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

一月 我还睡梦在乌篷船上

河面上铺满点点荧光

枯草在寒风中颤抖 种子在积蓄力量

不要打扰冬眠的熊

不要温暖冻僵的蛇

二月三月 远处传来朦胧的号角声

呜呜咽咽 呜呜咽咽

泪珠 斜淌着

爬满脸庞

夜黑透了 风冷透了

四月 我看见盘古在打磨他的大斧

有人模仿他的声音

噢噢咿呀 噢噢咿呀

磨刀石喷溅出朵朵金花

落地生根

五月 我劈开晨曦

看见七八个蔚蓝的海子

摇摇晃晃 跌跌撞撞

在青海 在西藏

在十万大山的另一边

竹子发出鞭炮的爆响

初生的太阳 绣出金边

伟人们手挽着手

大笑着 江山 江山

六月七月八月

火山喷发又凝结

万物生长而复死

万物初死而复生

九月 塞壬在我耳边歌唱

绳子 枷锁 帆船 斗士

到处都是遥远的预言

到处都是黑色的火焰

死去的生灵被塑造成神

不朽

人们为自己的畏惧造像

人们让自己的畏惧不朽

人们自己造自己的神话

让自己相信它

十月 一个传说

孤独而亡的人

会变成星光 洒在乌篷船所在的河面上

然后被人遗忘

十一月 到处都是幻象

大鼎 铜钟 雕像

文字 歌舞 凤凰

十二月 我奔逐一番

回到了船上

从清晨

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