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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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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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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汤素面

这清汤素面,就是细丝水面加清汤煮的早餐,它不加任何哨子,是早餐店比较便宜的早餐,一般人对此不屑一顾,但我却对它情有独钟。

那时儿子刚进高中,每天早上我都要早起开车送他到校读书,等送他进校后我再找地方吃早餐。从儿子的学校到我的单位,大概有三里车程,可是路边都不能停车,每次只能把车开回单位后再上街找地方吃早餐,总感觉时间特别紧,所以一直都在寻找一家停车方便的早餐店。这时有朋友介绍说,在县政府旁边的半月山安置小区内,有一家叫久仙的早餐店,味道有特色,停车也方便,几经周折,终于寻到这家早餐店。

久仙早餐店不大,只有一间门面,门头上的招牌“久仙早餐店”几个大字极为普通,一点也不显眼。但他们家生意在整个半月山小区所有早餐店中是最为火爆的一家。这家店老板是一位中年女子,店名就以她的名字来命名的。每天我早上七点以前来吃早餐,这时早有顾客上门,店内外一片忙碌。如果是早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来吃早餐,那就必须排队。

其实久仙早餐店左右都开有早餐店,但奇怪的是,顾客却要到她家来等,哪怕是排队,也心甘情愿。这些年来,久仙早餐店旁边的餐馆走马灯似的一直在换老板,只有久仙早餐店,稳坐半月山,顾客源源不断,生意一直火爆。

每次我来她家吃早餐,我不要其他的,只要一碗清汤素面。这清汤素面也就六元钱一碗,偶尔我会加一个煎炸的鸡蛋,也就外加两元钱,这与那些吃粉加哨子的相比,每一碗面老板要少赚我四元。不是我吃不起十元一碗的粉面,主要是想早餐吃清淡一些。每次来吃早餐,我固定要的都是清汤素面,总担心老板会不高兴。但事实是我想错了,每次我进店,老板一直很热情。时间一久,她记住了我只吃清汤的素面,外加几根蔬菜一起煮,有时老板不在操作间,外请的服务员在里间时,老板一定会提醒里面的服务员说:你们记到,老师要的是细丝的水面加蔬菜,汤是清汤,不加任何哨子,水面要帮老师多煮一下哈!每当听到老板叮嘱服务员的这些话语时,我心里就感到特别的温暖。

一天早上,我送儿子上学回来,又开车到久仙早餐店来吃早餐。进店后把携带的小挂包随手放在餐桌旁,匆匆吃完早餐后,急着往单位赶。到了单位,等我把车停好,到办公室开门时,才发现没钥匙,原来随身包在吃早餐时忘记拿了。等我开车匆匆赶回久仙粉馆时,店老板久仙远远看到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要来,刚才你走得急,忘记拿你的包了,你吃完面走后,我们的服务员才发现桌上你不小心落下的随身包,当我出门追你时,早已不见你的影子,只好帮你保管好。边说边从里间拿出我的随身包来,还不忘叫我认真检查一下丢了啥东西没有?看到自己的包失而复得,内心无比的激动!当我我打开小包,看到手机还在,驾照还在,钥匙还在,就连夹层里的三百多元钱也都还在!那一刻,内心的感激无法言表,我掏出那些钱想要表示感谢,久仙老板死活不要,我提出想帮她照一张相,以便方便时宣传一下她的善举,但被老板婉言谢绝了。老板说:这些年来客人来吃早餐,难免有人不小心落下东西,每次只要我发现了,一定会帮客人收捡好,不要说你这个小包,就是捡到更贵重的东西我都会一样不少归还人家。我离开时,老板一再提醒我,以后随身包要挂在身上,不要随便取来放下。这次的经历,让我对久仙早餐店这位老板刮目相看!

儿子读高中的那三年,每天早上只要我去送他,每次一定会来久仙家吃早餐。我发现,不管一次进店十个还是二十个顾客,只要你报上自己要吃粉还是面,还是干粉或绿豆粉,是要清汤还是红汤,是要辣鸡还是脆哨,或是鸡杂牛肉,加粉还是加哨子……客人只管报告,久仙老板一边在里间忙碌,一边在听,说来真让人佩服,每位客人点的东西久仙老板居然能够一字不差全记了下来,丝毫不会出半点差错!客人点了什么,老板全记在心里,她这瞬时记忆也太惊人了!我在想,假如我是餐馆老板,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客人,他们同时报上自己所要吃的不同东西,我肯定记不住的。我只能每煮好一碗粉,就得再仔细问一次客人,确认客人要吃的是什么后才最后放哨子,这样一来,浪费了时间不说,一定会得罪不少客人,下一次客人可能就不愿再次光临了。但据我观察,这些年来,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在久仙身上发生过。

久仙的生意做得很灵活,如果你是早上十一点左右来吃早餐,她知道这个点来吃早餐的人一定是饿极了,她会主动对客人说,要不要多加一点粉,当然所多加的粉一定是免费的,客人能有如此待遇,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虽然我每次来只吃六元一碗的清汤素面,但久仙老板从来没有表现出半丝的不高兴。有时,遇到儿子放大周末,我特意带他到久仙早餐店来吃早餐。当然,大星期儿子肯定是睡了大懒觉才起床,十一点时我们来吃早餐,肯定也享受了老板免费加粉的待遇。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三年过去,儿子即将参加高考。在他参加高考的第一天早上,我没有开车,早早的陪儿子走路送他去高考。那天早上,我们到了久仙家来吃早餐。当久仙得知儿子今天参加高考时,她笑着对我和儿子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要请你家两父子吃一回早餐,祝你家幺儿高考顺顺利利!我哪好意思让老板请客,当我把钱递给久仙时,久仙一再拒收我递过去的粉钱,说难得你这几年来天天早上都来我家照顾生意,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就请一回客,让幺儿高兴嘛!

我没有想到,儿子参加高考的那天早上,久仙的老板会请我们父子俩吃早餐,这让儿子非常开心,我也跟着高兴。那一天,儿子带着无比美好的心情走进了高考考场。

儿子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后,我不再每天早上送他读书。平时早上时间紧,很少到久仙餐馆来吃早餐,但到了周末,我一定会到久仙家去吃早餐。每次我进店,久仙见了我,依旧高声对里间的服务员说:老师的清汤素面,多煮一下,外加几根蔬菜一起煮哟!每当听到这亲切的叮嘱,心里顿时涌起莫名的温暖来。

儿子外出读大学后,每次寒暑假一到家的第二天早上,一定是到久仙粉馆吃早餐来了。儿子总是说,在外面一直吃不到家乡这么特别味美的早餐,常常做梦都在吃久仙家的早餐!

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喜欢她们家的清汤素面,除了这里停车方便,除了味道特别,我想更多的还是久仙老板对顾客一直的真诚与热情。(24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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