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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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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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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嫂

民国初年,兵荒马乱。莱芜城南黄羊山上石头营子,盘踞着一伙草寇。当家的名叫黄疤头,心狠手辣,时常带着一帮兄弟下山,打家劫舍,骚扰百姓,十里八乡的村民苦不堪言。

柳槐峪是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也是石头营子匪徒们下山的必经之地。一日,黄疤头一伙下山抢劫归来。在峪口遇见苦力柳大全的媳妇花嫂,见她眉清目秀,俊俏可人,便心生歹念,欲抢到山上营子里做他的三房压寨夫人。花嫂疾步崖边,宁死不从。

黄疤头归山后,对花嫂念念不忘,后来竟食不甘味,夜不安眠。便找来手下小诸葛李二愣子,如此这般定计智娶。

李二愣派人悄悄地守在花嫂家附近,临黑时分,将花嫂的三岁儿子偷抱上山,并留人传话:花嫂,如果明早不答应去石头营子,就把你儿子从黄羊山的断崖上扔下去。

柳大全和花嫂,瘫坐在土炕边上相拥而泣,整整一宿。

翌日黎明,花嫂推门,对院子里等信的人说:告诉你们当家的,送回我儿子,聘礼三百大洋,八抬大轿,我要明媒正娶。

鼓乐手开道,一顶红色毡幔的八抬大轿随后,十几人簇拥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喜庆的黄疤头,趾高气扬地来到柳槐峪柳大全的院门外。

花嫂望了一眼哭叫的儿子,和黯然神伤的大全,嘟囔了一句:三天后我就回房。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花轿。

院门外的左邻右舍,见此情形,有怜惜的,有气愤的,也有冲着远去的花轿吐口水的。

三天后,一大早,柳大全就喊起儿子来,爷俩一起要到峪口迎接回房的花嫂。

打开院门,却见一口崭新的柏木棺材横亘在院门口。原来,花嫂上山后的第二天晚上,趁人不备,纵身跳下了黄羊山的断崖。黄疤头虽恼羞成怒,但又念其贞洁刚烈,便连夜让手下将花嫂入殓新棺,抬到柳大全的院门口。

柳大全扶棺痛哭。邻里众人帮忙,将花嫂葬在了峪后柳家的族林。一切妥当,柳大全找来担杖,一头是过活的家什,一头是三岁的儿子,一肩挑起,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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