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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少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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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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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强的花儿

失业后,为了再找到工作,我就像是一只小小蚂蚁,每日爬来爬去奔上奔下穿梭在各个招聘市场和用人公司。直到自己身上一省再省的那点余钱也用光了,连最便宜的出租屋都再住不起,工作仍是没有找着。虽然是那样的不甘心,可没有办法再继续留在这个到处都是高楼林立的大城市,只得带着满身的疲惫与失望回了老家。

老家远离大城市,回去需好几天的时间,要换坐几趟车,从大客车换到中巴车,再搭载三个轮的农用车,走上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才到,与大城市是两片天。老家四面都是大山,清澈的小河从村边流过,流过一层一层的梯田,景色是很美的,就是人的生活太艰苦贫穷了,让人感觉到带着点凄凉。

一路上心情是阴霾的。归家的路途慢慢在缩短,内心是越来越沉重,总想这条路永无尽头的走下去,可几天后还是回到了。

回到村里,面对破旧不堪、一贫如洗的家;面对日渐苍老又十分瘦个的父母,鼻子猛在发酸,心里充满了对父母深深的愧疚。

我父母是明晓事理的人,他们知道已经注定一辈子做农民了,就认认真真的做农民,辛勤地发展自己的生产,以他们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所换来的物质和精神文明提供给孩子,提供给全家人,让家里每一个人都过得好一些。我和弟弟妹妹是幸福的,父母却是辛苦的。父母在辛苦地付出与给予,是在为我们创造条件,他们唯一的希望是让我们以后过得要比他们好得很多很多。

在我和弟弟妹妹开始上学时,父母就教导我们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然后在外面工作,不要再像他们那么辛苦。我和弟弟妹妹在父母极力创造相对来说还算好的条件下,到城里寄宿读书。虽然生活不比城里人,但城里学校的学习条件比村里好多了,我们兄妹学习都很努力,互相鼓励、帮助,以优异成绩读完小学、中学。我考上了大学,弟弟到妹妹也接着考上大学。

连连三年家里考出三个大学生,这让父母很欣慰。可是一个贫穷的农家如何承受高昂的大学学费是可想而知的,更何况是三个大学生,父母为我们的学费愁白了头。

除了栖身的老屋,父母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刚开割几年的橡胶树也当木材卖掉了;又借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还不够我们每年每年的学费,我们申请到了助学贷款后才总算把学费解决了。父母更是没日没夜的劳作,尽量使仅有的土地创造出最大的产值和价值,为我们在校生活费提供保障。这些年,父母几乎没有吃过肉,他们舍不得买,他们怕孩子在学校吃不上饭,影响学业,辛苦挣来的钱一分都不留地寄给孩子。

终于,我大学毕业了,该替父母承担照顾还在学校读书的弟弟和妹妹的责任,现在该是我报答他们的时候了,他们负担应该得到松一点了。可是我,我却一事无成,这家小公司这么快就倒闭,我那么快就失业,失业后又找不到工作。父母还是住在破旧的茅草屋,还要辛苦劳作,我不仅不能报答他们,还回来让他们养,向他们伸手,心里非常难受与烦躁。

心情是极度糟透的,人变得很消极、内向,我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外人,也不随父母去干农活。久而久之,渐渐地旁人开始在背地里对我进行议论,有意无意地说风凉话。父母劝我好好谋划一下将来,而我却以顶撞相向,父母又心疼又叹息。

有一次,我忍不住又顶撞了母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泪眼朦胧地走进刺骨的寒风中。此刻,我心灰意冷,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我甚至想到了死。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间,看见脚下的这片田野上一片不知名的小花在寒风里正在尽情绽放,红艳艳的花儿,迎着寒风摇曳,丝毫不畏悸,更不需要怜悯。我的心顿时被震住了,惊诧于这片小花的顽强与坚韧。一连下了十多天的冬雨,所有的树木都落叶或给冻枯了。而这片小花却以最顽强的生命力在最冷的季节里让自己的生命之花尽情绽放。

我站着看寒风对它们的吹刮,思绪万千。我用手轻轻的抚摸它们,心里生出了对这种小花的爱意。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不再觉得苦闷。心,在这时变得十分宽广豁达。我深深地向这片小花致谢,然后回到家里,真诚地向父母道歉,并讲了我今后的打算,得到了父母的原谅。

最艰难、迷惘的那段时间我终于挺过来,调整好心态,我再走出大山,以无比的自信和勇气终于找到了好工作。我用心认真去做好每一件事,真诚地做人。一年下来,由于表现出色,得到公司的器重提拔为部门主管。弟弟也毕业了,一家大公司直接到学校招人接走了他。我们有长进了,虽然父母现还住在村里做着农活,但他们很舒心,我们的生活正在好起来。

其实,每个人一生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挫折,看你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当你选择了逃避,你的生命之花永远不会开放;当你勇敢去面对,你的生命之花定会无比灿烂。坦然面对生活,面对自己,需要的是足够的坚强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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