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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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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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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从秋天到冬天

 一夜之间就到了冬天,好像又舍不得一些什么。容我去想一想那些白雪到底遮蔽了什么呢?当我透过鲁院402房间的玻璃窗向外望出去,雪片飞斜地飘,柳枝和树叶都在风中摇晃,眼前的空间似乎大了许多,而有少了一些什么。我细数着昨天,前些天,以及我到达这里的每一天,似乎都是一样的,而又不完全一样。只是今天我确定它的大不一样。雪阐释了冬天的概念,我们首先要穿上适合它的衣帽来被它衬托。又来衬托于它的凛然。

 准备好的保暖一定要和上大雪的冰冷,立冬一来就迎来了雪。或许我应该窃喜这古都的天象。这场雪是从雨开始的,它一点点的凝固,先是一小粒的冰渣细小到白色的微粒,但又会带着朦胧的棱角,不是雪花,却成了雪的概念。落在地上又瞬间成为了雨的部分。这个时候一会儿地上的雪落上了一层,雪的下面也会有一层雨水,雨和雪它们之间还没有绝缘的区分。只是你这样走在雪中会举步维难。命运之中深藏的什么似乎都会是未知。但雨一定要下,雪也一定会来,我只是在这场大雪中往前翻页,可以从昨天往前翻,也可以从10月9号往后翻。也像在细数古都的每一片叶子,它们经过我的眼睛时都已经属于秋天的时刻,它们在细微的时间中变色,并变幻着我眼前的世界。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我能最快接近的无非是这些风物了,无需和谁商量你就可以喜欢它,某一种树,某一种叶子,以及某一种果子。甚至庞大的每一个历史景观和旧址都是你热爱和喜欢的理由。我是那么急于求成的想去占有和赞美它们。

古都博大只是我没有地理上的认知,羞愧于它,至今我在402房间住了28天,我依然在感知上把南面当成北面,把北面当成南面。床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阳光一直能够保留到下午的,但我一直认为我看到的玻璃窗在北面,我眼前的树和楼宇也是在北面。错误的感知并不影响我对这里的热爱。四楼也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的位置恰好是一个最好的位置去观看鲁院的树。柳树、银杏、杨树、柿子树、玉兰树……我几乎都能叫上它们的名字,又似乎叫不全它们的名字。爱的笼统时我就把它们统称为鲁院的草木。鲁院草木深,它很容易将我在树影下淹没,又将我的爱匍匐为它所有的色彩。如果站在树上,我也会一下子渺小起来,风吹着树叶也能将我的心摆动起来。很多时候我从想沿着鲁院那条杨树路,通向现代文学馆C区的大门,走出去。观照着整个古都的草木和那些草木的笼罩中的婆娑的事物。古老的,现代的,现实主义的所有颜色我都想去看一遍,爱一次。这样的要求不高吧,似乎也会带着贪欲。爱一定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爱这异地的风物,像我也是它们的其中的一株。当我回到我的名字当中,我又确定信了,我也是一株树的名字。植物的高贵和普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有了树的精神指向。归结于爱的理由,我在冬至这天才找到了答案。

