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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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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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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二胡

   张美录

      我在原选派第一书记尤春的《扶贫日记》里看到:赵五家湾便民中心粉房沟村脱贫户老姬,老伴10年前因心脏病去世,上有83岁的老父亲健在,下有16岁的孙子,上初中、学习好,是他唯一的骄傲。

       得知采访他,他打扫了院子,煨起了柴火,飘起草木的清香,好像有过节日的喜庆。老姬给人的第一印象:长脸、白发、消瘦、健谈,只长皱纹却没有胡子。

       采访中,老姬说市县乡村各级扶贫工作者对他家很关照,今年便民中心党委、政府各类补贴,30多亩土地、务工、农畜经营收入以及社会捐赠总算起来非常可观,衣食住行都不愁,唯一不放心的是上初中的孙子,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孙子该怎么办。

       采访老姬已经结束了,他说他还要说一句话:有一次他的帮扶领导在家里看了他老父亲,没见上他,硬是追到地里,又给了他500元钱,他两次强调,“是他个人的钱”,这是多么朴素的“保护”主义。其实,最让他感动的是包抓帮扶他的几位领导多方协调,和他一同到呼市监狱看了儿子,并叮嘱他儿子说:“你是家里顶梁柱,你爷爷80多了,等着你,要见你。”

       采访中,一位加眼镜的扶贫干部突然说老姬可拉的一手好二胡,你们拍上一段。老姬先拉了一段《常回家看看》,拉着拉着,手有些抖,流下了眼泪,这大概是他的心病,想起了监狱中的儿子;又拉了一曲《东方红》,最后拉的是文革时期的《英雄刘胡兰》,正统、高亢、嘹亮,我知道,他是在讴歌党、讴歌英雄人物。 

       室内炕炉、火炉及室外晌午的太阳的共同蒸腾,从白瓷砖、铁栏杆的窗栅里冒出白气,伴随着二胡优美的曲调,山沟沟、独院里轻度沸腾。

 

 

       拉的倒是好听,那把二胡应该是祖传,上部灰白,中部油亮,下部幽暗,我有几分酸楚,我决意送他一把二胡。因我的爷爷是军人,父亲是农民,我们都系出“民”门,我对老姬颇有同情。  

      夕阳西下,顺沟的阴凉依然遮挡不住山顶的阳光。走在乡村整洁宽敞的水泥路上,我的回程心情既是喜悦又是几分淡淡的苍凉。本想再采访一下他上学的孙子,想表达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的主题,但娃娃马上要考高中,担心他心情不能平复,影响成绩,打消了我原有的想法。

 

      第一次托驻村第一书记捎给他,他出门干活没捎到,因他有三、四点就起床干活的好习惯;第二次,我回家看老人,顺路给了他。那天微风、稍凉,但阳光明媚,他接到二胡,我说再拉《常回家看看》,拉得是有板有眼,这回他没有眼泪;坐在旁边的老父亲也拉了一段爬山调,原汁原味。他边收起二胡边说:“孤的时候再拉,闲的时候再拉。” 我说:“你书也没多念,怎么拉的这么好,悟性这么高。”  他说:“我13岁时我大教我的,我到你们那里文艺汇演过。” 我送他这把二胡是一位老领导给我的,我学了好久,还是不会拉,他60多岁,只有初中学历,就懂简单的乐理,还能写脱贫演讲稿,写入党申请书,给帮扶领导写感谢信,一气呵成,而我有时写点东西换了一张纸又一张纸,我在想,越是文化匮乏的年代学下的知识越记得牢靠,很佩服他对所学知识的综合运用能力。给一把新二胡,不一定比旧的好使唤,但我希望它能缓解他整夜失眠的状况,精神好起来。愿他在新时代拉新曲,希望他的高血压不再“压”他,让他和老父亲不再孤独。

      愿老姬像他家门对面山坡上的柠条一样,任凭风吹雨打,待到春天,开出鲜艳的黄花;愿老姬像他屋后山崖上的青松一样,历经严寒酷暑,依然挺拔。

      但愿有一天,老姬在阴沟的菜地里,突然听到回来的儿子喊他一声;但愿有一天,他听到孙子考上大学的好消息,那该有多高兴。

      扶贫路上,一句话就是一个故事。贫困户老姬,经过党委、政府的帮扶与自己的努力,如今他已经脱了贫,而且他精神上也脱了“贫”。

      像老姬这样的贫困户重在精神扶贫,重在扶志;然而大多数贫困户是依靠产业脱贫,粉房沟行政村辖6个自然村,成立了村集体经济合作社,村集体300只湖羊在绿圃园养殖有限公司“代养”,亮点是“贫困户多一股”,把利益的天平倾向群众,实现了贫困户收入零风险、且能定期分红收益。村集体建设500kwp 的扶贫电站已经并网发电,村民以土地股分红,增强了减贫、固贫效果。

       一把二胡,一段美好的回忆,寄托我对家乡父辈们的思念和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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