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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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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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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中英雄

生活在大平原上,见过形形色色的树,一行行一片片,多得数不清,普通得甚至让人忽略它们的存在。

去山中游玩,也见过石头缝中的树,一棵又一棵。它们在贫瘠的石缝中,忍受着疼痛,见缝插针般生存,每一棵都是山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但当我在深山中偶然看见一棵长在巨石上的树,实在是忍不住惊讶地大叫一声。光秃秃的巨石上没有一道石缝,数丈长的树根绳子般从巨石上垂下,由粗变细,细得比小指头还细,细得只能汲取到巨石下面的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水分和营养。

请原谅我的无知,我竟然不知道这是一棵什么树,姑且称之为无名树吧!

这棵无名树,生长在无名的山顶上,当然无法享受到黄山迎客松那样的美誉。但它给我带来的震撼,不亚于黑夜里的一束光,甚至是一道闪电,瞬间照亮我迷茫的内心。它孤独地站立在无缝的巨石上,没有土也没有水,天上的烈日晒得它头晕眼花,身边的长风吹得它摇摇欲坠。深陷生死存亡的绝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它从不怨天尤人,只是默默咽下所有的泪水和委屈,将根向下向四周摸索着前进。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倔强的根越来越长越来越细,一毫米一毫米地探寻,爬过数丈长的艰难长途。啊!疲惫不堪的根,终于探到了巨石下的一点点泥土,汲取到一点点残存的雨水……细细的树根忘情地吮吸着,像饥饿已久的婴儿吮吸着大地母亲甘甜的乳汁。

巨石上的无名树孤独地生长着,生长着。看!每一根枝条,都是挥舞的手臂。听!每一片绿叶,都是生命的宣言!此刻,没有一棵树能懂得它的幸福,就像没有一棵树能体会它曾经的苦难!此刻,大山沉默,群峰肃立,周围的树都向它投来钦佩的目光。无名树——简直就是树中最伟大的英雄!匆匆路过的风,每一次晃动,似乎都在与它握手向它致敬;偶然飞落的鸟,每一粒啼鸣,好像都在为它唱响绿色的歌谣!

看着眼前的无名树——不——英雄树,我忽然泪流满面,因为你让我看见一颗倔强的灵魂!面对恶劣的环境,面对不公的命运,永不抱怨,自强不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你是树中的真英雄,你是树中的大丈夫!

无名的英雄树,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心灵震撼,更感谢你给我带来的生命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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