记得刚来北京那天我是在一辆出租车上重观北京。出现最多的树应该是槐树。树叶稠密又柔软,绿意散发着光,错觉之中北京也有了南方的薄雾和轻慢。我会很容易被草木吸引抽离了心。9年之前也就是12年夏天我来这里旅游了一个周。那个时候的我和现在我又好像不是一个我。浮光掠影地看过一些景点,照过一些照片。我没有深层意义上的理解古都。那些历史中沉醒或清醒的事物我也没有试图去叫醒或者对答于它们。只是一个旁观者看过,来过。只是现在我一定要命定一些街道在我的文字中通向幽深,在民国的某一条街道上,我可以慢慢走失,又慢慢再找回自已。 在一棵古老的槐树下,我会恍惚在一个梦境当中,这些似乎都是一个梦的浮现,一个梦的重叠。只是所有的纵观和走向都在无意识之中又在有意识中识别着人间冷暖,一个异乡人最初是从出租车司机的介绍中对北京有了一个初始的印象。司机是地道的北京人,听他讲解北京胜比一个导游。古老的北京,三朝的帝都让我如何去爱才算不辜负这一次久住呢?只是我从来不会恐慌于它什么,再大的帝都我也可以很快适应于它。我不去解读它的寸土寸金。我只是纯粹的爱,简单意义上的给它最纯粹的部分。一个午后我打车到了惠新西街南口坐5号线到东单,然后再换乘1号线坐到天安门东。只是也会周折一番。我听一个地铁上的朋友说也可以在东单下车,这样我就在东单下了。但不知道实际上走了很多的路。客观和主观总是会有一些区别的。但也不妨碍什么,我多走一些路可以把这些草木再仔细看一遍,认识一条宽阔的街道。看一些陌生人和不陌生的面孔。一只法国斗牛犬在主人的怀中抱紧,它的眼神也在和我对视,我会在它的眼神中转过另一条街或者沿着这一条街一直往前走才能到天安门广场。我不确定那些近或远,没有概念的时候只有再继续着一些目标。方向也不清楚,只有对着地图去辨识,这样总会与感官有着分歧。好像我一再在嘲弄自己。

如果对大地的丈量一定属于双脚,我会承认我走了一条街穿过另一条街时就走累了。也不是因为鞋的缘故,确定一条很长的,一个地铁站到另一个地铁站也会像两个时空的距离。一半在民国,一半又在清朝。我好像一直都在跨越着时空。世间的美好也许就是大致如此了。

一路上还经过了一些地名,我可以不用把它们记下来。只是在一片花坛上看到一片毛草,它们细过发丝的柔软,是很多年前在故乡看到的那种,那是在故乡果园以前常用的一种草,因为质地柔软可以用来包裹苹果。好像那些草让我感到了一丝安慰,一如在他乡遇到的故知。故乡遥远的时候,一些草木总是可以解愁。乡愁到底是什么呢,我在北京方可知道了它的滋味。继续往前走人流多了起来。人群排成两列要进行身份核实,人太多时往往会忽略了风景的。我只是还有注意要那些垂柳,婀娜于人间的另一种风情。它们整齐的树条像修剪过,又像自然如此。它们垂下的柔软也会伸向我的内心,像一条溪水的注入,我迎上它,得到的都属于无声的馈赠。那些枝条分开的空间也像荚果着一片片柔软的风,好像它们只属于它们的宁静。车水马龙之外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它们。经过了一番检查终入可以进入广场了。大家都要去天安门看降旗仪式。或许所有的仪式都像心灵上的膜拜,人太多,实际看不到想看的,但也不会失望的,热爱和抵达都要有它的仪式,国旗从胸中升起又缓慢降落。爱在循环又在永恒。我在天安门广场上照了几张照片,我想表达是让爱贴着祖国的心脏,我也想写一些关于它的诗,也读给它听。当天安门前的几只乌鸦大声的鸣叫,我想象的也像狂澜一样的爱,爱的风暴是像给我一场心灵的席卷。

那一天看到的事物很多。这都属于秋天的时刻。我还记得一路上的孔雀草,那些黄色的小花带着迷香,也是故乡的花草,我轻嗅着它们,像一只蜜蜂一样跌入其中。迷路的孩子也无妨的。舍不得的花草一定要照下来,它们被我带了回来。不确定到底是它们捕捉了我,还是我捕捉了它们。王府井大街我了解的不多,历史的身陷我又会贪吃那些甜腻的事物,一些果脯我都买下来尝一尝。那些甘甜正在吞噬我。秋天一点不冷,我也不急于回去。在那里我是一个人打探,没有进入每一个门户,也没有走多远,一些路总是要再走回去的。我只是沿着不同的路返回。北京每一处都可以在地铁上相同,好像我熟知的仅是这些。不会彷徨的心境多了几分对这个城市的热爱。

