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的囧事

文/钟庆作

俗话说：人有三急。老杨今天去银行办事就遇见了内急的囧事。可就是因为这一泡尿的事，老杨意外地得到了老板的表扬和十万元的奖励。

老杨是一家外商投资企业的财务总监，跟了现在的老板很多年，他业务精通，办事利落，对老板忠心耿耿。特别是替老板处理过很多棘手的事，包括老板的一些难于启齿的私事都被他处理得天衣无缝，深得老板的欣赏和喜欢。

可这几天老杨是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老板去台湾考察了，他可以轻松几天。郁闷的也是因为老板去台湾了，这次是带了年轻漂亮的秘书莉莉去，把他晾在了家里。

由于公司业务扩大，最近公司招了一批新人进来，其中就包括那个秘书莉莉。也不知道怎么的，莉莉一来，老板就变了，原来经常带老杨出去的，现在是三天两头带莉莉出去办事，老杨自然就“退居二线”，气得老杨经常暗地里大骂莉莉是“狐狸精”，骂老板是“老色鬼”。

这不，这次去台湾考察，老板又带莉莉去了。想到这些，老杨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没意思，又拿起手机刷着屏看着微信。刚在气头上，手机响了，老杨一看，是莉莉的电话。

“妈的，老子偏不接。”老杨心里暗暗较劲，并按掉了手机。

刚刚按掉，手机又响了，老杨干脆让它响了两遍，响第三遍时才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哎呀杨总，你在哪里哦？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急死我了。”莉莉一开口就有点不高兴。

“什么事？赶紧说。”老杨一脸的不高兴。

“老板叫你现在赶紧去银行办一笔转账业务，我们在这边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老板交待要你亲自去办，而且今天上午一定要办好。”莉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转多少钱？转到哪里？”老杨特别不耐烦。

莉莉马上回答：“一千万，我马上把账号发给你。”

“那可不行，这么大的金额，一定要老板的亲笔签字，没有老板的授权我不会办的。”老杨是想能推则推，“想指挥我，没门。”

“杨总，耽误了老板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我叫老板跟你说吧”莉莉显得很诚心又很着急。

老杨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只听见莉莉在大声叫着老板，周围声音有点嘈杂。

“杨总，老板现在正忙着呢，老板说等下他会发信息给你，这下你相信了吧。”还是莉莉。

过了一会，老杨的手机果然“嘀嘀”响了。老杨拿起一看，果真是老板的手机号发过来的，短信内容是要老杨上午一定要办好那笔转账业务，账号、户名、用途一应俱全。

“杨总，收到老板的短信了吗？”莉莉又来电话在催。

    “好吧，我现在就去办，上午一定办好，你转告老板放心吧。”老杨自然不敢怠慢，得罪了老板，那个莉莉不是更有市场了吗？老杨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还是狠狠地骂了句：“妈的，狐狸精。”

老杨赶紧开车来到银行。一进大堂，发现办业务的人真多，大堂里的凳子坐满了人。老杨赶紧去贵宾室找经理小张，小张不在，接待他的是个小女孩，行里刚进来的实习生，不认识老杨，她说小张外出学习去了。老杨便打小张电话，小张手机关了机。老杨又打电话给陈行长，没有接。没办法，老杨只好做了自我介绍，可那实习生坚持原则，说不行，没有VIP卡只能到大堂办理业务，VIP卡被莉莉带走了。老杨嘴巴里嘟哝着“真倒霉”，气呼呼地到大堂拿号排队。

老杨坐在大堂里耐心地等着，等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时候，老杨内急起来。从公司来的时候走得急，没上洗手间，他的肾和膀胱都有问题，不能憋尿，内急起来必须马上解决掉。

可真不凑巧，马上就要轮到他的号了。他想忍忍，可前面那个人就是坐在那里不动，和银行柜员聊着什么。老杨实在忍不住了，快步走到边上的洗手间，可真也巧了，一层的洗手间正在维修。马上要轮到他的号了，老杨更加着急了，着急忙慌地问保安：“二楼有洗手间吗？”保安看了看他，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

老杨三步并着两步地上了二楼。二楼人不多，几个办公室的门都关着，老杨左看右看都没看见有洗手间的标志。老杨想，洗手间都是在最里边，他赶紧朝里走，刚好有一个人从最里边那个门出来，那人看了看他。老杨有点憋不住了，慌慌张张地问：“是那里吗？”那人说：“是的，进去吧。”

老杨推门进去，是一个办公室，有两人坐在那里，那个人也跟了进来。

老杨刚要出来，后面那人说：“坐下，看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的？”

老杨说：“我来办业务的，找洗手间。”

那人指了指监控，说：“我们注意你很久了，说说你的情况吧。”

老杨刚要流出的尿瞬间被这句话吓得缩了回去。老杨说：“我真的是来办业务的。”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那个人对老杨说：“我感觉你这个业务有点问题，没有老板的亲自授权，时间又那么急。现在电信诈骗案件高发，一定要谨慎，要按程序办事为好，你还是当面和你老板核实一下吧。”

说话的这个人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老罗，近段时间各家银行和市公安局联手打击电信诈骗案件，他在监控里看见老杨很着急地打电话找行长和大堂经理，便一直观察他的动静。老杨一上二楼，他就跟了出来。里面那两个人是银行的安保人员。

听老罗这么一说，老杨也觉得有道理，平时老板都鬼精鬼精的，怎么莉莉一来就这样了，其实老杨心里最主要的还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在老板面前得宠。他赶紧拔通了老板的电话。

老板听了一头雾水，说：“我没有叫你转什么账啊，也没有发短信什么的。”老杨听见手机那头老板在大声叫着“莉莉，莉莉”。

老杨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走到洗手间，痛快地放了一把，他感觉这是有生以来放得最久、最爽快的一次。

过了几天，老板一个人回来了。老板说，莉莉趁他接电话的时候溜了，已经报了案。原来那天莉莉趁老板忙，就说手机没电了，借老板的手机到外面打电话，其实是用老板的手机发短信给老杨，好让老杨放心转账。幸亏老杨那一泡来得及时的尿，不然差点上当。

（刊发《中国金融文学》2017年第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