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9日,是切格瓦拉遇害57周年的日子。十几年前,影片《摩托日记》被引入中国,这部影片根据切格瓦拉撰写的《南美丛林日记》改编。当时,我刚入社会工作,平凡的很,但是位热血方刚的青年,该影片故事引起我深切的共鸣,这就是我有心思写这篇文章的原由。
1952年年初,切格瓦拉的一位胖子朋友,医生阿尔伯特.格兰纳多,在咖啡店当着切格瓦拉的面,用铅笔在拉美洲地图上划出一条令人惊讶的旅行路线:“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沿北而下,出阿根廷后分别经过智利、秘鲁等国家,直至不能往北再走的委内瑞拉瓜西拉半岛。”他们俩共同酝酿着一个不安分的旅行计划:“穿越认识中的拉美洲,历时四个月,全程8000公里,地域涉及拉美洲多个国家,交通工具是一辆1939年产的‘诺顿500’摩托车。”
这位医生朋友鼓吹式提出穿越拉美洲这不同寻常建议时,切格瓦拉并没有料到,朋友的无意之举是他进行革命事业的前奏,医生朋友提出这次旅行的初衷也只是圆自己30岁生日的一大愿望,切格瓦拉也只是对未知领域的好奇,他们俩很快成行,圆梦和好奇是他们俩踏上旅程的动力。旅行的建议由阿尔伯特.格兰纳多提出,旅行的交通工具也是他搞掂,就是那辆破旧的“诺顿500”摩托车,它却把切格瓦拉带入能产生崇高理想的地域,这地域就是西班牙殖民者统治的拉丁美洲大陆。在这次刺激艰险的旅行中,摩托车充当的角色很重要,尽管它没有陪两位旅行者走完全程,但它是主人翁轻车简行勇闯世界的有力物证,这是影片取名《摩托日记》的原由。切格瓦拉和阿尔伯特.格兰纳多各自把书籍、帐篷、衣服、洗漱用品等行李打包,绑上摩托车的后座行李架上,接着两人也跨上车,在家人万分关爱的叮嘱下,他们俩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开启热血青年才会进行的长途旅行。在这次旅行之前,切格瓦拉并没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完成医学专业学习,他为这次旅行申请了为期一年的休学,他是在旅行结束后,才把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完成。
这并不是切格瓦拉第一次出门远行,在1950年暑假时(南半球的暑假时间是1至2月),他游历了阿根廷北部12个省,旅程大约4000多公里。但这次是跨国旅行,对他的人生产生着巨大影响,当时,整个拉丁美州的社会状况与交通条件远非今日可比,他们俩旅行计划中的路线漫长难行,艰险程度比当今“达喀尔”汽车拉力赛线路有过之而无不及,常人万万不敢轻易尝试。作为年轻人,切格瓦拉与好友阿尔伯特.格兰纳多对此次旅行充满幻想,想去自己未曾到过的地方喝一次酒或谈一次恋爱。
8个月间,行程2万多公里,两个年轻人骑着那部破旧摩托车颠簸至2772公里处的智利时,车子的刹车配件损坏,因无法更换合格的刹车配件,使得车子带病行驶,在接下来的某段路上,车子载着他们俩一块儿撞向一群横穿马路的黄牛,摔得天晕地转,命保住了,但车子就没那么幸运,由于当地工业落后,严重受损的摩托车无法得到有效修复,车子就此废弃。之后,他们俩采取徒步、乘船、搭便车的方式完成了旅行,路途艰苦曲折,但不乏浪漫,他们俩不轻易放弃的品质,使其圆满完成这次拉美之旅。
在沿途,他们俩看到了拉美洲热情奔放的女人、朴实勤劳的农民、落魄穷苦的无产阶级工人、因形势逼迫而流浪的共产党员,他们几乎都处于西班牙殖民者统治之下,收入微薄难以温饱,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很多群众靠自给自足的手艺吃饭,原住民受到地主的恶劣盘剥,工人受到资本家的残酷压榨,革命党人受到迫害,小孩得不到国家教育导致思维落后,到处充满了落后与愚昧。
在整个旅途中,草原、沙漠、雪山、丛林、湖泊等壮丽景色被他们俩欣赏个够,体验旅行乐趣的同时,切格瓦拉更看到了拉美洲各民族在殖民统治下受压迫和落后贫穷的景象。随着旅行路线与时间逐渐增长时,切格瓦拉的思维产生了质的变化,引起变化的主要原因不是欣赏到沿途壮丽风景,而是见到拉美洲各民族在殖民统治下受压迫和落后贫穷的景象,这些社会景象刺疼了天生就有革命血液的切格瓦拉,从此,切格瓦拉树立了解放拉美洲人民的志向。理想终究要通过口头和行动表达出来,他们俩行至8198公里左右,到访了圣巴布鲁(秘鲁)麻风病中心,这是亚马逊河流域的一处麻风病人隔离区,切格瓦拉本是布宜洛斯艾利斯大学专门研究麻风病的在读博士生,出于学医者的专业道德,更出于对病人的同情,他和朋友阿尔伯特.格兰纳多在这里做了几个月的义工,照顾与鼓励麻风病患者,在麻风病患者群体中展现了无私无畏和亲善友好的形象,在麻风病人隔离区的一场员工联欢会上,切格瓦拉发表了激情四溢的演讲,他第一次向众人表达了解放整个拉美洲的理想,虽然这是他自己的私人演讲,但引得在场人员的敬佩眼光和热烈称赞。
