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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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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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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坐无余事,静听春雨又一夜

雨水时节,雨水就真的多了起来。好端端的天,半夜又开始飘起了雨。

耿耿残影,因了有雨敲窗,竟然倦意全消,寤言不寐,索性临窗听雨。

这世间最讨喜的一种声音,于我而言便是雨声。淅淅沥沥却又清脆灵动,是这世间最纯洁动听的声音。

雨声,听起来更像极了人世间的爱情。四季雨声,听来各有秋千。

夏日的雨,磅礴多情。像是热辣辣的爱,毫不掩饰,说爱就爱了,说不爱就不爱了。一会宠上天,一会又把你扔在一边。让你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秋天的雨,虽有春雨的缠绵悱恻,但更多的像是相互嫌弃又藕断丝连的两个有情人,萧瑟凄冷,情寒而不冷。

冬日的雨,是情深缘浅啊,闹到最后它带着彻骨的寒,世人一碰上,刺人心痛。令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春日的雨,像极了初恋,缥缈朦胧、欲拒还迎。情深处,细细绵长、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夜雨,是在沉淀白日的喧嚣,安顿皮囊,抚慰心灵。而春日的夜雨它又是独具一格的,听了那么多雨声的频率,才品出了一些特别。

春夜里的雨声是具有无限带宽的。

到了夜晚,雨声更加清晰了。生怕人们听不清它们的小情话,黑夜屏蔽了其它杂音,只余下雨声侵入人的耳膜和胸腔,“沙沙沙”、“沙沙沙”,那细微而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充沛宇宙。

窗外,暗柔而朦胧。一盏盏昏黄的街灯晕染起水雾,像偷偷在夜晚接亲的大红灯笼队伍,喜庆又点缀点奇妙,一直延伸到天边。

而小雨点则成了绣娘,正忙着一针一针绣起红地毯,灵巧的手陶然自乐地上下翻飞,套针、扎针、长短针,各种绣法在“簌簌”穿针声中轮番上阵。

透过窗玻璃,一丝丝闪着银光的雨丝落在对面的屋顶上,行道树上。随后商量了起来,聚拢一团,变成一滴滴闪亮的小珠子,而后又迅速落下,落在草地上的花瓣上、叶片间,赖在它们之间耍起了赖,不肯下地。想必是动了凡心。恋上了嫩嫩的小草,娇艳的小花朵。

风姑娘见了起了逗弄的性子,臊了它们,轻轻一甩水袖,那些小珠子泛着眼、红了脸,乖乖顺顺地躲进泥土缝隙里。

长街灯昏、柳丝旆旆;蒙蒙细雨,绵绵霏霏;远山隐显,烟霭苍茫;一幅随意疯泼的水墨丹青在精湛的绣工描绘下,在眼前一一流泻出来。

因了一场雨,春夜变得饱满、厚重,更增其诗情画意。

小雨点藏在哪里,哪里便盈满了活力。当真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夜过后大地将被染绿,又染红,溪水带着欢,雀鸟卖力地合着声,连生性淡泊的苍山也被春雨用“点子皴”的皴法给皴上了红色、粉色、绿色、紫色……,等等各色花朵。

齐刷刷地,万物复苏了!

在异乡的夜里,我静静地听了一夜雨声。此情此情恰如蒋捷的一句词: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人潮海海,我也是孤舟。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缘回到那个烟水空蒙的故乡,戴着斗篷,披着蓑衣,行走在长满杂草的小茎上,一蓑烟雨任平生?

又或是小雨愔愔人不寐,静坐屋檐下,闲听无数“春蚕馋叶新”,满院“沙沙”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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