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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筱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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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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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我认得一个老人,她常背着重重的书包,又或是拿着一个黄色的尿素袋,总是笑盈盈的看着我,而我也总是与她打招呼,她用满是老茧的手抓住我的手,说着我有些听不懂的方言,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也耐心的说着。但在抓着我手之前,她总在身上擦一擦,拍一拍,这好像是“她”的习惯。

那是第一次抓着我手,厚重的老茧让我很想抽离,心里闪过的那一丝厌恶让我有点不可置信,可在那股厌恶逃离之后,我的鼻头突然又有些酸,说不上来的情感深扎在心底,又从我的头顶长出藤蔓。看着她花白的头发,笑盈盈的脸庞,又或者,满是老茧的手,我才发现,她与我相识的“她”很像,她也喜这样抓着我手,她总是抓着我的手,问我过的怎么样,而那时的我也总是想把手抽出来,殊不知,而在那种心思愈发明显之时,我与她的关系也愈来愈远,但她似乎看不出来我的心思,依旧笑脸盈盈的与我交谈,从内时走起,好像已经两年之久,但这位老人与我不曾有一丝联系。

瞧瞧我这记性, 似乎忘记说了,她似乎很喜欢在手上绑着我弹琴时才会用的胶带,我听母亲说过,她手上经常会有干裂,但是这种防痛胶带却并不能掩盖她手指的摩擦感,在那之后,我很少见过她,因为一个突然的机遇,我与她见了一面,那时的她对我露出了冷冰冰的面容,大概,不只是面容,还有---她的态度,虽然在这之前听说过她的改变,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转变会如此之大,我在他们嘴里听到,她好像待人们如陌生人一般,可当我还在因为回忆而感到庆幸的时候,现实冷冰冰的给了我一刀。看见我后,她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这使我微微有些惊讶,身边的人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好像看见了,又或是听到了什么崩盘离析的事情。虽然人们制造了如此大的响声,但她依旧没有露出喜怒或者哀乐,她就在那里,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冰冷木桩。

人们告诉我,她死了。

我似乎有点不信,又可能是不愿接受,我没有表达出任何悲或者怒,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感受着风从我的发梢吹到发尾,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静静的…

我想,我不能表达出任何情感,最起码是…想却不能,她好像从我的大脑流向了我的掌心,仿佛内丝温热还在,我歪着头看了看,嗯,温热的,也许是泪?但也不像。更像是有人在我的心上拉了一道口子,止不住的鲜血向外流出。这个时候,其实我有悔恨,有难过,有…不可置信,但我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感觉有丝熟悉。

方言在我耳边回荡,手上的摩擦感使我回过神来,我看着她,静静的…静静的…,许久,我笑了笑。些许因为记不清她的模样,但又那么清晰,尤其是手的感觉,很像…很像…

二章

再见到她时,是一个秋季,园内的花好像枯萎了很久,沙黄色的落叶覆盖了整个地面,走过的路深到看得清每一个脚趾,斑驳的墙壁上粘着两根白发,黄斑湿润而黏腻,桌上的照片被茧子搓出褶皱而泛黄,古老的钢琴发出沙哑的响声,沉闷而又压抑,她似乎还秉持着每日一曲的态度。但她好像已经看不清了,连走进她也感知不到,枯瘦的手指与钢琴连为一体。

“咳。”

“叮…”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脸无措的看向窗外。

可我知道,她似乎听力也出了点问题,不过好在问题不大。

“你…是谁。”

她的嗓音好似断了琴弦的大提琴,沙哑而斑驳。

我走向窗口,蹲在她的面前,从她离开那里后,我才发现她还有弹钢琴的爱好,便让人准备了这架钢琴。

她似是有点模糊,但看向我的灰眸明显震动了一下。

“许久没见了。”

“是。”

202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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