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飘逝的云长

永不飘逝的云长

早就听说山西解州有个正宗的关帝庙，能去看看，自然惬意。今夏从延安返回到达运城时，已是将夜时份，天公不作美，淋淋洒洒的小雨下个不停，令人煎煎急急，如果明天这雨要是继续下，游关帝庙的计划就得肯定泡汤。谁料第二天，天晴气爽，纤尘不染。同伴们高兴的都说：这是关帝显灵了。

关帝庙位于解州西关，座北朝南，南倚巍巍之中条，东临渺渺之盐泽，山环水抱，景色颇为幽美。置身此境，谁能不为脚下的这块土地而肃然起敬。相传，当初修关帝庙时，因选庙址人们众说纷纭：一说池南常平村是关羽故里，庙址非此莫属；还有一说池北潞村是关羽擒杀蚩尤，除暴安良之地，庙址理应定于此地。奉命修庙的官员为之犯了难，无奈之际，只好听信一白胡老人之言，定然攀上中条山选址，忽见山下王窖头一带紫雾升腾，倏忽紫雾变为青色，其形似龙，蜿蜒而行，最后盘桓于解梁西关，头依中条，身傍二水（银湖、硝池）。人们都说这是关羽显圣，修庙官员顿悟，遂将庙址定于此地。直到如今，当地老百姓还说，人们时不时还能看到紫气经常萦绕于关帝庙上空呢！

    只有神奇的土地，才会产生神奇的人物。这里的一殿一宇，一坊一碑，一草一木，一砖一石，无不长满历史的苍苔。

如果说山东曲阜的孔府是全国最大的文庙，那么山西解州的关帝庙就是全国最大的武庙。它始建于隋朝，经宋明清三朝不断扩建。占地18500平方米,在国内和海外华人社区众多的关帝庙中，规模首屈一指。许是因了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的缘故吧，人们近几年在关帝庙周围栽了许许多多的桃树，构成了一二十华里长的浩茫茫的林带，时值盛夏，满树桃花绽放，似云若雪，关帝庙掩映于偌大的一片桃花包围之中，平添了人们怀念这位家乡骄子的风味。

今天，当我站在这关帝庙的大门前时，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便能幻化叠印出关公那允武允文的英姿神态：“九尺五寸”的身躯，“声如巨钟”的话语，“面如重枣”的脸庞，“一尺八寸”长的胡须，两道卧蚕眉，一双丹凤眼，80斤重的青龙偃月刀，追风赶月的赤兔马……

关帝庙正门上方的门楣上，嵌有赫然醒目的“关帝庙”三个镏金大字，字迹古朴而庄重，可以想见，书写者是如何怀着敬仰的心情来挥毫刻制的。站在这古雅雄宏的门楼下边，谁的心不禁为之一动，这位面如赤枣、五绺长髯、丹凤眼、卧蚕眉的“武圣”就降生在这块土地吗？望着这座蕴藏着一片丹心、千秋正气的庙堂，谁能又不思绪纷然，据史书记载，关帝，就是关羽，也叫关公，是1700年前，中国三国时期的一名战将，他不但武艺高起，而且为人刚直忠义，备受世人景仰，因此，中国人把他和“文圣”孔子推崇为一文一武两圣。可见人们对这位武将的爱戴之情。关羽死后，当时光老人穿越宋元明清时，赫赫神州又塑造并渐次神化出一位人上之人、帝上之帝、神上之神的关公。

步入关帝庙，一条石径将庙区分为两大部分：北为庙堂和寝宫。步入院内，颇觉雅静之中，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走着走着，你更会感觉到它的气势不凡。这些年烹文煮字的生涯使我走过不少地方，发现中国有数不清的关帝庙，山西解州是关羽的家乡，这里的关帝庙自然不同一般。它采用了只有封建帝王的皇城才可以使用的宫殿式的建筑格局，把宫殿式建筑与园林式建筑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人与凭吊古人和游览观园非常和谐地柔和在一块，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设计者那高超的匠心来了。

南部的结义园，是为纪念关羽和他结拜兄弟刘备、张飞而新修的。桃园结义，无疑是关羽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闪光点。关羽所处的时代正是东汉末年，当时政治腐败、国家分裂、战乱频仍、生灵涂炭。人们活不下去，纷纷揭竿而起。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在军阀争雄的战争角逐中，必然会涌现出一大批能军治国的人才，他们风云际遇，大显身手，各自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史迹。关羽就是其中很杰出的一位。当时，他空有一身武艺，但也只能在县里做一个马步弓手，幸遇刘备，张飞后，三人情投义合，对天结义，“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从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后来成了蜀国的开疆元勋。结义园依据《三国演义》书中描写重建并有所构思有所铺张。

