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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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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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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河跑到长江

从来没有人能解释清楚缘分。

正如我今早在大江之阴跑步。江风迎面拂来,清凉夹杂寒冰。但是汗水仍在外串,持续外冒,此刻风狂天不冷。

江浪滚滚,江水汤汤,长空暗蓝。这就是江阴。

我生长和久居之地在江阴之城百里之外的黄河边,准确说是废黄河边。我的家在黄河与运河相通的一条支流小河边。那里河静水谧,如镜面如处子,闪着浅浅的白光,也常有水波徐徐。

长大后,我举家迁居废黄河边,离河岸在百米之内。以至于当我每日落笔之时,常有黄河浊浪隐现,常有涛声轻扬。

江河湖海,都是风的运动场。如果说风是女人,在黄河,她只是待嫁闺阁的少女,她常常情不自禁的伸出柔伊,柔柔的拂去你的汗水,又羞涩的缩回手去,只用娇弱的呼吸在你的耳旁轻唱。可到了长江,佳人已出嫁为妇,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多了份从容与泼辣。她大大咧咧的帮你擦去汗水,又从从容容的给你沐浴。或许你还在懵懂,她已把你汗水洗净抹干。

“今天真舒服”她说。你看不见羞涩,只见有风声大作。

因为有几十里的江岸,所以江阴几千年,从不缺水,也因此,让最古老的先民择此地而居。

故而在7000多年前,已有人类在江阴地域生活。

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先民们已在境内聚成村落,繁衍生息,从事渔猎和农耕,开始种植水稻,并掌握了制陶、织麻、琢玉等手工业技术。

商末,周太王之子泰伯、仲雍南奔,于江阴地域建立勾吴。

春秋时期,地属吴国延陵,为吴公子季札的封地。

今天我们仍然习惯于把江阴称为吴地。

按史说,我居为楚地,到吴地,已出国。这次跑得有点远。

早上5:30起床,洗漱,热身。5:50迈步开跑。天还是黑蒙蒙,因为有路灯闪烁,所以不觉暗。

初冬,风很泼辣,似乎是在提醒我,这是江畔。按导航规划的路线,我向江边的绿道跑去。

到了江堤的绿道,正式开始的跑步。

其实在起步不久,即看见一座山,影影绰绰的出现。山上还有一座塔,黑呼呼的立在山巅。塔看起来很高,也许这就是江阴最高的塔。但是山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知道。

当风终于更加劲道时,我看见了大江。江面开阔如海。极目处不见尽头。在对面,也许是对岸,可见灯光一字延伸而去,那里有楼影,有树丛暗淡,还有看不见的行人迈着匆匆的脚步。

江上往来人。不见人,只见艞来艞往。

跑道上,前前后后是跑步人、快行人。江风忙,晨练者也一刻不停的出汗。

光越来越亮,波浪前仆后继的推着船行,拍打岸岩为依江而生的人们叫着号子,千年不停。

百闻江阴之名未曾一见,今天就在脚下。她在我眼前,我在她怀抱里,骚动的心不停的摇晃。

远空,也许是东方,先是鱼白肚一样渐亮,后开始发白。

就在我擦汗的瞬间,天就大亮了。江面不仅开阔,还渐渐清晰。江水汤汤,风如鞭雨,浪如急马,向着未知的远方涌去。回头,看跨江长桥,如索而立,岿然不动。这就是江阴大桥。曾数次桥上过,今才在桥下观。他伟岸坚挺,承载着两岸往来的车水马龙。

风吹汗凉,不敢久停,继续前奔。

生活化着江风,拿皮鞭抽着我的汗衣,不让我停步。我也知道我不能停步,一停步,则寒刀攻心,百毒侵体。

我昨天下午就来了。

没有跑,先徒步走过长江大保护展览馆,看见江阴力量。

江阴的发展与三十余公里长江岸线密不可分。长江大保护展示馆,临江而建,瞰江长立,是一座全方位展现长江生态文化、多视角呈现江阴长江生态安全示范区建设的主题展馆,由序厅、大江大美、大江之阴、江阴力量、水净天开、尾厅6个部分组成。

在展馆可以看见江阴深入贯彻落实中央“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指示精神,聚焦产业转型,巧做“加减乘除法”,腾退化解旧动能,全面培育新动能;立足综合治理、源头控污,坚决打好碧水、蓝天、净土“三大保卫战”;

看见江阴坚持还水于民,主动将港口岸线压缩到不足17公里, 8公里滨江公园次第开放,实现了长江生态岸线与城市空间的完美融合。

看见江阴以“退”和“进”的柔性平衡,守护好长江宝贵的生态财富,母亲河迎来了“凤凰涅槃”。

在展馆,看见江阴力量蓬勃奔涌,滔滔不绝。

后进入沈鹏介居书院,看见文字的力量。

沈鹏介居书院临江建,望江而立,沐江风而读。沈鹏我早已知晓,他是出生于江苏省江阴的书法家、美术评论家、诗人、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届荣誉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沈鹏先生于2023年去世,之后无锡选址大江之阴,建书院以纪念他在中华文化领域的贡献。沈鹏书院共三层,二层为展览馆,主要为沈鹏介绍及相关图片展,三楼为图书馆,主要是沈鹏藏书,向公众免费开放。

沈鹏先生生前文字遒劲有力,文字评论洗心涤世。先生去后,他的作品及个人相关藏书继续免费向公众开放,文化传承之力绵延不断。

这就是文字的力量,绵绵不尽,永无止境又无处不在。

两处相距很近,对一名跑者来说,迈步可至。

昨天迈步是步行,今早我则是跑过。

看见山,看见山上有塔。说脚痒,不如说心痒。

想登山,也想上塔。

从江边回跑时,天已经大亮。人多了起来,来来往往忙忙碌碌;车多了起来,车来车往如织如流。

跑到君山路,与塔越来越近。我便猜到这山定叫君山。信手百度,想知道此山此庙。

河南省有座闻名的老君山,没想到咱们江阴有座君山,山上还有座庙,君山庙。

江阴北郊、黄田港东岸有一座锦屏似的小山,原名瞰江山。山虽不大,但名声很大;虽不高,却素有“江阴主山”之称。相传战国末年,楚相黄歇被李园所杀之后,即葬于此山西麓。黄歇号称春申君,是著名的战国四君子之一。吴地百姓为纪念他,即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山上君山寺,为江阴寺庙代表。没进庙,不知是否收费。我估计应该免费。所说此山在清朝,曾埋万余民骨。明末清初,满洲鞑子在江南推行“剃发令”,声明“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江阴民众奋力反抗八十一天,誓死留发,后终被清寇剿杀。全城被杀十七万二千余人,只余五十三人因躲在寺观塔上保全了性命。

查阅君山史,跑者的脚步不会停。

绕行一圈,找到山门。山门紧闭。我来的不是时候。

哪怕山门打开,我应该也没有时间。跑步一小时,洗漱半小时。其他时间均被紧张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在江阴,并不能尽江阴。

此行与君山无缘。因为记此文时,我已在归途。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我别无选择。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生活让我在不开心中劳碌,我则见缝插针的不断创造开心。

跑步让我身体开心,写作让我心灵愉悦。

从黄河到长江,我已接续跑过5000公里。

我想我还会跑下去,我不知道会跑多远,但是我不会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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