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9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因为前两天一直下雨,空气闷热而潮湿。我在家里百无聊赖便就想去老妈屋里那边转转。我和大哥成家相对较早,父母她们跟我弟弟生活在一起,只是弟弟因一直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自从老父亲因病离世老妈就一个人在家。以前一直想着让老妈跟我生活在一起,但她却不肯,解释说一个人生活已经习惯了,也感觉自由,生活不受约束,挺好的。见她老人家执意不想去,我也不再勉强。
老妈住的房子是弟弟前几年才盖的,没有选择以前的庄基地,而是搬到了村外靠公路边的地方盖的。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走到老妈家门口,看到大哥的摩托车停在门口,门口水泥地面上凌乱的洒落着从庄稼地里带出来的泥巴,旁边放着摆放较整齐的一大堆青草。大哥正在抱着一大堆刚拔下来的青草从旁边的玉米地里走出来。弟弟的房子是盖在我们自己家的庄稼地,地头便是宽阔的县道,交通很是方便。曾经是大家庭的田地,现在庄稼地全部让大哥承包去种了,当然自家人也不提什么承包费之类的事,因为大哥相对来说生活负担较重。只是每年象征性的给我和老妈点口粮就行。大哥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都已成家,只是儿子不太懂事,不愿在校读书非得外出打工,打工几年也没有挣到钱,反而每次回家都是姚父母给他路费,大哥也没有办法,对于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也很无奈。大哥对儿子的表现也很失望,平日里也变得沉默起来。大哥看见我走过来,一边忙着把青草往摩托车后座尚捆绑一边说道:“妈不在家,去对门邻居家转去了。”我随口“嗯”了一声,顺便看了一眼大哥,他刚从地里上完化肥,额头上豆子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掉,脚上是一双带着全是泥巴的很旧的运动鞋,两条裤腿挽到了膝盖处,小腿上也沾满了泥巴,从泥巴的不规则的缝隙中看到了小腿颜色有些苍白。在我的心里大哥一直都是健高大威武的样子,但这几年就因为家里的一些不顺心的事搞得人憔悴了许多。心里不免感到心酸,站在原地不动随口就说到:“哥,再不要拼命干活了,娃都不争气,你再那么拼命有啥用呀,把自己身体好好爱惜一下吧。”大哥听到我的话仍然继续着他手里的活没有停留,只是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也就大概12点钟的样子,我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连忙打开门,只见大嫂递给我一般钥匙,说到:”我今天和你哥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回来晚了,你帮着把我家那两只羊看着喂一下。”说完她就转身离去,我也没有多想就随手给到手的钥匙往窗台一放,继续睡自己的午觉。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没有过多长时间,敲门声又突然再次响起,节奏比上次紧促了许多,打开门一看是一位邻居,邻居她脸色显得很难看,说话也有些结巴:“你赶快去…赶快把你嫂子家的门打开,你哥、你哥可能人不行了,医院的车马上到了”。听到她的话,我睡意全五,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也没有多想,就急匆匆出了门,走在半道上突然想起钥匙忘记没有带又折回来家取了一次。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大哥家门的,手也似乎不听使唤,半天打不开门锁。刚推开大门,还没有想到该干点啥活呢,医院的车已经到了门口,我慌忙跑出去上了车,只见大哥一动不动的躺在车上,像是睡着一样,只是脸色有些灰暗,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用手轻轻摸摸了大哥的手腕已经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但触碰到他皮肤还觉得温度很正常,就连忙就给他做起了人工急救,希望有奇迹出现。那个司机在边上喊道:“不要再乱搞了,医院已经抢救过了,不行了!”司机看我无动于衷就急忙叫出我嫂子出来帮忙劝我对于周围人的劝解、安慰和制止的话语我似乎已经听不清楚,只希望大哥能赶快醒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课大哥还是一动不动,看着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亲人,瞬间眼泪又一次狂奔。
大哥彻底走了,带着全家的悲痛去了很远的地方,却给我留下了一声难以抚平的伤痛。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的夏季,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有着和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我最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