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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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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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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永远的悲伤故事

不是说没有永远么?

为什么拥有的都是短暂的,

失去的却只能是永恒的?

为什么我再也没有见过奶奶,

为什么父亲那时会说,人这一走就永远也回不来?

为什么那年春天的柳絮是我记忆里最后一次飘飞?

为什么那些夏天夜晚的萤火虫是最后一次闪烁?

为什么那个秋天的叶子落了,柿子熟了,我却再也没有尝过?

为什么那个冬天的雪花融化在手心里,变成水滴我再也没有接到过?

为什么童年玩过的皮筋儿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么我的新衣服变成旧抹布,把过去的快乐都擦干净了?

为什么那是最后一次我们在一起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为什么后桌的那个小男孩离开了,再也没有坐到他的位子上,和我们一起上课?

为什么冬天过年的鞭炮和礼花再也没有那么绚烂过?

为什么庙里的佛像都爬满灰尘,再也没被祭拜过?

为什么那呛人的柱香味道我再也没有闻到过?

为什么河水还在流淌,曾经在那儿浣洗的人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青山依旧,站在那儿的房子不见了,里面的人也丢失了?

为什么那是夏天最后一只知了,最后一次虫鸣,而我不知道?

为什么那是秋天最后一次桂花飘香,是那个老奶奶最后一次撒泼?

为什么那个流浪的乞丐是最后一次经过我家的门口?

为什么那次洪水里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而洪水没有再来过的日子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我的狗被埋在在那儿再也没有朝我摇过尾巴?

为什么很多习以为常的曾经,突然变成这辈子最后一次拥有,

匆匆忙忙,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说没有永远么?

不是说什么都是短暂的么?

为什么失去的却是永恒?

为什么失去的就不会再回来?

奶奶不会回来,爸爸在年夜饭的时候,偷偷跑到奶奶坟前嚎啕大哭,因为她不会回来了……

那里柳絮没飘了,萤火虫没飞了,叶子不落了。因为树倒了,虫死了,叶子腐烂了……

皮筋找不到了,新衣服旧了。游戏没有再被做过,衣服没有再被穿过,它们被永远丢掉了……

那个小男孩淹死在夏天的周末,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他回到课桌旁……

那些烟火和香烛没有再被点燃,因为我们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去……

老奶奶在梦里一睡不醒,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再也不能骂人了……

流浪的乞丐失踪了,再也没有回到小镇……


洪水没有冲走任何东西,因为那时我们全部都围在一起,而洪水没有来的时候,我们却各自走散多年。


我的狗再也没有回过家朝我摇尾巴,

    因为它被毒死在狗贩子的药里,死在屠夫的案板上,

    死在吃狗肉的人的嘴里……

我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全是一场空一个梦,

我的曾经就像我的狗一样在时间的牢笼里尖叫,

在时间的案板上被屠杀,

最后落到一些人的嘴里成为笑柄和漠不关心。


你告诉我没有永远,

结果又说失去却是永远的。

这样的故事太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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