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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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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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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绿

 今年的绿,比往年来得晚了一些。

 梅花,虽然早已落得不见了踪影,却也不见一点点尖尖新芽;春风依旧摇曳着杨柳,发丝般柔软地散去,还是不见一点点哪怕淡淡的绿;而金灿灿的油菜花,把仅有的一点点绿,也压得很低很低!

 去年的这个时候,到处都已经流淌着绿了,绿得发亮!

 我萌生了“寻绿”的想法。

 于是踏着山地车,迎着朝阳一路向东,我的右手边,是缓缓流淌的古马干河,与长江想通,所以都说是活水,鱼虾自然鲜美。

 河边都用石头驳得整整齐齐,但光秃秃的。三三两两的香樟,没有一点朝气,自然不能为枯燥的堤岸添色。偶尔入眼的一簇一簇的芦苇,枯萎的杂乱无章的伏在水面上,毫无想直起身来飘绿的意思。

 我不紧不慢的骑行,除了微微的出汗,就是索然无味。远处有个小船,引起了我的注意,近了,原来是渔船,惊喜的是,两边船帮上,站满了现在已经很难得看到的鸬鹚。

 我慢下来,把车靠在路边,渔船悠闲的在水中徜徉,鸬鹚们有的把头埋进了翅膀;有的摆着标准的S型,端详着水面;有的蜷曲着脖子打着盹儿。而船尾的老汉,正“吧嗒吧嗒”抽着水烟。已有三四尺高的阳光,照在老汉古铜色的脸上,如果不是深刻的皱纹,肯定会耀花了我的眼!羊肚巾包住了大半个头,不过,鬓角的白发,还是发出了银光。

 老汉看了我一眼,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把烟管在船帮上敲了敲,放在了一边。嘴里一声哨起,手中的竹篙轻轻的扫向了船帮上的鸬鹚们。这些畜生,情愿不情愿的,“嘎嘎嘎”都下到了水里。

 既然下水了,就得干活。很快,一只接一只,钻入水里,浮出水面,跳上小船,老汉便残忍而又熟练的从它们的嘴里掏出鱼儿,然后再扔进水里……

 我看得入迷,如此枯燥的反复做着同一件事,唯一的不同就是捕上来的鱼的大小和品种。我在幻想着一盘美味的红烧野生杂鱼,却不曾注意,小渔船已渐行渐远,鸬鹚们还在钻入钻出,跳上跳下……

 意犹未尽之中继续向前。

 我的左手边是一望无尽的农田,满地的,已经看不到陈年被绿的小麦了,原来纵横交错的田间小路,早已被土地承包商犁成了肥沃的良田,盖上了薄膜,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回宫格。闭上眼,已经很难描绘出成熟时的一波又一波的麦浪,犹如被晚霞镀金刷绿的广阔的大海!置身其中,心里的澎湃已然没有了。很远很远处,三三两两的黑点,那定是辛勤的农民,在春天里耕耘。

 虽然有点气急,我还是加快了速度。右边的水,在往后流;左边的回宫格,在往后倒,耳边的风声,似乎也大了。

 拐弯口,有个健身场,我打算休息一下。坐在长椅上,掏出手机。

 “奶奶,奶奶,我给你做的。”

 稚嫩而又脆亮的声音极具穿透性的传过来。不远处,一棵大黄杨树旁,一个穿着绿色裙子的可爱的小丫头给正在择菜的老奶奶,戴上了一束绿色肥厚的花环,然后在脸颊上亲了一口,飞快的跑开。

 我不禁笑了,目光随小姑娘飞快的移动,那一团绿!这不就是绿色吗?还有那带着鸬鹚的老汉,在地里忙碌的农民?

 心中有绿,处处都是绿!是啊,生活就是往复的新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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