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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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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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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夺在那一瞬间

“起来了,小懒猫,太阳照屁股了。”

“爸爸,我在睡一会,就一会。”

“你都是初中的孩子了,你看看闹钟,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已经5点半了,还有2个小时就要上学了,快点起床,你那些单词背过了吗?你背单词,我去做早餐。”

“老天爷啊!你快饶了我吧!”

这是王立昊和王邵平的早上必说的一段对话。

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人生就是这样,一个阶段都应该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却万万没想到,今天的早上,应该是他陪父亲的最后一个早晨。

“吃饭还要磨磨唧唧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我们就休息了。”李若彤敲着桌子,敲醒自己还在沉睡的孩子。

“妈妈,我真的很累,谁可以借我一个安静的一天,让我在家休息。你说,周末要来了,但是我觉得没有区别啊。”

“孩子,人生的路很难,自己的路还要自己走,你看妈妈在家吗?马上就要中考的人了,要求还这么多。”若彤严厉的对自己的孩子很严厉,毕竟她是公司的总裁,她把管教自己的孩子和管教自己的员工差不多。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典型。

“行了,行了,你歇歇吧!咱们儿子已经够努力了。”说话声音平和,不敢顶嘴。

“努力,你看看你姐姐,现在在北京电影学院里上学,以你现在的成绩,你能上个普通本科就差不多了。”

这句话说出来很伤心,但是他的确没有资本跟他的母亲谈条件,家里都学习非常好,个个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所以这也让他很难过。

王邵平听不下去了,说:“快吃,吃完我去送你上学,正我要去单位。”

“你去什么单位,今天不是休息吗?你闲着没事你去我公司帮忙,别休息还往你的单位跑。”

“什么,今天老张要外出,跟我换了班,所以今天我去。”

“好,好今中午我在公司里吃,你去接你儿子,我把菜已经买好了,你俩在家吃,要是我有空我就回来,但基本没有空。我先走了,今天还有好几个会议。”她急忙忙的喝了一口水,跑了出去,出门之前给他俩个一个飞吻。

“儿子,你妈就这样,但他永远爱你。”

“我知道,也许妈妈变得温柔一些会更好。爸,你到底看好我妈什么了。”

“在你爸爸的眼中,我觉得哪都好。快吃吧,吃完了爸爸送你上学。”

咚咚咚——

“这是谁啊?你妈这脑子,又忘拿钥匙了。”

“快去吧,小心我妈收拾你。”

“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盼你爸点好。”

“别跑啊,你跑啥。”立昊笑着对他父亲说。

虽然母亲唠叨的多,但也全心全意的为这个家着想。所以虽然他和妻子有这么多的争吵,对对方有些不满,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误会,今天吵,睡上一觉全好了。

“妈,你怎么来了。”他笑着说道。

“爸,不会吧,你叫我妈都叫妈了?”满口嚼着东西说道,吐字不清。

“你说什么?宝贝孙子,别嚼着饭就说话,奶奶都听不清。”徐嘉敏不急不慢的说道。

“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昨天你姑姑回家送东西,正好把我捎过来,陪你住几天。”

“奶奶,你真好。”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赶紧收拾,正好是个堵车的时间。”王邵平有些急了,“已经6点20了,现在堵车,最起码也要半个小时。”

“妈,我们今中午回来吃饭,你帮我做好饭吧!”

“没问题,你们走吧!”

“爸爸,快走,我们将要迟到了。”

“你看看,不是你妈说你,你就是这样,到关键的时候你就心急了,赶快背英语,今天如果老师再去说你背不过的话,发到微信群里,你就完了。”

“好吧,我背。”他不情愿的说道,但真的也没有办法。马上面临着中考,中考的概念,都能想象出她的重要性,因为他是人生当中第一个转折点,面临着家长的督促、哥哥姐姐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自己的人生规划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爸,我去了,拜拜。”

“好好学习啊,我中午来接你。”

“好的,爸爸。”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是最后一次送儿子,也是最后一次和儿子对话。

中午,阳光普照大地,热的发汗。“我走了,下班了。”他急忙脱下工作服装,然后开车正要出门,却门卫没有给开门。

“王队长,南山已经发生了火灾,刚刚发生,听说火势很大,上面还有人在。”

“我这要下班了,今天李峰队长和我一块值班,你让李队长派人去吧!我这还要接孩子。”

“不行啊,王队,火势太大了,根本这么点人不够啊!”

