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仰莎士比亚故居

张绍光

斯特拉福德是英国的著名的小镇，爱汶河在城区穿过，河水平缓而清冽。两岸景色如画，风光旖旎。无论清晨还是傍晚，走在树林中，坐在长椅上，小鸟清脆的鸣叫声在耳边萦绕，青草和鲜花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天鹅和野鸭在水中嬉戏，游船与小艇在河面游弋。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纷至沓来，不仅仅是感受小镇的风情，更是寻访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戏剧家和诗人莎士比亚的遗踪。

我们来到斯特拉福德时，正好遭遇狂风暴雨。刚下车，看到爱汶河畔的一组塑像挺立在风雨之中。莎士比亚坐在高高的圆柱上，忧郁的目光注视前方，四周有莎翁剧作中的四个人物雕像，那是我非常熟悉的哈姆雷特、亨利王子、麦克白夫人和《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他们生动的表情，鲜明的性格，让人感到特别亲切。

莎士比亚一生创作了37部戏剧、3部长诗和154首十四行诗，其代表作有四大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和《麦克白》；四大喜剧《第十二夜》、《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和《皆大欢喜》；还有历史剧《亨利四世》、《亨利六世》和《理查二世》等。他是“英国戏剧之父”，被赋予“人类文学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马克思称他为“人类最伟大的天才之一”。他的作品译成世界各种文字，剧作也在许多国家上演。他的作品反映的人文主义思想，达到“至真、至善、至美”的境界。

年轻时，我非常喜欢莎士比亚。那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莎士比亚作品被列为“禁书”。有一次，我借到一本莎翁著作，爱不释手，悄悄地手抄《罗密欧和朱丽叶》，至今还保留在我的书架上。对今天的年轻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读莎士比亚的喜剧作品，我时常不经意地发出笑声，不仅读到甜蜜和温馨，而且得到有益的启迪；读他的悲剧作品，不仅感受悲情，还有对美好的追求，对未来的希望。

莎士比亚出生于1564年4月23日，逝世于1616年4月23日，为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4月23日定为“世界读书日”。如今的斯特拉福德，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与莎士比亚有关，整座小镇笼罩着他的气息、他的光环，好像小镇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候这位“戏剧大师”的出生、成长、离别、回归和去世，然后，让后人来此凭吊和谒拜。

我们先到爱汶河边的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参观。这是英国最早的剧院之一，建于1879年，现在按原貌重新修复。剧院有1500个座位，是观看莎士比亚戏剧的场所，为皇家莎士比亚剧团（RSC）所有。据介绍，该剧团自1961年成立以来，便将莎士比亚所有的剧本搬上了舞台，每台莎士比亚的剧目都是在此地首演后才在伦敦演出。剧院的墙上挂着各种装饰品，有演出的服装、道具和剧照，多姿多彩，琳琅满目。商店里挤满人群，有购买纪念品的，也有挑选书籍的。虽然，我们没有机会看到演出，但感受到斯特拉福德镇的民众对莎士比亚充满了崇敬和自豪。剧院门前遇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说，这里没有上帝，莎翁就是斯特拉福德的上帝。

从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出来，风止雨停，绿叶上缀满水珠，河面上泛着涟漪。

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圣三一教堂。这是一座修建于13世纪的古老建筑。1564年4月26日，莎士比亚在这里接受洗礼，去世后，他和妻子也安葬于此。教堂珍藏着记载他出生与死亡的资料，附近还有莎士比亚书店、莎士比亚画廊等，难怪英国人称斯特拉福德是“莎士比亚的世界”。

花了3英镑，我买票参观位于亨利街上的莎士比亚故居。这座带阁楼的二层楼房，木质结构，斜坡瓦顶，外墙涂上泥土的颜色，为典型的16世纪英国民居。要不是临街门板上有一块并不显眼的“莎士比亚故居”英文牌子，人们很难将此地与莎士比亚联系在一起，因为实在太普通了。然而，就在这普通的木屋里，莎士比亚创造出一部部的文学巨著。

故居里面光线昏暗，地板倾斜，楼梯很窄，走上去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每个房间都按照当年的式样布置。客厅陈设简单，摆放着伊丽莎白时代的家具、物品、手绘画和纺织品。虽然陈旧，但都是稀有的文物，弥加珍贵。卧室里有莎士比亚出生的小床。工场则是莎士比亚父亲的工作场所。2011年6月24日，时任中国总理的温家宝参观莎翁故居时，在留言本上写道：“给人生带来阳光，给梦想插上翅膀”。

莎士比亚父亲是经营羊毛、皮革制造及谷物生意的杂货商。据介绍，1565年任镇民政官，3年后被选为镇长。莎士比亚幼年在当地学校读书。13岁时，家道贫困，被迫辍学经商。22岁时，前往伦敦，先在剧院做杂活，后加入剧团，做过演员、导演和编剧，并成为剧院的“股东”。他在伦敦住了20多年，在此期间，他的妻子却一直留在斯特拉福德。1596年，他回归故里，在斯特拉福德购置房产，后来以他父亲的名义申请“绅士”称号。

历史学家乔治·斯蒂文森说，后人是从遗留的文字档案中，勾勒出莎士比亚的生活轨迹。

故居四周绿树成荫，鲜花簇拥。两位英国演员手拿象征纪念意义的香草，在花园里投入地演绎着《哈姆雷特》经典片段。虽然他们说的是英语，但从表情和眼神里看出了他们的喜怒哀乐。游客们沉浸在诗一般的境界之中，不时地为他们精湛的表演鼓掌，同时也表达了对莎士比亚的敬仰和缅怀。演出结束，游客纷纷和演员们合影留念。

斯特拉福德十分幽静，城中古建筑保存完好，房前屋后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整个小镇像一座大公园。行走其中，一尊莎士比亚的雕像吸引了我的视线。这位文坛巨子斜靠在一叠书籍旁,睁大眼睛望着前来瞻仰的凡夫俗子，这目光让我惶恐不安。旁边的大理石上刻着他的名剧《暴风雨》第四幕里的台词:“入云的楼阁，瑰伟的宫殿，庄严的庙堂以及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同样消散，连一点烟云的影子都不曾留下。”另有一尊莎士比亚作品中小丑的塑像，也让人忍俊不禁。

我们参观了装修豪华的哈佛之屋，从16世纪开始，哈佛大学创办人约翰·哈佛的祖辈在这里居住，由约翰·哈佛的祖父托马斯·罗杰斯重修，现在成为展览馆。还有安妮·海瑟薇的小屋，这是莎士比亚的夫人少女时期的家，虽然被哈瑟维家族所拥有，但房子仍然保留了当初的风貌。

我想，斯特拉福德名声远播，完全得益于文学大师莎士比亚。他在作品中讲述的爱情故事，使人们对这座小镇产生憧憬和向往，游客们来到这里，或在林荫道间漫步，或在博物馆里徜徉，或在爱汶河上泛舟，或在纪念碑前瞻仰，重温这些绝美的爱情故事，既唤起心中曾经的甜蜜，也洗刷过去的悲痛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