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凝小说艺术哲学的深层打量》

 ——读许庆胜的评论专著《铁凝小说艺术论》

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的《铁凝小说艺术论》，是著名青年评论家许庆胜老师系统研究，倾力打造的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作品的评论专著。在这部近三十万字的评论专著中，评论家许庆胜老师凭借自己几十年来直接文学艺术创作的丰富的实践经验，以及广博深厚的古今中外文学艺术理论知识的间接获取与积累，并结合铁凝主席的诸多文本，对其文学创作中所展现的独到的艺术哲学的突破与创造，进行了多维视角、层次各异、理正据足的学术性深层打量和发掘，富有成果的对铁凝艺术哲学作出了积极的突出的别样艺术价值的审美界定。

评论专著在论及铁凝小说《哦，香雪》的诗意化风格的创作范式时，对《哦，香雪》小说语言外表的诗质构成而言，评论家许庆胜老师就与孙犁先生于1982年12月14日的《谈铁凝的<哦，香雪>》所论的“这篇小说，从头到尾都是诗，它是一泻千里的，始终一致的。这是一首纯净的诗，即是清泉。它所经过的地方，都是纯净的境界”，持有极为认同的学术态度和观点。由此，许庆胜老师还就他早年提出的严谨而又富有新意的“艺术本质就是诗”的艺术哲学命题，作了深入浅出的论述：“艺术的本质就是诗，无论文字形式的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还是抽象符号样式的绘画、音乐、书法、摄影，以及绘画特征凸显的动态电影、电视剧、话剧等等艺术形式，都是诗的不同表现与演化而已。也就是说都是生命某一点上的‘有意味的形式’（英国美学家克耐夫▪贝尔语）的有意凝固、存留、与翻版，它们作为诗质的呈现，仅仅是因为体裁的需要而按艺术的规律实用主义式地强制缩小、放大、扩充罢了。这种诗质浓缩成分行的句子就是诗歌，陈述式特征的大规模线性文字排列就是小说、散文、戏剧等等，以特殊的颜料展成画面就是绘画，以阿拉伯的1到7的数字音符特有组合就是音乐，以高科技术凝固截留成画面就是摄影艺术，借助摄影的高技术剪辑延续就是电影、电视剧等等，它们总体表达呈现的皆是生命经验特殊截取的韵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难以绕过的直接原因，西方的艺术家有时就‘艺术’与‘诗’这两个似乎存在分别的概念通用。比如狄尔泰认为：正是诗（艺术）给处于世界已达半夜的人以温暖和柔情，给人生迷茫中的心灵提供了一个生存的支撑点。”（《诗质的技术构成——析杰出华语诗人蔡丽双博士诗文集<鱼水情深>》，原载评论集《慧心挚语》第406—410页，妙韵出版社2012年8月版。现引自《单说<哦，香雪>语言外表的诗质构成》，载《铁凝小说艺术论》第1页，许庆胜著，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年5月北京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就此哲学理念观照，评论家许庆胜老师认为：铁凝主席的小说《哦，香雪》的创作，在明确故事叙述的同时，其鲜亮的语句已通过作家本人的“心灵化”而转换成了特有的另一种新的“艺术”身份，让我们在更具体中获得了“诗”的享受，这是对读者来说在知晓故事原委后的另一种更高层次上的审美愉悦。而这种超常的新型审美创造式的天赋素质，显然是铁凝主席所完全具备的。她在遇到各种感性“平常物”时，总能理性地“抽象倾听”，从而重新认识、理解、挖掘和重新排列“平常物”，使得魔术化的诗质迅速的开花结果。由此可见，许庆胜老师对铁凝主席小说《哦，香雪》的“句子诗意化审美创造”对完善当代文学创作理念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和推动作用的界定是完全正确的，从而也从另一个文学创作具体实践的角度，反证了评论家许庆胜老师所提出的“艺术本质就是诗”的艺术哲学命题的合理性。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对生活提供简单答案，好的作品都是多意的，开放性的存在一种‘建设性模糊’，你可以这么想，也可以那么想，但最终有一种心灵的指引。作家对人类生存状态的展示和人类精神命脉的展望，都蕴含在作品之中需要读者自己去感悟。可以说，文学要捍卫人类精神健康和心灵高贵的勇气和能力。”（见《铁凝：贯穿始终的对生活的爱》，黄蓥采访，在《燕赵晚报》2002年12月26日）对于铁凝主席所提出“建设性模糊”艺术哲学的归纳，评论家许庆胜老师并未从文艺鉴赏的角度，去作“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读者艺术接受后再创造的探究，而是更进一步的从小说创作的艺术法则方向，结合铁凝主席的作品《哦，香雪》《对面》等，作了更加详尽和独到的论述：小说是形象的艺术，它有别于政论性文体，而是由理性到感性的现象还原，将一个或几个抽象的道理想办法藏进寓意深刻的具体形象里，是去演绎而不是集中。因此，小说的创作也就成为了一种隐藏、曲折的艺术表达策略，让读者在解“曲”析“意”的阅读过程中获得巨大的审美愉悦，以提升自我的人生、艺术境界。所以成功的作家总是在坚守和践行这种“建设性模糊”的创作原则，用天赋和智慧自觉地变换这种模糊，从而尝试和创造着各种不同的艺术的表达策略，铁凝主席的诸多文本就是不囿于固有形式的、纷呈各异的、极具创造成果的艺术创作实践的具体展示。

在《铁凝小说艺术论》中，像这样对铁凝小说艺术哲学深层而独到地打量成果还有很多，譬如：对铁凝“第三性视角”的小说创作手法的哲学概括；社会背景下“主题先行”文学创作状态理性的哲学思辨；铁凝小说文本中所表现的“善与恶”彼此消长过程对人性灵魂提升的哲学归纳等等。这些都是评论家许庆胜老师深入铁凝众多作品之中，通过大量艰苦的阅读思维劳动，洞悉文本纷繁的艺术风貌后，作出的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哲学的概括与总结，而不像有些专家学者式的在某些学术哲学观点命题后，再对作品文本进行生硬片段截取后的填充。因此，评论家许庆胜老师的这种本分的学术研究可以说是极其务实和接地气的。就《铁凝小说艺术论》的具体写作而言，作家也是抛却了一般评论写作的格式化的泛泛说教的枯燥行文，而是用平实耐读的语言，广引旁证，将学术观点的引用，作品文本的裁贴以及作家涉世涉评的亲历感受和观点，融合到评论之中，使得评论专著既有新颖独特的专业视点，又有极强的文艺作品的可读性，就此而言，评论家许庆胜老师的这种文艺评论写作方式，也可算是在文艺评论创作文体范式上的一种新的创造与突破。

由以上观照，评论家许庆胜老师创作的《铁凝小说艺术论》的确是一部颇具学术研究价值的评论文集。作家以自己独特的思维定式和富有创造性的文艺理论，对铁凝主席的文学作品进行了科学的、客观的、辩证的剖析与定位，并对其小说艺术哲学作了深层的、极具成果的细致打量，这势必会对我们每一个读者更好地阅读、鉴赏和研究铁凝主席的文学作品有着积极地意义和影响。同时，《铁凝小说艺术论》自身的学术和研究价值也必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阅读人群的扩散而逐步地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