“我还要接孩子,你看看有没有人替我去。”

“王队,今天你是副值班队长啊!这是上面的规定,也是上面的任务,我们不能违反啊!”

“好的,快去通知,马上出发。”

“妈,我今中午不能去接立昊了,组织刚刚下达了任务,我必须要去完成,你去接回他来吧!”说完,电话,马上关机,准备出发。

路过儿子的学校,正在放学,儿子正在门口等着他。但是他望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接他感到惭愧。他想,今天晚上,一定好好的和儿子道个歉。

消防车的速度都是知道的,每一次救大火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路上了。来到了现场以后,全都是浓浓黑烟,与天相接,天空污染的阴暗暗的。

“快,两个消防队同时出动,一队南山,二队北山。李队,你一,我二。”他看着浓浓的黑烟,心里就有一个东西,那就是将大火变成小火,将小火变为化险为夷。

“给我一个灭火器,我和你们一块去。”

“王队,你就别去了,在下面指挥,你放心,我李金虎一定给你安排的提提贴贴的。”

“你要立功?老子还不给你这个机会来,要去,我们一块去。”

“不行啊!王队,上面火势太险,会有生命危险的,听说上面已经有伤亡了。”

“对老子来说,命算个屁,你不用管我,我们一起上。”

“王队,你能不能冷静点,你是指挥,你本身就不是前锋的战士。你能不能分清主次。”

“你当官还是我当官?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虽然也是队长,但是你是副的,你要听我的。李金虎,我现在命令你,带领一队的兄弟,没有任何理由。”态度非常坚决,口音非常的坚定。他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晚上我们回去陪家人。”上千名消防队员向山上爬,但生命还是脆弱的,它和大火比起来,是这么的渺小,是这么的珍贵。

大火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也许在向人们警示,环境是我们共同保护的,虽然不知这场火灾是为何这么大的,但可百分之八十的确定,是人为的,在山上放火的时候,只觉得就是一个小小的火苗,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危害?

“王队,我们去,你在下面就行了。”一位小小的消防员在后面说道。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哪有这么多请求。三个人跟着我,其余三个跟着你,我们分头行动。一个东边,一个西边。”

“王队,我不行,我根本就没有领导能力。”

“我说行就行,这是命令。”

“王队……”

“哪有怎么多问题?再说一遍,没有商量。”王邵平的话很坚定,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是,马上执行任务。都有,都跟我向西山进攻。”

“都有,跟我向东山进攻。”

命令一下,全军整装待发,没有一点的不自在,齐心协力。

他拿着灭火器,开始喷向那春风吹又生的大火,火势很大,就像一只快要就餐的老虎,时不时地就可以把人吃掉。

大火危险之际,里面突然传出了阵阵哭声,哭声是从里面传来的,从声音来听,是个男孩,大概是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他判断,四处都有火的可燃物,小男孩站的这个地方可能是一块空地,所以暂时他还没有危险,如果不及时拯救,很可能会惹火上身,人体毕竟也是一个可燃物。火的能量,他是超出你的想象。

他不敢想这么多,因为想的越多,救小男孩的几率也就会越来越小。他付下身子,捂住口鼻,拿着一个在大火的眼中,一个弱小的灭火器。然后一边灭火,一边向大火里爬去,虽然只有短短的200米,不到一分钟,但是让大火点燃自己的动作,是常人难以模仿的。

浓浓的黑烟扑鼻而来,他来不急想这么多,脱下自己的衣服,捂住自己鼻子,向大火里爬去,压在自己的身下,然后用自己的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付下身子,然后向大火里面爬去。他已经烧的浑身发黑了,腿下还流着鲜血,快要50度的高温,人体根本是受不了的。毕竟火势危及,当灭火队走到这里时,拿着几十个灭火器扑向大火。他大声的喊道:“我在这,火向正前方扑来即可。”

李队正好赶在这里,听到他的呼喊声,马上集中兵力,听着声音寻找他的位置。

“给我往西方230度方向扑,王队还在里面。”

但是当他看见救援时,他依然在哪招手,然后等到人看见他时,他还在指着身体地下的孩子,意思是他一心想的是他身体地下那个孩子。全兵线都往同一个方向扑去,火渐渐地减小。一直终于把两人营救出来。在扑火的整个过程中,他依然抱住那位小男孩往外艰难爬着。只是皮肤发黑,但他已经全是不成人样了。

