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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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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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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遇美好时代

我出生在农村,对农村过去的艰苦生活感受特别深。

七十年代初,我们老家还没通电,晚上照明用的是煤油灯。那时煤油紧俏,只有供销合作社才有卖。赶集那天,买煤油要排好长的队还要限量购买,规定一个人一次最多只能买两斤。普通煤油灯光线较暗,父亲担心我们晚上学习不方便,特意上街买来一盏崭新的马灯,这马灯底座是铁皮做的,中间是椭圆形玻璃罩子,灯芯可以根据需要调大或调小,点上灯后,整个房间特别明亮。除了用它来学习,遇到秋收的晚上点上它,把它悬挂在大门口方便家人干活。

那时多数人家粮食都不够吃,必需掺杂粗粮才行,粗粮以包谷面为主,为了磨包谷面,必需到有石磨的人家去才行。寨上那时仅有几户人家有石磨,要磨包谷面必须排长长的队等候很久。父母通常都是深夜十二点后才到有石磨的人家去磨包谷面,等他们磨好包谷面回来我们几姊妹常常早已进入了梦乡。

平时我在家几乎光着脚板,上坡放牛砍柴打猪草穿的是胶桶鞋。只有上学时才舍得穿上球鞋,有时球鞋穿坏了没钱买,就穿胶桶鞋上学。遇到上街赶集,即使是大太阳天气,也只能穿胶桶鞋。穿着一双胶桶鞋在太阳底下急行,脚底非常燥热难受。

后来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一些,父母用好不容易节省下来的钱,买回来一台收音机,那是我们当时了解外面世界信息的唯一途径。到了除夕晚上,全家吃完年夜饭,最期待的就是在煤油灯下欣赏收音机里即将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

每次赶集,不管是去近处乡场还是到远处的县城,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空着手去赶过耍场。用母亲的话说要赶场可以,自己从家里拿东西上街去卖,卖来的钱归自己支配。那时我上街最想买的是参考资料,为了凑足买书的钱,我曾上街卖过番薯秧苗、辣椒苗、烤烟杆,还扛树子上街卖过。那时的我也就八九岁,扛一棵树上街,要步行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一路上也不知流多少汗水。

从小我深感农村条件艰苦,上学后特别用功,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梦,那就是一定要通过读书跳出农门,通过读书改变自己和家人命运!

在初中我有幸遇到几位好老师,有缘遇到一批刻苦上进的同学。白天的教室是我们读书学习的场所,到了晚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就成了我们男同学天然的大床。每天我们比其他同学起得都早,每晚我们比别人睡得都晚。通过三年的拼搏,中考那年我有幸考取了师范学校,从此跨出了大山,开启了我的人生新征程。

师范毕业后,我分配到一所偏远的乡小学任教,尽管当时条件艰苦,但毕竟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工作第一年,因工资不高,买不起铺床的棉絮,床板上只能铺稻谷草。也买不起一辆自行车。每个月从工作的学校回老家一直都是步行。那时回一趟老家要步行差不多五个来小时,每次走在回家的山路上,心里总在想,要是哪一天有车坐着回一次家,那该有多好啊!

自从国家对农村实行农网改造后,我们老家终于也通上了电,从此全家告别了煤油灯下昏暗的日子。再后来,家里连续种植了几年烤烟,终于买回一台黑白电视机,从此告别了夜夜守着收音机听播音的岁月,全家过上了有电视看的好日子。

再后来,家里陆续添置了打米机、磨面机和粉碎猪草用的粉碎机。

工作十年后,我有幸从乡下调进县城中学,在县城安了家。通过多次给父母做思想工作,将在乡下操劳一辈子的他们接到城里来与我共同生活。

进城后的前三年,我们只能租房子居住。三年后,我东拼西凑加贷款终于在县城买上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三居室步梯房。

至此父母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每天他们的生活就是煮饭吃,看电视,然后相约去到广场,河边,悠闲的散步,或者唱山歌玩扑克。

去年我将原来的步梯房换成高层的三居室的电梯房,我们现在的住宅小区靠近龙坑公园,这里空气清新,适合人居,许多朋友同事对我们小区及周围环境都羡慕不已。

如今每次回乡下老家,也不用再辛苦步行几个小时的山路。近几年来,在党中央脱贫攻坚政策的扶持下,老家的山路早已修成宽敞平坦的乡村水泥大道。前年我们家也买上了一辆家用小轿车,如今每次驾车回老家走亲访友,特别轻松方便。

如今的我,在县城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有房子,有车子,父亲虽已至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每天吃完饭就到广场悠闲的唱山歌娱乐。

想当初我一个穷困潦倒的乡下孩子,能走到今天,过上如此美好的生活,这是以前的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也是我的父母从来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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