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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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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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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秋声

 不用跨进小院,袭来的是阵阵桂花香,浓浓的、甜甜的,似乎还夹杂着点点淡淡的异味儿,那是农家——或者是我家才有的鸡窝里的气味。其实也不是那么臭,跟花香混合着,待的时间长了,也就什么味儿都闻不到了,只听见秋天的声音。

 就说那东一排、西一排的桂花树,虽然干径还不是那么粗大,但是树蓬却已经互相渗透,拥抱在了一起。秋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声音,还会搓掉叶柄间的簇簇花蕊,悄无声息的掉落,以至于铺满了地面,金黄金黄的!而不管秋怎么凉,冬怎么冷,它的叶子都是绿着的,就如院角的那棵香橼树。

 香橼树,已经非常高大,把小院的一角,都撑得满满的。而每年的这个时候,香橼也会挂满树梢,远远看去,诱人的青黄跟书签儿大小的叶子浑然一体,稍显突兀!你可不要贸然的伸手去摘,浑身的刺会让你吃苦头!况且,里面还有画眉一家安的窝,相信你也不忍心惊动它们,毕竟,好听的歌声,会让黄昏不再那么孤单!

 落叶最快的,应该是院子外面、那些古稀的白果树(银杏树)。现在已经几乎光秃秃的了,使那些还赖在枝头、早已干瘪的白果一览无余。这些年,白果不值钱了,人们也懒得花那份心思,再去敲打,只是任它们自由的掉下来,然后被扫到树脚下,一堆一堆的。等闲下来,或者嘴馋的时候,才去弄些出来晾晾。我家的白果不会浪费,都被父亲加工成粉,与玉米、稻谷相混,成了鸡的美食。

 白果最贵的时候,当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一斤白果(大概180粒左右)可以卖到四五十块,相当于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那个时候的我,还是青涩少年一枚,暗恋着临村一个姑娘,小叔指导我:要主动拿出表现。姑娘家有好多白果树,每到成熟季节,都会在树底下搭个简易床,防贼。我每天都会穿个大裤衩背心,出现在她家树底下,坐在床沿上,挂着两脚,眼睛盯着,耳朵竖着,“笃”,哪怕一粒白果掉了下来,我都会飞奔过去,捡起来,丢到旁边的粪桶里,然后再坐到床沿上……

 掉下来的是白果,捡起来的也许是希望!

 到底捡了多少粪桶,我是记不得了,关键是到了饭期,她们一家围坐在桌前,没有一个人会假装客气的招呼一声:哎,捡白果的,一起吃午饭呗。我还要“嗒嗒”的回去吃过饭,再来上岗,也就坚持了十来天,就不再去了。

 若干年后,有次相遇,她说: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两天,就不好说了。我说:爱情不是“捡”来的,我家也有白果树。

 扯远了,不过这暖暖的回忆,倒也能御住秋日的微寒。

 小鱼池里的鱼儿,此时最欢快。能够熬过夏日的炙烤,就是十分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偶尔跃出水面,看看秋天的风景;互相追逐着,就是不小心撞上了假山碎石,也不会感觉多痛!大花猫总爱坐在池沿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水面,也许它认为,捉鱼比逮耗子更容易!每每的失落,总让人感叹于:不要轻易转行。

 想转行的,不止于猫,还有我家的老母鸡,下了半年的蛋,也想换换角色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老母鸡叫出了母亲的温柔和幸福,在恰当的秋,孵出了恰当的鸡仔!看着它们融融一家,成群结伴的来到葡萄树下、来到草丛里、来到庭院的中央……总是那么温馨的画面!

 母亲,早已把我们过冬的衣服都整理了出来,不断的叮嘱着:早晚凉。

 这,大概是秋天最美的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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