秋天还在枝头一片金黄,据说到香山看红叶要十一月份最好了。今天看来也不是最终正确的说话。一场雪压过的枝头,叶子必然有掉落一部分。因为疫情最近也不能出门,尚且去的地方又觉得是一个小欢喜了。接过那一日我对北京就多了一份野心了。天坛、地坛、长城、北海一直就在心里跳动,如果一只麋鹿让我去奔跑我就是那只麋鹿,回归了野性吧。秋天的礼教也可以在叶子上写下《道德经》、《论语》好像我也有偏执的爱是对一些古意。当然只是一个念头,秋天看起来缓慢,可以再等一等,找到一支好的笔,好的句子。还有一枚好的阳光照到我滚烫的热烈。只是一场雪来得太快了。我也会懊悔香山还没有爬。但是长城爬过了。人间的不足总会有一些可以满足的小部分。那天去长城是一个没有特定的安排,是在天坛上遇到了一个导游发放明片我加上了她的微信就打算去和旅行团一起去长城。问过同学她们大都不外出,所以大多时候我一个人。她们大都在写小说,闭关写作我还从来没有过。我与这个世界一直都处一种热动中,互通着我需要更多的灵性,哪怕是一场雨的呼吸,我也会在北京主动淋一场雨,把头发弄湿,把衣服淋湿,好像这样也算一次透彻的教化,天地之间任何的事物都可以成为我写诗的理由,但必须经过我的心,我爱的。细想来北京没有雨,一次也没有。也就是这场雪之前的雨又变成了雪,这个让我觉得很悸动。超验于想象。雨和雪在转变着不同的形式,打开的时间有了白色的证词,我并非不热爱它。只是觉得太快。因为一直没有去爬香山成为了一个缺失。不为别的,只为叶子会少了许多,红色的点燃不够于狂热。好像我一再喜欢浓烈,也不完全是,我只是觉得恰到好处,红就到了决裂也尚且不是一种更好的写意呢。我只是处于诗人的感官,而非一个哲学的思维。生活当中我缺少理性的认知,但我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没有累心的事,或许只有这个还没有去爬的香山又会在这个雪天让我念念不忘。絮絮叨叨起来。

大自然确实是一个神奇的物象,时间是如何一点点染红的呢?那些枫叶浮动在我的思考中,加沉的雪也会落在那些红上,还是它坠落了下来,成为了时间的标本了呢。只是我一定要去的,迟到的倾慕也是热血的心,只是我还没有去,就醉了,醉了它的传说中。香山的红叶还是香山本身呢,让我着迷的必定有它的真理。我会等着再去一次。记起那次去过天坛,去的时候是下午,我现在也只想写关于色彩的部分。进入天坛的大门我感觉进入了一个清朝的皇室的园林,整然有序的草木通向了时间的茫茫中,一片宽阔的让人顿时渺小起来。大都是侧柏它们都有了300多年了,树粗壮到要两个人的胳膊才可以围上一圈,这也是我目测的结果。我轻抚了一下树皮,感觉它一点也不粗糙,软软的木质纤维让它突然温润起来。和一棵树对话,它可以告诉我几百的昼夜,时间轮回的钟声和隐秘都藏在它的身体中。它们像一个不老的事物一直活在大地之上。如果我看着它们也会倾心流泪了,我的草木之心好像也是树干的一部分,它成为了,我成为了它也许都不用计较,最主要的是我一定要把它成为了诗。一首诗的引领也可以有了三百年的悠长,它在等我到来。除了树还有一群喜鹊它们不惧怕人间的风声,也不怕我。翅膀倏然的飞起,又再次落在我的面前,它们蓝色的羽毛又不同于先前见过的喜鹊,它们是不是也在这里活了300多年了,没有人回答我。只有它们轻轻起飞的翅膀忽高忽低划划过我的心。一点声响也没有,我似乎觉得300多年前的王子王孙没有来过这里。只有草木在生长,喜鹊在飞。人间的葳蕤都与世无争着。

那一只起飞的时刻也属于秋天的时刻。只是现在如果我再看它们飞就是冬天的时刻。一场雪也会给它们一面白色的镜子,刺目的光会不会也会折射到它们幽灵一样的眼睛中去呢。我在这个冬到夜想起了它们,好像也是对三百年前清朝的一次礼拜。天地之间祈祷的风调雨雨,祈福于人间那也是皇衹的心。爱何时都不能缺失过。

