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内皆兄弟之“两个帮凶”
瑞士是个多山的国家,阿尔卑斯山,贯穿了整个瑞士。瑞士也是一个多雪的国家,万年积雪的峰峦,即使在炎炎夏日,也是银光闪耀,云蒸霞蔚。瑞士更是一个景色很美的国家,高山,湖泊,森林、牧场、温泉、河流、冰川融为一体,如诗如画。
游走于瑞士的城市和乡村,你会发现各地基本上保持着一种原始的风貌。在瑞士自然风景,名胜古迹集中的地区,建筑大多数以能体现当地民间文化特色的传统房舍——“夏莱”为主。如果在旅游途中能在“夏莱”喝上一杯纯正的瑞士咖啡,无疑为你纯美的瑞士体验增添了一星亮色。我在瑞士逢上最寒冷的冬日,天空飞飞扬扬地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地面宛如铺盖了一层绒绒雪垫,所经过的乡村木屋屋檐上堆聚着银色的雪花,雪国的木屋迷人而寒冷。这个时节,就连日内瓦湖畔的水鸟似乎也张不开翅膀,个个全都缩在湖岸边发出声声凄凉的啁啾。这,声声啁啾更让我心中增添了许多寒意。
临近我国传统节日的春节,我来到了瑞士,还在日内瓦结识了两个“帮凶”。我的两个“帮凶”一个是马来西亚的留学生miss程,另外一个是阿根廷的留学生Mr.桑。他们都是我住宿在日内瓦阿尔卑斯HOTEL的实习生。miss程祖籍中国福建,父母都出生在马来西亚的沙巴省。miss程在台湾读过书,也曾经在英国念过学。目前,她正在就读于瑞士洛桑国际酒店管理学院。miss程,来这家HOTEL做工是经学院推荐,一边做实习、一边写毕业论文的。不过,瑞士政府规定,凡是参加实习的学生,用人单位都必须要付给实习学生工钱,所以HOTEL每月要付给miss程一千五百瑞士法郎的工钱。
日内瓦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尤以国际组织所在地和国际会议城市著称于世界,它与纽约、维也纳并称为联合国城。据统计,这里的国际机构共有二百四十三个,大致分三类:第一,联合国机构,如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世界贸发组织、世界卫生组织等;第二,政府间机构,如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欧洲自由贸易联盟等;第三,非政府组织,如各国议会联盟、保卫儿童国际联合会、国际红十字会等。所以,日内瓦的HOTEL也多如“牛毛”。
阿尔卑斯HOTEL,在日内瓦众多的HOTEL中算不上张扬,门面很小,但是却很干净。HOTEL一共有三十八间客房。miss程在实习期间就要负责这三十八间客房的清洁卫生,并且还要按时为旅客提供早餐服务。Mr.桑和另外二位来自印度的留学生则负责服务台工作,二十四小时里三人轮流上班。当然,miss程也有休息的时候,每周上六天班,另一天由一位计时工来顶替她的工作。由于日内瓦的HOTEL素以小巧玲珑而著称,一年四季里少有空房,因此这样的入住率也很为难这些实习生。为什么说miss程和Mr.桑是我的二个“帮凶”呢?因为他们知道我来自中国正在徒步走世界。他们说,徒步走世界,本身就是很让人激动,羡慕的事情,所以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帮助我,坑他们的老板。比如说吧,我从伯尔尼返回日内瓦是要去洛桑国际奥委会递交一封支持北京申办奥运会的信,因此我又住进了阿尔卑斯HOTEL。故友相见,格外亲切。miss程和Mr.桑悄悄商议,这次给我特别优惠,房价从九十五瑞士法郎降到七十五瑞士法郎。Mr.桑还特别让miss程转告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在HOTEL房间里打电话,更不要喝冰箱里的水酒。Mr.桑说,HOTEL的电话是外面的好几倍价钱,冰箱里的可乐要七元,而市场上才卖八毛。
我有一份资料需要传真。当我拿着资料到服务台的时候,Mr.桑一见,赶忙让miss程给我翻译说,HOTEL传真一张要十瑞士法郎,Mr.邹要传三张,就要三十瑞士法郎,请Mr.邹到对面的电信局去发大概只需要花上四瑞士法郎就行了。miss程笑着给我翻译了Mr.桑的话,她说:真是两个“帮凶”,一齐坑害老板,要是让老板知道了那可是要炒鱿鱼的事呀。
果不其然,miss程陪我去了对面电信局发传真。真的,才花了三瑞士法郎。俗语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交上这样的朋友,心里真是乐滋滋的。可是又一想,要是让他们老板知道了,那老板心里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老板破产了
第二天一大早,喝过咖啡、牛奶、橙汁和奶茶,回到房间。“嘟嘟嘟”程小姐慌慌张张地敲我的房间。我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问她说:“出什么事了”?
“邹先生,你不知道我们老板破产了!”
“什么,你们老板破产了?”听这话我简直有点难以相信。
“是啊,刚才银行的人来HOTEL宣布了破产书!”
我一下子被搞懵了:“一个好端端的HOTEL,怎么一下子就会破产了呢?”这个时候,程小姐才仿佛喘过气来。她说,老板是在法国宣告破产的。
“老板在法国,这里的那位先生不是老板吗?”我问。程小姐说,他怎么是老板呢,他是老板聘用的瑞士经理,真正的老板是阿拉伯人,住在巴黎。而且程小姐告诉我说,这个阿拉伯老板很有钱,在法国做了很多生意,仅在日内瓦就有两家HOTEL,火车站对面的那家四星级HOTEL也是他的,现在这二家旅馆一齐被银行查封了。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赶紧问程小姐:“那,我还能在这儿住吗?”程小姐对我说,你还能住,银行今天只是宣读破产书,明天才来正式接管,不过银行的人说,HOTEL还将继续开下去,让我们等接手的人来继续签约,但是经理和出纳银行已经正式通知他们“拜拜”了。
我走到楼下,看到经理和出纳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垂头丧气。经理四十多岁,一脸的精明能干,为人也很和气,他和那位女出纳已经为这二家HOTEL干了将近二十年了。日内瓦这二家HOTEL可以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可是,问题并不在于他们的经营好坏,问题出在老板身上。今天他们的饭碗给砸了,眼看就要退休的他们俩,突然间陷入了黑暗的空洞。其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但这事让我感到困惑,想到阿拉伯老板巴黎的家,面临被拍卖的境地?眼睁睁看着一件件喜爱的家具被别人抬走,老板内心的酸楚怕是不能用泪水就完全表达的吧?人,何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但是,人心始终是不会满足的啊。这种不满足既可悲,又是一股动力,否则人类还停滞在原始的蒙昧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