的风沙去谁的天涯

春天可曾在哪里见过他

时间的手抚过了脸颊

他们谁都沉默不说话

我希望许过的愿望一路生花

护送那时的梦抵挡过风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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