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

小    村

       赵建平

傍晚，天边一线红云呈带状型延伸开来，小村上空碧蓝的天，就有了璀璨夺目的光耀。红缎般的云彩，落日照耀下，金光四射。目光所及尽是五彩斑斓。红日彤彤，衬着云彩。云带越来越长，先是又浓又艳，几分钟之后，便渐渐淡去。

小村的近旁有峡谷，山高谷深，崖险峰峻。支岩公路从峡谷山腰经过，沟通着小村与外面的世界。一条德来河潜伏谷底，水丰季节，急流冲荡，水声隆隆。枯水时候，山高水瘦，清流潺潺。一年四季，德来河激昂与舒缓，高歌与清吟，就在两山之间交替。山与水互相依偎，山脉顺势延伸，水流顺势奔腾。山色水色，重叠依托。山葱郁奇峻，水起伏激沉。山间河泮，有草木茵茵，也有杨柳依依。一村的自然风物，尽是活泼景象。

村后有小山，满是一山秀气。山上有草木，全是佳景，好鸟翔集，丽音婉转，为村寨绝色之处。村中道路交错，房宇俨然，红墙青瓦，皆为一体。房前屋后，绿竹青刺，菜畦田畴，篱笆环绕，俱是风物。

村旁有一庙脑包，侧翼有土地庙，庙旁有古柏。古树勃发，四季常青。山路沿脑包蜿蜒而下，至小村而又曲径通幽。

小村在半山腰，山脚原是田畴，现在全是新建的房舍。房舍之间有小路，路旁是杂花野草。一条小河，哗哗从门前流过。记忆中河边翠竹掩映，竹旁有空地，空地上有秋千。每至晴晚，村中男女聚集，有人摘一片叶，放在两唇间，木叶声声。一村人就在这里，度着一段美好时光。

最欢快的另一个地方，是古树处。人常来此，或喝茶聊天，或静默树下，闲谈人间冷暖，坐看云卷云舒。目光深邃却又茫然，也饱含练达后的淡定和从容。他们坐在古树之下，看看月亮，数数星星，对着经年流淌的德来河，唠嗑着家长里短。偶有熟悉山村典故的人，一手持烟斗，一手捋胡须，从从容容靠着古树，讲述着从前又从前久远的故事和久远的感动。

天边那抹红云开始变薄、变淡了。飞鸟盘旋着，村中鸡鸣犬吠，山村的上空飘起了袅袅炊烟，柴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越来越浓。

那便是人间的烟火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