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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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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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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闲心,处处皆闲趣

读苏轼的《行香子》有一句词非常值得玩味: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你看大词人活得多洒脱,多纯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足矣。

不禁心头一愣,我们整天为名、为利争得个劳心劳力,困顿不堪,入眼的尽是匆匆步履的背影,呆滞无神的面庞和一颗颗躁动不安的心。

大多数人,经年累月地过着简单而又枯燥的生活,恍如在路上拖动食材的蝼蚁,风声鹤唳,惶惶恐恐。终日浑浑噩噩就见忙碌,难得有心闲下来。

如此粗糙地活着,真与蝼蚁无异了。其实可以在你步履不停之时,抽点空闲歇歇脚,学学唐代诗人李涉的样子,“偷得浮生半日闲”。倾听时光之外的悠悠我心。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个“偷”字多妙,古之闲人易见,当今闲心难寻,无非是我们的贪欲之心太甚,心中塞满了欲望,为了欲望奔走,何来快乐呢。少些欲望,“偷”点闲心,自有春花秋月、夏风冬雪。

有人说,等我有钱了,就到乡下买一块地,盖房种花养草,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如此作态也是闲,是身闲。当不得“闲趣”二字。

其实,闲趣,与金钱无关,更与地位无关,只关乎内心。闲的繁体字为 “閒”,门里关着月色呢,多浪漫。月色不因贫富贵贱而或多或寡,只要有了倚门望月的心思,便得了月光,得了闲趣。

田园诗的鼻祖陶渊明,逃脱俗世的羁绊,归隐乡野,日子过得极度清贫。在自传中写道:“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简陋的房间无太多家什陈设,屋顶漏光,墙壁透风,麻布短衣上补丁累着补丁,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多苦!可他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万般辛苦也自有一番诗意。即便是道狭草木长,夕露沾衣,也有安然自得。

正如苏轼的《临皋闲题》: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于是乎,茅屋犬吠,草木扶苏;山间清风,篱下菊黄;墟里炊烟,远村明月。都作了陶渊明笔下的诗句。

心中拾得几分闲,即便是清贫的日子,万里江山也入我怀;心中无闲,纵然鲜衣怒马,也不过短暂春光,难以映照一世之豪。整日里算计,虽有富贵,却也难以长久。人生难为可贵的是身处清贫,心有安处。任世间风雨飘摇,我自安贫乐道,与岁月同乐。不求如火如荼,但愿平淡舒适一生。

雪小禅也说过:“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寂寞,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繁华万千,守住初心,才能回归自然。一花一叶、一诗一茶,皆自凡尘,却处处陶然自乐。

守一份淡泊,就少一些纷扰;守一份闲心,就多一些祥和。

待到老时,寻一处山野:陋室麻衣,粗茶淡饭;清风明月,樽酒论诗;扶犁耕种,采露陌上。心清物还清,如云长聚,惬意无穷。看春花葳蕤,观夏木荫荫,赏秋叶绚烂,着冬雪明净。世味作酒,与人淡交,不必苛求,无远无近,无思无忧,无浓无淡,无意无愁。人闲安定,便胜却人间无数。

如此,做一闲人,便多几闲趣,落墨写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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