我们写关羽，不得不从关羽的“离家出走”写起，而关羽的“离家出走”，恰恰是因了一桩不畏于天、不愧于人的英雄壮举。

东汉末年，解州城内有一名唤吕熊的恶霸，百姓詈骂其为“熊虎员外”，吕熊勾结城中七位异姓富，朋比为奸，欺诈百姓，他们巧取豪夺，草菅人命，强暴妇女，无恶不为，百姓畏其势焰薰天，八人狼狈为奸，成了解州城内有名的害群之马，官府县衙也为之纷纷躲避。关羽仗义持剑，于夤夜潜入吕熊之深宅大院，先挥剑将这祸首斩为两截，继而又将七姓豪强歹人，也斩尽杀绝，为当地除了一害，解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块。

扬善惩恶，见义勇为，情系黎庶，是人类心匣中弥足宝贵的珍珠。正是关羽为民挥剑之一杀，才奠定了武圣关公人格大厦的第一块基石；正是关羽为民挥剑之一杀，在当地传为武圣关公扶弱抑强、尚侠好义之佳话，正是关羽为民挥剑之一杀，也才有了武圣关公被迫出走，走出了“草根将军”轰轰烈烈的一生……

人们备崇关羽，首先当举于一个“义”字。从关羽身上把一个“义”字演义到了极致，真可谓义炳千秋，成了千百年来人们写不尽、说不尽的话题。关羽在一次战役中，兵败粮绝，被困土山，约三事，降了曹操。曹操对关羽非常敬重，为了笼络关羽的心，拜羽为偏将军，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金，下马银，还表奏为汉寿亭侯。在书中有两处细节尤为精雕细刻，堪称绝唱，一处是“赠袍”，一处是“赐马”，在“赠袍”中，当曹操赠予关公“异锦作战袍”时，关公穿于衣底，上仍旧用旧袍罩之，操笑着说：“云长何如此之俭乎”？关公答说：“某非俭也。旧袍乃刘皇叔所赐，某穿之如见兄面，不敢于丞相之新赐而忘兄长之旧赐，故穿于上”；在“赐马”中，当曹操把俘获吕布来的赤兔马送于关公时，关公倒头就谢，曹操不解，就问：“吾累送美女金帛，公未尝下拜，今吾赠马，乃喜而再拜，何贱人而贵畜耶？”关公说：“吾知此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若知兄长下落，可一日而见面矣”。罗贯中用“赠袍”和“赐马”这两个细节，小处着笔，大处落眼，便将关公的“义”展现的淋漓尽致。毋庸置疑，这些“恩赐”都动摇不了浓浓的桃园结义之情，当关羽得知刘备在袁绍军中的消息后，便挂印封金，辞操而去，连曹操都不得不当着部下的面对其赞誉有加。然而，罗贯中不愧是写小说的大家手笔，写到此并未收笔，而是继续将云长之“义”向更高境界提升。当关羽辞曹寻兄来到古城与张飞相遇，张飞命部属杀猪宰羊摆宴时，关羽却说：“兄长未到，甚酒食能充肺腑也”。次日，他不惮千里走单骑的劳顿，又马不停蹄直奔汝南，北走冀州，直至寻到兄长刘备，兄弟三人方“欢喜无限，连饮数日”。在《三国演义》中，曹操是以大奸巨恶的形象出现在书中的，但因曹对关有过知遇之恩，小说为更进一步丰满关羽“义”的形象，便极力渲染了关羽竟然不顾曾在诸葛亮面前立下生死状，冒着砍头的危险却在华容道义释曹操的情景，使诸葛亮统一中原的计划付之东流。关云长在华容道义释曹操的“义举”，普写了“拼将一死酬知己，致令千秋仰义名”的浩叹。在《三国演义》中，黄忠是关羽遇到的惟一劲敌，长沙城外的首次交战，两人大战一百回合，胜负未分，次日交战，又杀了五六十合，仍雌雄难决，正当关羽欲使拖刀计准备取胜时，黄汉升却马失前蹄，面对这天赐良机，关羽如果斩了黄忠，无疑会成为当今天下第一英雄，然而关羽毕竟是关羽，他决不乘人之危，干落井下石之勾当，而是重新让黄忠回城换马，再做较量。关羽的大义深深感动了老将黄忠，后来也就有了黄忠虚射关羽头盔红缨的感恩回报，日后为黄忠归顺刘备集团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土山被俘，关羽脱离曹营后，护送两位嫂嫂履险如夷赶到古城，竟遭到张飞的百般误解。关羽苦口婆心极力解释，经历了事情前后的甘夫人也出面为之作证，但生性粗爆的张飞手中丈八蛇矛仍舞来舞去，“义愤”难消，直至关羽当着他的面斩了曹操的大将蔡阳，张飞才疑虑冰释，此处描写可谓神来之笔，罗贯中未着一个“义”字，却使“仁义”的关羽尽得风流。写到此，罗大师并没有收笔，继续将关羽之“义”写向更高境界。当张飞命部属杀猪宰羊摆宴时，关羽却说：“兄长未到，甚酒食能充肺腑也”。次日，他不惮千里走单骑的劳顿，又径奔汝南，北走冀州，直至寻到兄长刘备，兄弟三人方“欢喜无限，连饮数日”。阅览全书，关羽的一个“义”字，既征服了他的无数敌手，又濡染了他身边的部下，甚至还熏染了他的战马。关羽于临沮罹难后，坚守麦城的王甫与周仓，一当即自刎以终，一旋即坠城而亡。甚至那匹被孙权掳去的赤兔马，亦为悲哀主人，数日不食草料默默而死，也成了真善美的化身，画龙点睛地为关羽的一个“义”字作了一个无比精彩的铺垫。某年高考语文，作文题曾以诚信为题，让写篇八百字的即兴文章，有一莘莘学子以《赤兔马之死》名列榜首，那篇文章我曾拜读过数次，该文写的如何，我故且不作评论，但文章作者对关羽“义”的无限崇拜流露于字里行间却深深折服了我。毛宗冈批注《三国演义》时，说书中有“三绝”：“奸绝”曹操，“智绝”孔明，“义绝”关羽，正是因了关羽的“至义”，他便成了千百年来朝野上下尤其是平民百姓最为敬仰的人物。

