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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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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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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为人生

假如年少的时候,写这个题目一定会引经据典,把历史上的关于荠菜的文字全部搜集出来,然后罗列一番,再赞美一下感慨一下荠菜是多么的美味多么的营养啊。今天写下这个题目,却无意赞美荠菜的美味和营养,而是想说说关于荠菜的感觉。那种质朴之味,成为了记挂在每个游子的心头,关于家的味道。好像有一种深扎一方水土的“土味”,它或许不精致不复杂,却简单隽永。

严冬过去,春天刚苏醒,万物复苏。在物质生活不富裕的年代,按照生活习惯,人们吃了一冬的储存白菜储存萝卜和储存地瓜,吃荠菜就是预示着一个新的季节的到来。如此看来《诗经》也好,辛弃疾也好,再怎么赞美荠菜也不为过,更何况王宝钏为薛平贵苦等三年,就是以荠菜为生。小时候家在农村,记得家人每年开春都要挖荠菜的,仿佛只有挖了荠菜,吃了荠菜,春才会真的到来,寒冬真的过去一样。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会跟大人挖荠菜了,毛茸茸,绿色的叶子,灰紫色的叶子,长成锯齿形状,潮湿的田头,村边的溪头,村头的田埂上,只要是经常有人经过的地方就会生长荠菜。荠菜的吃法很多,可煮可炖可拌可包饺子,无论怎么吃,荠菜特有的清香是不变的,我最喜欢吃的是荠菜饺子。新挖的荠菜,择去黄叶须根,洗净后放沸水锅里焯下,捞起控净水用刀剁碎,拌上切细的豆腐、粉条和蛋皮,撒入油盐味精等调料,包好饺子下锅煮熟,热气腾腾端上桌,咬一口,回味无穷。

搬到城里居住以后,尽管什么菜都有,有几年没有在春天吃荠菜,就好像是缺了点什么,于是家里人就在开春的时候从市场上买别人挖的荠菜,可是吃起来却不是童年时候的荠菜香了。

终于有一年开春,家里人一起在崂山踏青,在一块不大的农民菜地里又见到了荠菜。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家就形成了个习惯,特意准备了挖荠菜的铲子,每年开春都到那里挖荠菜,挖回来的荠菜包饺子吃。挖荠菜的最佳季节是清明之前,时间已过,荠菜开花,杆子就老了。荠菜一般都是成片生长,弯下腰去或者蹲在地上,看准荠菜,铲子下去铲断荠菜根,轻轻抖掉泥土,装进袋子里。毛绒绒的锯齿状叶子,略微泛着些紫色,还有刚刚开放的白皙小花,每挖到一棵都让人兴奋激动不已,到不是因为又要吃到荠菜的美味,而在于发现荠菜和挖掘的过程。“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

我们常去挖荠菜的地方是一家农户的樱桃园,一条小路连着远处的大路,地头是一片小水塘。说也奇怪小溪边,樱桃树下,小水库边上,只要是有人劳动的地方就有荠菜的身影,然而,不是人劳动的地方即便是有路也没有荠菜的身影。感觉,荠菜就是专门为人生的一样。寒冬刚过,春寒料峭,荠菜就绽开了美丽白色小花,翠绿玉白清香宜人,给春天送出阵阵清香,告诉采撷的人们,一个新的季节到来了。

荠菜,生在人们劳动的地旁,生在一个人们需要改善口味的季节,不仅给人们带来美味和营养,还有精神和希望。 “早春荠菜饶有味,百菜甘香居其下”。冬去春来,寒冷渐去,吃荠菜,不仅可领略自然味道,感觉原野清新,也可让自己冬眠的心悄悄春意盎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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