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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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思妙语出佳作
——周廷发歌词赏析
作者：胡斌彬（博士）
当今的词坛可以说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各种题材、体裁的作品数不胜数，而真正好的作品（包括各种晚会和电视剧插曲）又寥寥无几。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每年在各种报刊上发表的歌词达二十多万首，各种词报、词刊（凡发表过歌词的）二百多份，每年出版的个人歌词集二千多部，而每年唱响的歌曲只有那么三两首。这庞大的数量和优秀的质量，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无不让人感到尴尬和汗颜。
近日，朋友送我一本著名作家周廷发的歌词新作《飞翔的心语》（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和一部电子版歌词集《灵魂的呢喃》，反复研读后心胸豁然开朗，无不让我扼腕称赞，拍案叫绝。他那奇妙的构思，精美的语言，让你置身于神奇的自然风光世界中，给人视觉、听觉、嗅觉的震撼，真是“诵之行云流水、听之金声玉振、观之明霞散绮、讲之独茧抽丝”。他那深厚的文字功底和丰富的生活阅历，为他的歌词创作打开了奇思妙语之门。现列举几首以飨读者。请看他描写爱情的《小哥哥和小妹妹》：“晨曦骑在牛背上/朝雾飘浮在山岗/放牛的小哥哥/牵着露珠闪闪的向往/来到小树旁/把早霞和牛儿/拴在小树上。”第一段短短几句话就勾出早晨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一个骑字、一个牵字，一个拴字，既符合放牛的特点和规律，又给人留下驰骋想象的空间。骑，不是人骑在牛背上，而是晨曦骑在牛背上，牵，不是牵的牛，而是牵的露珠闪闪的向往，拴的不只是牛，还有朝霞。这种奇特的语言组合成的意象，从语言学上讲，达到了珠联璧合的语境。如果去掉任何一个场景和动词，都将破坏整个画面的完整性，美感度。然而更绝的是第二段：“林中割草的小妹妹/手握嫩嫩的芬芳/将鲜艳艳的心事/割了满满一地/正在往筐里装。”这一段重点渲染妹妹的心事，一个割、握把妹妹那腼腆的内心世界勾勒得光艳夺目。现实生活中，割草就是要握、要割，而小妹妹握的是嫩嫩的芬芳，割下的是鲜艳艳的心事。字字鲜活，句句空灵。这种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再现，将看不见，摸不着的芬芳、心事转换成具体事物，可触可观，实现了艺术与生活的完美结合和高度统一。在第三段中，作者巧妙地做了一下铺垫：“小妹妹的娇羞花儿一样/绽放在哥哥的脸庞/小哥哥的憨厚阳光一样/映照在小妹妹的心房。”这一段比喻看似平淡，实则是作者设计的一个链条，作的一个无技巧的高伏笔，为结尾故事的完美和画面的统一打好了基石：“小哥哥低头想/小妹妹看远方/吃草的牛儿/抬头把他俩望。”这首词通俗、易懂，自然。错位艺术的运用又使这首词得到了升华，看是画，唱是歌，充满了诗情画意，有天作之合之美感。
一切文学作品都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歌词也不例外。一位成熟的作家，是生活的杂家，是语言的骑士，是艺术的多面手，要善于从平凡的事物中，发掘出新意来，而且出奇出彩。周廷发就是近几年词坛闯出的优秀词家之一。他的词不论是看，还是听，都会让你回味无穷。著名语言大师吕淑湘说：“诗歌语言是作者对生活的高度提炼，是情感的结晶。”周廷发的歌词就是这样。请看《奶奶》：“奶奶从小就住在山上，八岁时她就做了新娘，她纤瘦的三寸金莲，丈量着岁月的漫长。奶奶早晨头顶着太阳，晚上回家身背着月亮，生活的艰辛像大山，压弯她灿烂的风光。