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麴草又名寒食草、佛耳草、清明草等,但我更喜欢“寒食草”这个名称。一来此草在寒冬里萌发,在春寒料峭中茁壮生长并开花结籽,大有傲雪迎春的特质;二来这样一种白中带青,长白色绒毛,开金黄花朵,看起来颇有飘逸感的植物,怎么也想不通会与“鼠”、“麴”二字相关。“鼠”不免使人联想到被称为“四害”之一的猥琐动物,“麴”属古字,同“曲”,虽不使人产生什么联想,但与“鼠”连在一起,似乎总有点别扭。但这也只是我对此草名在字面上产生的莫名的联想,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偏爱。每年春天来临,心中总有采一回鼠麴草的期待,这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最记门前新绿芜,一帘旧梦总难除。稀疏野菜巡回采,细嫩禾苗反复锄。”正如古人诗云,这其中,除了“锄禾”,对“新绿”野菜鼠麴草的采撷是我在春天里必须完成的“旧梦”。
春季多雨,室外湿湿漉漉,寒意阵阵,但我已经抑制不住到野外采撷鼠麴草的冲动。于是冒着绵绵细雨来到了田间地头。在各种野草的新绿中,一株株、一丛丛菊花型的鼠麴草显得格外醒目。飘飘洒洒的毛毛雨,使得每一株鼠麴草的绒毛上都沾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更加肥嫩水灵。有的鼠麴草已经开出了它那金黄色的小花,虽然不可与桃花梨花李花奈花比拟,但它显然与众多的无名小花一起为春天增添了一份烂漫。况且五彩的粉蝶们也并没有将它忘记,仍在细雨中绕着它翩翩起舞。置身于这田间地头,我觉得这已经是采摘鼠麴草的最好时节了。我贪婪快速地掐下它肥嫩的茎叶,一把一把地收入囊中,手似乎停不下来,总没有足够的感觉。而手触着它,感觉滑滑柔柔酥酥的,草上露珠的冰凉,通过指尖传遍全身,浓浓的春寒浸透了整个心田,但却有一种满足的欣喜在心头荡漾。而当俯下身子,贴着地面,掐着它柔嫩的茎叶,可见一条条白色的绒丝相连,可闻阵阵的青草香味,感觉身心与春回的大地有一种无限地贴近,春回大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采摘来的鼠麴草可根据自己的口味和需要做成各种各样的食品。一般是将草与冬米、糯米粉等混和,舂成碧绿的鼠麴果。但我则爱将草与面粉或米粉混和做成煎饼,并且我还改变了以往的做法,即草不剁碎、不舂烂、不焯水,且草多粉浆少,这样煎制出来的鼠麴饼,原汁原味,草香四溢,更使人垂涎欲滴。咀嚼着这煎饼,田野的气息、泥土的气息、春的气息都能从中感受得淋漓尽致!我想,电视台“舌尖上的中国”栏目完全可以凭此制作一期节目,把这种民间大众十分喜爱,地理分布范围遍及大半个中国乃至东南亚地区的鼠麴草推向大雅之堂。
每年春天,我都通过鼠麴草这个“介质”来体验春韵,感悟春天,把心灵与春天交融,以丰富自己的内心和增添生活的华彩。期待明年春天的那一片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