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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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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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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夏日的风景里

清晨,我被窗外“知了”声嘶力竭的叫声吵醒,此刻,池塘里的青蛙也不甘寂寞,大声喧哗,像是为炎热的天气呐喊助威。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在夏日的田野上看风景。我想寻找一处安静而清凉的地方,安放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驱散酷暑,赶走烦躁,调节低落的情绪,治愈心灵的创伤。

迎面的热浪扑来,空中没有云,身边没有风,树叶都无精打采地地垂在那里,懒洋洋的;小狗也来回走动,吐出舌头不停地喘气;鸡群挤在树阴下,嘎嘎乱叫;水牛赖在水塘里,露出嘴巴透气,就是不肯上岸。

我突然想到,古代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在赤日炎炎的夏天,古人们怎么生活?翻翻古诗,读读古人写的的诗词,觉得他们的日子也过得挺滋润的,难道古人不怕热?

宋代诗人苏舜钦在自家的小院午睡,一觉醒来,看到窗外的榴花透过门帘,将明亮的色彩洒在屋子里面,耳边还传来黄莺的鸣叫。于是,他坐起身,挥笔写了一首《夏意》:“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诗中营造出一种意境,既幽静,又清新,流露出诗人喜悦的心情。

还有,宋代另一位诗人赵友直在《立夏》诗里写道:“四时天气促相催,一夜薰风带暑来。陇亩日长蒸翠麦,园林雨过熟黄梅。莺啼春去愁千缕,蝶恋花残恨几回。睡起南窗情思倦,闲看槐荫满亭台。”他说,黄莺在枝头啼鸣,似有愁思千缕;彩蝶在花间驻留,好像幽恨满怀。他自己倒没有什么,独倚南窗,欣赏槐荫遮满了亭台的美景,心儿却飞到了天外。

看来,面对炎炎夏日,古人没有埋怨的情绪,保持乐观的心态。在他们眼里,四季轮换,这是天经地义的规律。大自然本是就是多姿多彩的,如果我们自己不愿欣赏,才会感到枯燥无味。只要多用点心,去发现夏天的美好,生活的颜色也许就越来越绚丽,心情也就越来越开朗。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荷塘,入口处立着一个石碑。这个石碑的设计别具匠心,像是一本打开的书,左边刻着周敦颐创作的著名散文《爱莲说》,右边下方刻着荷花的图案。

据说,在800多年前的宋代,文学家周敦颐应邀与诗友游玩聚会,兴之所致,挥笔写下一篇仅119字的散文,这就是《爱莲说》。文章赞美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段文字生动形象,千古传诵而不衰。

漫步荷花池畔,边走边看。池中的荷叶翠绿欲滴,宽厚浑圆,密密匝匝地连成一片,虽然许多荷花还是含苞待放,但已有朵朵新荷,舒展她那娇嫩的花瓣,宛若亭亭玉立的少女,微微含笑,散发出缕缕清香。昨天夜里刚下过一场大雨,荷叶上滚动着圆圆的水珠,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正如宋代诗人周彦邦《苏幕遮》中所写的:“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静坐荷塘一隅。阳光透过树丛,斑驳地洒落在水面上,光和影,明和暗,在荷叶之间交织着,跳跃着……有几个年轻人在木栈道上,摆着各种姿势拍照,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我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不由想起吟唱“荷花娇欲语”的李白,想起“误入藕花深处”的李清照,想起赞美“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杨万里,想起那位徘徊在“荷塘月色”中的朱自清。古往今来,这些文人墨客都喜欢荷花,为我们留下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

有人说,一朵荷花绽放了整个夏天。荷花是夏天的使者,是美丽的化身,是梦的幻影,是花的君子,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知不觉来到江边,这里的野花静悄悄地怒放,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一个劲地盛开,像绿色地毯上绣着斑斑点点的花纹。蜜蜂蝴蝶。成双结对,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沸沸扬扬,为沉寂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气。

印度诗人泰戈尔说:“生如夏花之绚烂”。确实,四季之中,夏天的颜色最丰富,最鲜明,最变幻无穷,最令人陶醉。一个人的生命,也应当如夏花般绚烂多彩,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绽放自己独特的美。

远处的江水中,一群小孩在嬉闹,有的在打水仗,有的在摸螺丝,一个孩子还摘一柄荷叶,顶在头顶,挡住灼热的阳光。我想,夏日里的每一个场景,都不相同,每一钟风情,都不可复制,也不能保存。同样,生活里的每一次感动,每一段经历都值得珍惜。岁月静好,不要让光阴虚度,让年华蹉跎。

走在夏日的风景里,最令人向往的是那一抹绿色。

绿色是生命的象征,是大自然赐予人类最美的色彩。绿色让人们想起青春、温柔和恬静。绿色能消除心中的浮躁、烦恼和忧伤。我们的生活需要绿色陪伴,我们的城乡都要成为绿色的家园。

这个夏天,我几乎都在寻觅属于自己的清凉世界,哪怕是几竿修竹,数点芭蕉,满阶青苔,或是一池碧水,便是夏日最惬意的风景了。于是,我走进了一片枝繁叶茂的竹林。

一杆杆竹子,笔直地挺立着,修长清净,郁郁葱葱。一大片竹子聚集在一起,更显得生机蓬勃,超凡脱俗,撑起了浓浓的绿阴。“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板桥的诗,写出了竹子那种顽强而又执着的精神和刚直不阿的品格。

四周幽静,不见人影,只有鸟鸣声、流水声和风吹竹叶的“簌簌”声,时间也仿佛凝固了,回到冥寞的远古时代。这时,我觉得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清凉世界……

走在夏日的风景里,愿自己步履从容,勇往直前,带着对昨日的回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去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去品味生命的悲欢离合。

(2022年8月15日,首发《瓯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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