“我已经光荣的完成了这次冒险任务了,我真希望我的儿子能和我一样坚强,面对困难不退缩。”他黝黑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夺目搬地笑容。然后自己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李金虎不淡定了,因为他是他最好的兄弟,他的死才,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马上所有的救护车都来齐全了,一个一个的病人往医院里送,但是当医生抬到王邵平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生命的印记了。原因就是在高温的火力下,失去太多的水分了。然而他的生命全部定夺在抱起孩子的那一瞬间,真正的体现了他的价值。

时间总是这么快,在家吃午餐的儿子,他是体会不到,爸爸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晚上放学,是李金虎去接的他,为了不让他的儿子太过于伤心,他忍住了哭声,撇开嘴笑了笑。

“李叔,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累了,需要休息了,李叔来接你,你开不开心。”

“行,李叔,我爸就是个骗子,说好今中午来接我的,你看,我现在初三的学业这么的忙,中午还要跟着奶奶一块走回去。”他埋怨地说到,漫不经心的问他一句,“李叔,我爸呢?”

“你爸太累了,你发现了吗?他才50多岁,他的头发就全白了。”

“我爸是家里最好说话的,我要什么他给我什么。比我妈好多了,但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

“你爸是我单位最好的一个兄弟,我感觉他就像一头老黄牛,不停的干活,支撑起你们的家。”

“恩,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位父亲,他陪我长大,让我陪他变老吧!”

“孩子,如果你父亲知道你这么懂事,他一定会很开心。”当说到这里时,车里便沉默了,李峰在想的是他失去了父亲又该如何?然而他在回忆着父爱对于他的回忆。

“李叔,我们去哪?”

“去医院。”

“看谁啊,不会是今天老太太由撞人了吧?”

“今天就不是老太太了,算了,你先睡一觉,等到到了你就知道了。”

“正好,我今中午也没睡好,都怪老王不回来,害的我没午休。”

“你补一觉吧!”他再一次强忍着自己的眼泪,看着副驾驶立昊仅仅才有15岁,他没有了父亲有该咋办,他摇了摇头。

车速及时开的再慢,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看见立昊睡着这么香,不舍得叫他,但是不管怎样都要面对这个现实啊。

他强憋着哭声,然后面带笑意的说:“孩子,我们到了,你醒醒,我们上去吧!”

他摇了摇头,实在是太累了,睁开眼睛说:“李叔,我们到底来看谁啊?”

“你爸。”

“我爸心脏病又犯了吗?”

他实在忍不住了,实在想把真相告诉他,但是又担心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不愿意亲口告诉他。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可能挺严重的。”

“我爸怎么就严重?”

“你自己进去看吧,我无法告诉你啊。”

“他现在在哪?在哪?”

“太——平——间。”

“去世了?”

“你是个男子汉,你要坚强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叔叔你在骗我。”他朝着李金虎笑了笑,然后向太平间跑去,跑到门口,姐姐已经坐在房间的地上,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母亲拍打着父亲的肩膀,反复的重复一句话:“女儿才上大学,还没工作;儿子正准备考高中,还没成人,你到底要我咋办?难道你就丢下这个家不管了吗?”奶奶坐在凳子上,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他看到了这一切,不敢出声,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就像李叔说的,他是一个永远打不倒的男子汉。

时间如箭,一个周的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可回,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他的灵魂驾驭了全家的脑海里。今天,他的追悼会在消防公司隆重举行了,他是一个典型代表,虽是一名领导干部,但是他依然保持着一名消防员拥有无畏冒险的精神。

轮到家人代表发言,李若彤已经无法自拔继续的哭成了泪人,始终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因为现实是残酷的,是致命的。唯一一个能够有勇气发言的就是立昊,然而他的发言使人无不佩服。

“爸爸已经走了,我心痛,我难过,但是我认为爸爸的死是有价值的。李叔给我描绘了那天的场景,我也能感受到那天的险恶紧急的情况,如果把他换成我,我也一定会冲到最前面。不幸的是,我没有看到他最后一面,我相信,那一瞬间的爸爸一定是最美的,爸爸,你记住,你的儿子永远爱你,我永远会向你学习乐于助人。”当他说完,下面沉默了,然后响起了阵阵掌声。

8年以后,王立昊已经是毕业的孩子了,他的姐姐早已出道当了明星,而且演技也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姐姐要带他出道,当明星,他也有明星的天赋。但是他拒绝了,他拿着研究生的学位来到了消防局,当了一名火灾的研究专家,因为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的陪伴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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