大雪也会落进了北海,那里不同的别处的静,它静在一幅画卷中。水静到无声,雪落在水中也是无声的,我在一场雪之前去过。那里的荷叶正在枯萎,莲蓬也是褐色的,那里的秋天柳枝依然绿意浓浓,轻拂着时间的钟声,游船靠在岸边,我不去多想300多年前的镜像,皇家子孙如何在这里游玩的呢,来去的娇子、马车又如何浩浩荡荡,我只想那一刻的秋天游人不多时它属于我一个人的。如此的富庶,当然我只想说流水之上或流水之下的。我没有想去占有那些琉璃砖瓦的楼宇,只觉得水足够的清,可以还我一世的清白,也可以平衡于我透明的心。如果非要把北海的路走上圈,还会遇上许多秋天的红色果实像一片火的点燃。谁遇到了就会停下来照相,我在那可以做一个旁观者,因为手机没有了电,我与外介没有了可以沟通的物件,只等找一个地方充电。但并不影响到心情。向前去打听一个好心人的商家帮充上了一些,这样可以打开手机,照几张照片。我把九龙壁照了下来,但怎么样都照不全,拼接着那些龙也构成秋天的完整。秋天的北海现在也进入了冬天,冬天的景致免不了柳树会成为了仅有线条,湖水也会渐凉。我只是想说一夜的雪区分了季节,我比这场大雪提前爱过那里了。

雪今天中午就停了下来,我坐在402房间的电脑旁边,光照在柳树稍上,天空亮堂了许多,当雪划分了时间的界限。从秋天到了冬天,我还要说那些在地坛上起飞的鸽子,它们成群结队,咕咕地叫着,它们在草坪上寻找食物,那是从树上落下来的种子,它们的喙贴着草坪一点点的捉着,身体轻摇着像一个个精灵,它们更是不怕我,我坐在长椅上好久,它们就在旁边来回走动。我喜欢这样的安静,像遗忘了那些王朝,也遗忘了烟火中的皇室在进行什么样的一场惊动人心的祭衹。我好像不太关心那些过去,因为遥远的缘故还是因为世间的唐突和狰狞,我只觉得鸽子很好看,秋天的草坪它们在那里走动,也像向了内心走了进来。我要让出一块草坪来爱它们,只是不知道一场雪中它们栖落在那个枝头。还是它们也有自己的巢,也有自己的王朝呢。

雪的确让北京冷了下来。同学们都换上了冬装,只是屋子可以开着空调,在暖房子里欣赏雪景,我又会心疼站在风雪中的人,那些铜像。我想再去捂热朱自清的手,他的小眼睛也看到了雪来了,起落在它的周身,他用沉默洞察着这个世界。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比如茅盾他笔直的身姿潇洒到让我会爱上的。我也怕他冷。扯动着我的心我又想回到前几天,叶子黄到了绝顶。鲁院的银杏叶扇动着火的颜色。像一切都不慢不快,我们不用急于毕业,也不急于学习,就是在校园慢慢走上一圈,走上几圈总会遇上心仪的人。他们都在民国。我们回到了民国的秋天。

是的啊,一场雪来了,冬天就来了,来的准确。像神启。只是我还是在念及着秋天的北京,秋天的鲁院,文字太长或太短都写不尽那些金黄。灿烂的人世能够拥有的一定是虚无的。我爱它。大过整个皇室和三朝的厚重。我也去过好多的地方还没有写进来,南锣古巷秋天的街头有我匆忙的影子,我没有照着历史去读它,只把它当成一个秋天的布景。树很高,街道很宽,古老的事物也会因为我的到来而惊醒。还有三里屯那里灯红酒绿也好,灯火阑珊也好,能吸引我的还是那两边的树木,苍穹之上的葱茏可以是一个高悬的隐秘。总之,经过这一天就到了冬天了,我在北京过冬。夜色寒凉时我用文字取暖,从秋天到冬天我也在迎接着不同的我和同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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