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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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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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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坑苦槠树

前言:

久别数十年的苦槠脚,近期,踏进童年、少年、成年生活过的苦槠树脚,勾起我一幅幅难忘的回忆画面,浮想联翩。深夜思念家乡的往事,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

一、

三百年的苦槠树,生长在仙居县黄湖村庄东北角后坑边,黄湖村有三条坑,西侧有大竹(脚)园坑,流至西坑园于永安溪交汇。中间的一条坑称坑里,穿越黄湖村庄,坑两侧居住黄湖人,繁衍后代,村里居住区域初步分坑里、小份、门前田、门前田坑、菜园里和桥头,桥头坐落黄湖村最北侧,黄湖山与永安溪南北相对,桥头的北侧有条坑称后坑,苦槠树就生长在后坑边。

苦槠树边的坑,源于黄金坑、小坑、古竹坑,汇聚塘湾里,径坑路桥向西折转后坑苦槠树边,再向北往东流入永安溪交汇。

二、

村里人径苦槠树脚,过坑都是田畈,田中间有坟墓,分坟前坟后,坟后田畈往北是山,称坟山,摆放无数坟墓。苦槠树的西侧十几米,坑边有一口水井,南侧是一片竹林,竹林西北角坑岸上有几间灰庐,竹林东南居住桥头十来户人家,有一个比我大二十岁左的人叫兰第,我叫他兰弟叔,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和兰弟叔结下了情缘,一次,我的一支钢笔坏了,请兰弟叔帮忙修理,他说话声音轻,有份量,做事仔细认真,用了好久时间,终于把钢笔修好。

六十年代,我十几岁时,家里正月购买一头小猪,当年小猪价格每市斤一元二八分至一元三角五分左右,购买一头小猪要十七八元至二十多元钱,养到十二月,才能出售。

我记得家里猪可以卖了,我父亲和兰弟叔用竹扛,从黄湖村扛起,过永安溪前往清口园村、到岭背村开始,往右侧距道岗行,向东往河头方向扛,我跟在后面,到达河头生猪收购处,经结算四十二元人民币,当年,生猪收购价,每市斤四角二分左右不等,猪肉售价仙居城区六角五分,步路乡村每市斤六角四分。

那个年代,人也缺衣少食,猪吃的是猪草,我小时候,一有空闲时间,就要去挖猪草,一头猪喂养一年出售,如果减去小猪成本,只剩下二十多元。

一九七五年底,经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位女朋友,经媒人酌定,结婚前,要给女方二百二十元人民币,一九七六年三月份,先预交一百元人民币作定金,结婚时,女方嫁妆数量多少,由女方家长根据家庭经济实力决定。当时,我家里只有人民币四十元,缺少六十元,我和兰第叔商量,兰弟叔说,缺少的六十元,他先借给我垫用,媒人应该男、女双方有一个较妥当,我当场恳求兰弟叔为男方媒人。

一九八零年元旦节,我们正式结婚,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我的儿子、女儿已经工作了。

十年前,兰弟叔几次来城里找我,讲自己六十年代教过耕读小学,关于工龄计算,我带他去仙居一小,找办事人,听他和一位即将要退休的工作人员说,他当年还被评上省级劳模,已享受国家适量补助,工作人员说好像记忆中,是有个叫周兰弟名字,这个工作人员,原是官路中心校校长,也是劳模,县内省级劳模,估计是有名录记载,这个老师是退居二线后,调到一小。

当时,我问兰弟叔几岁了?他说七十五岁。

一九 八九年夏天,我继父仙世,天气干燥,黄湖坑里断水,村里依靠后坑一口水井饮用,有一次,我带家里四口人去后坑取水,五虚岁女儿,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口小碗跟着提水,十岁儿子用脸盆,妻子两手用塑料桶,我用木制水桶担水。

六十年代中,生产队把催芽好的谷种撒在田里,叫秧田,星期天,父亲叫我坐在苦槠树脚下看鸟,因为鸟饿了,要飞到田里吃谷子,由于鸟多,生产队里分别用稻草人和稻草绳,绳一端系在田坎上,另一端用手拉,驱散鸟类。

三、

七十年代后,夏季中午时间,要到坟山採黄花菜,中午时间,路过苦槠树脚下,特别阴凉,夏天的中午,在坟山上摘来的黄花菜,马上要放锅里吹熟,再拿出去晒太阳。

有一次,男社员和女社员摘黄花菜比赛,男社员十分底分,女社员六分底分,摘下来黄花菜用秤称,男社员八斤三两,女社员十斤六两,男社员被大家说的哑口无言。

八十年代,第二次分责任田,我家里抽签运气佳,就在若槠树北面不到一百米的坟前独亩田,继父年纪大了,身患主动瘤,星期天,我和妻子、儿子一起去耘田,到中午十一点多,夏阳高照,光芒四射,太热了,七岁孩子被太阳晒得难受,急着要回家,哭起来用手把稻叶拔掉。

一年夏天,割早稻,带着六岁女儿和十一岁孩子,全家四口人全部出动,割好的稻子,谷就晒在用竹篾编织的晒垫上。夜里,带着儿子,睡在离坟墓只有三米多远的稻田晒垫子上睡到天亮回家。

四、

近日,踏上苦槠树脚,仙居县人民政府已经给它挂牌保护,苦槠原来坐落黄湖村庄东北角,新农村建设,村里房屋从管步线公路路南迁移到路北,苦槠树自然变成坐落在村庄东南角了,六十年过去了, 苦槠树以然挺拔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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