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的田园景象
露宿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找不到MOTEL的情况下,不管天气如何我都只能充分利用周围的环境露宿。看来今天晚上,又得露宿了。临近傍晚8点,天又下雨了,前面的路一眼望不到头。我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停放着一辆旧车的空地,走过去看,有人住在那儿。有一个拿着长枪的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从中国来的,想找MOTEL。他说,这儿没有,要在十多公里以外才有。我原想在这旧车里边睡一晚上,可是那个人的两条猎狗很凶。我一看,也不好向他说想睡在旧车里,只好离开。
走了一段路,我见路边有一栋房子,四周都长满了茅草。我肯定这是一栋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干嘛不去看看呢?走近一看,还确实是没人住的房子,里面很乱,很脏。“扑棱棱”的,一只鸟儿被我的脚步惊飞了。可是我也顾不得这些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在这儿住吧!我把七倒八歪的门全都搬动,用来挡窗户避风。收拾一下,觉得还可以,选了一间感觉上还比较干净的房间,把雨披铺在地板上,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上,我就准备在此过夜了。收拾停当,我开始吃晚饭。食物是先前在路边食品店买的水、牛肉干和花生米。
昨天晚上是痛苦的一夜,没有睡好觉。加拿大的夜晚温差本来就很大,加上高原上畅通无阻的风来回穿堂入室,气温很低,露气很重,我把全部的雨披和衣服都裹上身了,还是冷。我感觉,大腿以下的骨头都冷了。12点,天完全黑下来,破房子里边有小动物悉悉索索翻动东西的声音,还有蝙蝠或是什么鸟之类的东西在屋里乱飞。屋外旷地里有小动物嘶哑的叫声,再往远处还能听到狼的嚎叫声。我心里头很虚的,一直无法入睡。我明知道地面上很脏也顾不得这些,躺在地板上心里依旧发慌,又靠在墙边还是睡不着,漆黑的夜里手电也不亮,电池没有了。为了提神接连抽了几支烟,但是还是想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天边有点发白,我只好又点上一支烟,借着烟光看看表,凌晨4点半又躺下,全身都很疼。我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应该继续走下去找HOTEL。躺下来又不放心,害怕那些小动物来跟我玩儿,就这样硬熬到天亮。好像是睡着了,好像还做了梦。后来天大亮,太阳出来了。
屋外的乱草丛挂满了露珠,但是天气还是很冷,我赶紧洗漱。其实所谓洗漱就是用带在身边的一点水漱一漱口,擦一擦脸,紧接着我就赶紧上路暖身。下午,终于来到了一个叫ELKHON镇上的MOTEL。我好好地烫个身体,洗个澡。加拿大的住房条件是很好的,总是有洗澡的条件,我途经的所有的城市、乡村、山区、高原,到处的水电都供应得很好。加拿大人的生活是很悠闲的,路上经常可以看见七八十岁的老人驾车旅行。在这里好像根本就不存在着农民、工人、知识分子的差别,至少在我这个外乡人的眼里是分辨不出来的。当然,在温哥华确实也存在着一些吸毒不务正业的人,但是我途经的小镇确实是很安逸,很安全。
今天,太阳很强烈,露在外面的手臂被太阳晒得发痛。毒蚊子也挺厉害,追着,撵着,咬我。我只好用衣服把自己全都包裹起来,那样子就像是阿拉伯妇女一样,只露着两个眼珠。一路上看着加拿大的地理地貌,我仿佛看到祖国的西藏、青海、新疆,四川的甘孜、阿坝高原地区。其实加拿大的高原地形和中国这几个地区很相似,但是加拿大实行的是农业机械化。农业现代化大大减轻了加拿大农民的劳动强度,提高了效率,成片的田里飘逸着油菜花的芳香,麦浪滚滚,金色辉煌,无垠的牧场生长着丰盛的牧草,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在牧场里散步。加拿大的冬天是没有收获的季节,但是人们充分利用夏天收足了牧草。这里的农民一个人能在几天内收割几十亩,上百亩的牧草。牧草被收割机成行的割倒在地里,晒干,打捆机入场,一米多高一圆包、一圆包的牧草捆好集合在田里,运载机入场把这些牧草运载到仓库里去,一切只要一个人干就行。
卡尔加里,里贾纳,温尼伯没有温哥华繁华。在这几座中部城市很少见到在温哥华曾见到的为数不少的加长型豪华轿车。与温哥华相比,温尼伯有些古老,建筑物旧式的占多数。这些旧式建筑跟中国上海外滩一百多年前的建筑相似,多以石头组成,当然是英殖民地留存的标志。
傍晚走进多伦多,在街头看到有几个中国人在替人画像,一位女士是上海人,一位年纪大的先生是浙江杭州人,他们来加拿大已经十年了。这位先生跟我讲,他们需要政府的批准才有地摊位,每月向政府交三百加元。
现在离渥太华大约有四百公里。离开HOTEL,站在强烈的太阳光下,我想到昨天晚上跟那位姓蔡的浙江画家聊天之后,他急急忙忙地收拾行装回家,他说他还得赶回家去做晚饭。临走时他说,明天中午他还会到这个地方来,如果明天我还没有走,我们可以再聊一聊。”今天我又走过去,果然看到他那已经不太年轻的身影,但是他正在招揽生意。我想人家正在为生计而忙活儿,别去打扰人家了。远远地看着老蔡在烈日下为别人画像,我心里想他如果在国内可能不会这么苦这么累吧。老蔡来加拿大十年了,连渥太华都没有去过,而这十年中国的变化老蔡仅仅是听说了一些。这十年,老蔡未必在加拿大过得好呀。有很多移居加拿大的中国人我看也未必比在国内强,而能够成功的毕竟只是少数,一般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