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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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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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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万物生媚

阳和迟迟,柳绦依依,径草萋萋,百芳菲菲,溪水涟涟。

不经意间,陌上春色已浓。

一场春雨路过后,一层薄薄的浅绿就笼罩在山野上。行走在舒风缓缓的初春,入目皆是新鲜的绿,是刚脱掉厚重外衣的小娘子,羞羞涩涩、温温柔柔、文文静静。顿觉舒爽安心,无念,无想。

最惹人注目的是路边的小野花,小脸儿轻摇,趣意盎然。是荠菜、迎春、酢浆草、鼠麴草,耐不住性子悄悄钻出了头,相互问着好,又相互媲美。

春日的红盖头是玉兰花给掀开的。还在冬的尾巴上,玉兰花就急匆匆地展示起自己的风姿来,一开花就蓬蓬勃勃,花团锦簇,葳蕤繁祉。

“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一树树的白玉兰像刚刚妆点过的仙女,圣洁而静谧。有风拂过,玉兰花又像雪花一样轻盈起舞,清香四溢。此情此景,美得像一个梦,真不愿这个梦醒过来。

每每逢上玉兰,就想起它的姊妹木兰花。因了屈原有诗一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只要一念起就会口中生津。晨饮木兰之滴露。人间甘露,想想都美。

三月已在路上,木兰花也该来了吧。

春天的到来是这样的,悄悄的、浅浅的,温婉寡言,到最后把盛装一骨碌地给大地披上。待到草木含情,方知春已蚀骨。

轻轻地感触着春带来的气息,清新的泥土香混着百花的芳香。有风拂过,软绵绵的、甜甜的、淡淡的、润润的。一触碰到鼻翼,便满是羞涩地钻进五脏六腑躲藏去了。

春风是琐兮尾兮、调皮捣蛋的小仙女。水袖一挥,便毫不吝啬地泼洒起绿来,绿了山坡,绿了草木,绿了庄稼,绿了村庄,绿了人间……

“陌上春草绿,王孙归不归?”行进于初春的陌上,没有夏日的繁盛,没有秋日的绚烂,也没有冬日的风花雪夜,却别有一番滋味,像刚出生还“蒙蒙眼”的婴儿,柔柔嫩嫩,清新可爱。

翻阅记忆中的诗句,一一与眼前的景对照:“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梅粉堆阶慵不扫,等闲过却是初春”。诗意海海,令人流连忘返,忘却凡尘。

万物有了诗意,便生出十足的美感。我终是有幸与它们邂逅。草木本无心,姿态淡然,不避红尘,无意春秋。这般闲在、从容,着实惊艳了我。

再观世人,大多聚散离合都脱不了“功名利禄”一词。草木尚知看淡得失,何况人乎?

弱水三千,只一瓢饮。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春天,我只对草木有心。你看萋萋芳草,点点小花,不张扬、不惊慌,大地就被它们给装扮上了。漫山漫野,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

我对草木的喜爱,不仅仅是因为饱含崭新的新生命,更彰显着不屈的生命力,更是由于蕴含着生的希望。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要被俗世的捆缚而改变自己的初心,选择一条路,就毅然决然地走下去,无论路上是鲜花着锦绣未央,还是荆棘丛生,用一颗素心缱绻于漫漫人生路,淡定从容,就能走好每一步。

烟雨红尘中,你我也是过客。何不择山水而居,风清月朗,人静物安。

或侍花弄草,或煮雪烹茶,或写书几笔,或落墨勾画。又或者什么也不做,守一帘草木含笑,候一夜风雪敲窗。

心外无境,心空则境寂;心净则明生,明生则万物生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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