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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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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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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上的村庄

有位朋友从远方来,急不可奈地说:“你们庄浪可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简直是一个黄土的世界,一个丘陵的世界,一个梯田的世界。”

我说:“是啊,你这‘三个世界’,道尽了这里的山形地貌!”

没想到,远方的朋友不顾旅途劳累,一边品茶,一边还兴致勃勃地追问起这里的黄土、丘陵和梯田来。无奈之下,我只好笑而作答。

是啊,这里的黄土可是堆天囊地。不论山上还是河谷,不论道路还是田间,到处都是

黄土的一统天下。而岩石裸露的地方很少,只有在河谷两岸的山崖上才可看到。这里的黄土层很厚,一般都在100米以上,就像冬季积雪一样覆盖在各种不同的地形上。可以说,这里的山是黄的,水是黄的,人也是黄的,到处都是一派黄色的景观。

这里的黄土多并不奇怪。因为庄浪地处黄土高原腹地,而黄土高原本来就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黄土堆积区。奇怪的是,这里的黄土并不是与生倶来的,而是再生的。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这不过是一种形象描绘罢了。而这里的黄土还真是从天上来的——据科学考察,那是由大风从中亚、蒙古等地的戈壁、沙漠吹来的。

这好像有点玄乎。但试从黄土高原至蒙古、中亚等地倒推,地表依次为黄土、沙漠、戈壁;再从黄土高原的西北到东南来看,黄土颗粒越来越细;还有黄土的那些矿物成份,不同于当地基岩,却与中亚、蒙古等地的沙漠、戈壁相同。这就不得不令人相信“风成说”的论断。

再说丘陵。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丘陵的海洋。只要你来到庄浪,不论站着还是坐着,不论抬头还是低头,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丘陵。真可谓“无边黄土悠悠去,不尽丘陵滚滚来!”

当然,啥事都不是绝对的,这里也不是纯而又纯的丘陵世界。如在水洛河、犊奴河、葫芦河三道河谷区,还是有点川地的,只是所占份额太小,仅为全县土地面积的7%.而绝大部分地方还是被大大小小的丘陵占据。

这里的丘陵多也并不奇怪。因为庄浪地处六盘山西麓,是典型的黄土高原丘陵地带。在蓝天白云下,假若你登上这里的最高峰——桃木山,你定会看到这样一副景观:那一望无际的黄土丘陵,层层叠叠,莽莽荡荡,如波涛,如奔浪,你撞着我,我撞着你,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是一个黄土的大海,在演奏着一曲旷世未闻的“丘陵大合唱”。

有感于此,清代庄浪知县王钟鸣突发奇想,在《庄浪县志》中作出了“庄浪县环拱皆山,其势如波浪,故以名邑”的论断;今人戴中文诗兴大发,吟出了“莽莽关山,滔滔洛水,亘古流今。看庄浪大地,群山如舟”的豪迈词句!

还有梯田。这里是“全国梯田化模范县”。梯田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那丘陵密布的黄土大地上,一座又一座丘陵都是一层层一块块的梯田,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就像五线谱一样在起伏,在跳荡……可以说,这里是“山尽而地,地尽而田”。

这里的梯田多也并不奇怪。因为庄浪丘陵都是由黄土覆盖的,而黄土的土质疏松,多孔隙,多裂隙,一旦见雨就像馒头见水一样四散开花,致使干旱和洪涝成为伴生的两大天敌。为了生态,为了生存,当地政府和人民不得不开展一场以梯田建设为中心的治山治水的活动。这一活动旷日持久,声势浩大,先后持续30多年,共建成山地梯田100万亩,号称“梯田王国”,号称“中国梯田第一县”;就是在全世界,也是规模最大的。

当然,这里的梯田建设并不是“单打一”的,而是作为一个系统工程来进行的。如在一些陡坡地,挖鱼鳞坑、建水平台,植树种草;在一些沟滩地,打滚水坝、建鱼塘,栽植乔灌草;在一些小流域,山水田林路统一规划,综合治理。而梯田只是在缓坡地修建,其目的是为了保水保土保肥。

庄浪梯田令世人刮目相看。一位以色列农业专家看后说:“这是东方奇观”;一位日本农业专家看后说:“庄浪梯田可与中国长城媲美!”——这倒是一点不假。有人推算过,如果把庄浪在梯田建设中移动的土方量堆成一米见方,可绕地球6圈,这在世界建筑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说到此,远方的朋友深有感触地说:“庄浪,庄浪,可是一个座落在波浪上的村庄?”

我说:“庄浪的由来,清人王钟鸣也是和你一样判断的;但据有人考证,庄浪是古代一个少数民族部落的名称,在藏语中意为‘野牛沟’,还是可信的。不过,你的‘波浪上的村庄’倒是很形象,可谓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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