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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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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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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茵陈四月蒿过了五月当柴烧

 

故乡是个小山村,村东是一条季节河流,算是汶河的一条小支流,由于没有高速公路经过,交通不算很顺畅,还没有大面积的新农村建设,因祸得福,自然风貌保持得特别好。支流山涧里面夏天的时候树木野草丛生,生机盎然。每年清明前后都是采摘野菜的最好时候。荠菜和苦菜是春天必吃的野菜,荠菜包饺子、炒鸡蛋吃,苦菜就用来蘸酱吃,天然野生的苦菜根苦,春天吃了败火。每年回老家,我们总是带回来好几袋子野菜,其中有荠菜、苦菜还有茵陈。茵陈的吃法也有很多,可以用热水焯了凉拌,老家人最常见的是洗干净了面粉合着茵陈上锅蒸,蒸好了,占蒜泥吃。老人说,茵陈是宝,人吃了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一开始我并没有很在意,就当是一般野菜了,吃过留下印象就是占蒜泥的味道也还不错。老人说茵陈怎么怎么好,我也只当是老人对家乡的一种留恋而已。

去年开春回家看望亲戚,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父亲说了一句顺口溜:“三月茵陈四月蒿,过了五月当柴烧。”父亲说在老家茵陈也叫白蒿,农历三月间发芽长大,最有医用价值,四月已过就成一般蒿草了,到了五月就只能当柴火烧了。老家人都是清明前后采了茵陈,一部分拌了吃或者蒸了吃,一部分晒干了泡茶喝,对身体有好处。我上网一查,发现茵陈的药用价值和老人说的一样。茵陈,三月仙草,四月蒿。三月为还阳草,到四月即为蒿,即无药性。阳春三月,正当是人们从冬季走来开始春耕夏种的时节,茵陈生当其时,适量食茵陈可以利胆去湿,保肝、解热、抗炎、降血脂、降压、扩冠等,去除一冬来的身体不适,让人们去健健康康的参加劳动。

我查过资料以后,发现茵陈的药用价值和老人说的一样,这一句我第一次听到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在一个穷山沟里流传已久的民谚更是让我触动很深。我不由得感慨,人和大自然原本该是多么和谐啊!土地向我们奉献了食物,大自然养育了人们,还奉献了医药,可我们在大自然面前是不是丢掉了什么?

我是很小就离开老家了,记忆中的小山村山清水秀,四季景色各异,我记事起就感觉那个年代自给自足,大人们集体劳动集体分享成果,虽说物产并不丰富,小村也不大,但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直难以忘怀。可是现在,再也看不到闲暇时节大人们凑在谁家一起喝茶聊天的景象了,映入眼帘的都是各家忙的灰头土脸的,每家都为了多赚那几块钱而疲于奔命,为了多一点地而挖山造田,自然地貌一天一天在改变。自然林越来越少,小河也被人承包了挖沙卖钱……再过几年,我还会不会看到那崖边的给人带来健康,陪伴了人们从古走来的野菜呢?

三月茵陈四月蒿过了五月当柴烧,不仅仅是一句谚语,也是一句哲理,什么事都得有个时辰啊,我们对大自然的敬畏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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