拉美洲的苦难景象强烈冲击着切格瓦拉的视觉,将切格瓦拉旅行之初的兴奋与冲动消弭殆尽。拉美洲之旅不仅让他看到民众生活在穷苦和黑暗之中,连他自己也在旅程中受到歧视,他相信只有通过发动人民革命才能改变世界的不公,正如他旅行至马丘比丘(秘鲁)说的:“没有枪的革命,是不可能成功的。”革命信念在那一刻已然形成,此时切格瓦拉有了新的人生目标:“解放拉美,建立社会主义政权。”经过比较,切格瓦拉与毛泽东有着共同的默契——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八十年前,中国的革命者们进行了长征,那绝不是休闲式旅行,这是革命队伍执行的一场远距离战略转移,比起切格瓦拉的拉美洲之旅,长征沿途的景色更壮观更恢宏,但更多的是充满危机,革命队伍不断遭到敌人阻挠、围堵、攻击,革命者在二万五千里水深火热的征途中磨炼了非凡的意志、锤炼了坚韧不拔的精神,经过革命者们持之以恒的战斗,悬挂五星红旗的社会主义国家在亚洲成立,傲然屹立于世界东方,成为无产阶级争取民族解放的世界典范。
切格瓦拉为这段旅行写下了《南美丛林日记》,在结尾部分写道:“写这本日记的人,在他重新踏足阿根廷土地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组织与打磨过这本日记的那个我,早就不再是我;至少现在的我,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漫游拉美洲对我造成的改变,远远超过我所能预见的。”结束旅行后,切格瓦拉把解放拉美洲作为自己一生的理想,并不断赋予行动,出于对革命的执着和热爱,使他很快成为美洲革命事业杰出领导者之一,他和菲德尔·卡斯特罗等众多革命者紧紧团结在一起,依靠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在拉美洲轰轰烈烈展开民族解放运动,最终在位于北美洲的古巴取得成功,推翻了巴蒂斯塔的独裁政权,成立美洲第一个和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使古巴成为世界社会主义阵营重要成员,在美洲建立了无产阶级引导革命成功的样板。古巴革命成功后,他并没有放弃对拉美洲各国革命的支持,一直呼吁拉美洲各国独立自主,并付诸相关行动。
这位曾经爱旅行的革命者,没有一点享乐主义作风,在古巴解放后,作为这个国家功臣,他全身心投入建设工作,生活极其节俭,从没去过夜总会,不看电影,不去海滩,抵制官僚主义,连正当的薪水提升都被他拒绝。
后期,切格瓦拉在第三世界国家进行革命事业时,革命方式太过于理想主义,不考察当地情况,不善于团结群众,有“盲动主义”倾向,导致革命行动的失误,不幸被亲美的玻利维亚政权谋害。
世界冷战后期,切格瓦拉成为一个“反主流”的偶像,那张戴着贝雷帽《游击队员》的肖像照成为20世纪广为流传的人像照片之一,被称为世界上最有革命性最有战斗性的头像,这是世界很多青年追求反叛和真诚的文化符号。摇滚艺人开始崇拜切格瓦拉,试图用音乐的形式改变人们对自我的认知。一些商家为迎合世界兴起的崇拜切格瓦拉思潮,不顾切格瓦拉本有的无产阶级无私奉献理念,擅自套用他的肖像作为广告内容,甚至肆意在自己的产品上印制他的图像,然后成批量贩卖给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商家和消费者不一定了解切格瓦拉,只知道这是个影响力很大的名人。总支,切格瓦拉在国际共产主义事业上作出了杰出贡献,他不惧失败与牺牲,穷尽一生去改变底层人民命运的思想在世界得到永久发扬。
作为教育工作者,我认为青年学生不应该消耗大量时间拿着手机低头找闲趣,也不需模仿切格瓦拉苦行憎式的旅行,应适当清空双手抬起头颅迈开步伐,把注视力从手机上那虚无缥缈和一时痛快的闲趣上转移,仔细观察身边的社会,认真体验人间的冷暖,树立良好的社交观念,把知识、技能、理论、理想与社会实际结合,这是个人少走弯路的途径。
如今,《摩托日记》中切格瓦拉所旅行的线路不再崎岖难行,世界上很多理想者像中国理想者重走长征路那样,重复着切格瓦拉当年拉美洲旅行路线,寻找切格瓦拉的足迹,丰盈自己的人格内涵。世界上为人民谋解放且无私贡献的人,都会被人自觉怀念或惦记。1960年8月8日,《时代周刊》杂志将格瓦拉选入二十世纪百大影响力人物,文中称:“他是最有吸引力,也最危险的人物,脸上挂着忧郁而又温柔的微笑,不少女人觉得心都被他勾走了。切冷静而又精明地掌握着古巴的方向,他能力非凡,智慧超群,有敏锐的幽默感。”可见,资本主义世界极其重视这位共产主义者,对他又怕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