奶奶的牙早以都掉光，新安的幸福咬碎沧桑，吃的是甜甜的孝顺，穿的是崭新的时尚。奶奶进城住上了楼房，感觉像是登上了天堂，从早到晚东张西望，快乐总在脸上飘扬。奶奶，奶奶， 尝尽苦难的奶奶。奶奶，奶奶，享尽幸福的奶奶！”这几年，歌颂父母的歌不少，但歌颂奶奶的歌还不多见，我们是奶奶的传人，没有奶奶，我们人类将无法衍生下去。奶奶的一生是付出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这首词看是写奶奶个人的一生，实际是对新旧社会的对比，只不过作者写得巧妙，看不出太浓的政治味来，但细细研读，确是字字重千斤，句句含真情，让人潸然落泪。奶奶她纤瘦的三寸金莲，丈量着封建的漫长，这是血的控诉，是对封建社会的鞭挞。由于有了黑暗的社会，奶奶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生活的艰辛像大山，压弯她灿烂的风光，就成了必然。奶奶的牙掉光，说明奶奶年岁已高，而奶奶新安幸福咬碎沧桑，这何等奇妙、大气的语言，只有幸福才能咬碎沧桑，这种错位语言，具有无边的神力；广而讲，是新社会咬碎了旧社会。这前后的对比，将深刻的政治题材浓缩于奶奶一生。作者并不是直白的说教，而是用具体的物像，从事实中得出新社会的美好。这是一首描写政治和现实的典范之作，也是一首饱含深厚感情亲情之作。一些人性本质和内涵的东西在作品中得到了较好的体现。
作者独具匠心的构思，入石三尺的语言，让人荡气回肠，灵魂震颤。也是一首歌颂和谐社会的赞歌。又如《山里的男人》（见词刊09年第一期）：“哟嗨哟嗨，山里那个男人哟肩膀宽，宽阔的那个肩膀哟扛起了山；辛劳肩上挑，喜悦堆满山。山里那个男人哟脚板宽，宽大的脚板哟好翻山；坎坷脚下踩，风雨腰不弯。山里那个男人哟比山憨，憨厚的男人哟心儿最温暖。哟嗨哟嗨，山里那个男人哟手儿长，长长的大手哟握住了山；纯朴送山外，时尚往家搬。山里那个男人哟背儿宽，宽阔的脊背哟好背山；青山敞开怀，绿水把爱传。山里那个男人哟壮如山，粗壮的男人哟托起了平安。”这是一首大气磅礴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力作，作者通过对运用准确的身体外貌，肩膀宽、脚板大、背儿宽、手儿长等，来描写山里的男人，把一个勤劳、善良、憨厚的山里男人活灵活现地推到读者眼前。让不了解山里人的人，都对山里的男人有了了解。作者如果不是出生在山里，那他就是对山有深刻的了解，对山有深厚的感情。像这样的精美、恢弘之作，在周廷发的作品中比比皆是，再如《春天的声音》一词,这是一首丰碑是的歌词作品，我国从建国已来，描写春天的歌浩如繁星，要想把春天写出新意，谈何容易，但是周廷发那独特的视角和神奇的构思，不得不让人折服、称颂。请看： “你看，你看，那是春，田野中那青青的禾苗，发出清爽的沙沙、沙沙，那是春天成长的声音。你听，你听，那是春，山坡上那绿绿的树林，发出美妙的哗哗、哗哗，那是春天前进的声音。你摸，你摸，那是春，小孩子那圆圆的笑脸，发出开心的咯咯、咯咯，那是春天希望的声音。沙沙、沙沙……哗哗、哗哗……咯咯、咯咯……”作者通过细微的观察，把春天写得明丽、秀美，特别是运用精妙的像声词，把春天的声音写得可看、可听、可感、可摸。更可贵的是作者把对春天的情感融入了字里行间，给人享受不尽的美妙。除此之外，周廷发的其它歌词也写得很有特色，如《秋天的喜事》、《古镇的小巷》等等，窥一斑可见全豹，在这里我就不赘述。
总之，周廷发的歌词有四大特点：一是构思奇特，把生活中不可能发生或不可能出现的事物，运用错位艺术的手法天然地再现出来，让人感到亲切自然；二是语言精美，无论是赞美爱情的缠绵悱恻，还是思念亲人的真情吟诵，或歌颂自然的美丽山水，都情真意切，字字入心，句句切魂，达到了美伦美奂的效果。三是韵律完美、自然流畅，平仄对仗工整，为作曲家留有广阔的空间，为音乐的腾飞留有留白。四是故事性强，结构严谨，感情充沛，具有浓厚的乡土情调，使一些人性的光辉得到了自由的绽放。
注：泉州华侨大学文学院教师：胡斌彬（语言文学博士）36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