从结义园出来。转至过厅后。亦一方院，这就是崇宁殿。崇宁殿是关羽上朝的主殿，崇宁殿内，有一刻工精细、玲珑剔透的木雕神龛，康熙御书的“义炳千秋”匾即悬于上面，殿内气氛肃然，一派帝王的威严，龛中置一关羽塑像，只见关羽头戴冕旒，身着龙袍，神态威严，拈须欹首，俨然一位帝王形象，但在端庄肃穆之中依然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凛然正气。从崇宁殿出来，只见殿前台基上放着一把青龙偃月刀，虽说是复制品，但无言的刀锋永远是一副冷峻的面孔，冷峻的面孔透过1700年的历史厚度，至今仍在向游人临风诉说。

人们备崇关羽，首先叹服于一个“勇”字。《三国演义》洋洋70万言，粉墨登场的人物一千三百余人，但人物描写到炉火纯青境界的却文不过孔明、武不过关羽，人们说一部《三国演义》自从关羽死后，小说顿失了许多韵味，此话却也不为过分，在《三国演义》中，一代章回小说罗大师挥动如椽巨笔，绵延起伏，回环跌宕，从桃园结义开始着笔，酣畅淋漓的描述，入木三分的刻化，一一挥写出了关羽“勇加一国，敌号万人”的勃勃英姿：小说开篇破黄巾流寇，小拭牛刀就劈先锋程远志于两段；拒董卓老贼，三杯热酒未凉，“温酒斩华雄”，华雄头颅便跌落于马下，解北海之围剁管亥，云长只作猿臂轻舒；襄阳城外屠夏侯存，关羽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手到擒来；曹军寨前，云长生擒王忠，兵不血刃，犹如探囊取物；斩河北名将颜良、文丑，云长更是出手如流星，一刀胜似一刀快，挥手之间，大刀起处，俩人已头挨头魂归地府；杀蔡阳，张飞限定三通鼓，一鼓未敲尽，蔡阳便顿时身首异处；单刀赴会，关羽只身入虎穴离狼窝，如闲庭信步，毫无畏惧之色；赤壁战前东吴都督周瑜大敌当前置孙刘联盟于不顾欲诱杀刘备，猛见按剑立于玄德背后之人知是云长时，这个鸡肠鼠肚的周瑜顿时汗流浃背，便亲自斟酒与云长把盏，一场灭顶危机顷刻烟消云散……用兵法水淹七军，施小计活捉于禁，发虎威怒斩庞德。尤其是流传于民间经久不衰“过五关斩六将”的经典故事更是把虎将的大勇写到了极致。关羽被迫降曹后，面对曹操封王、封候和金银、粉头美女的诱惑，根本无法憾动桃园结义之情，一日得知刘备的消息后，便归心似箭，去意已决，曹操本来不想放关羽走，但看到关羽志意坚决，难以挽留，便决计放行。由于关羽的不辞而别，沿途守将拦阻不让过关，关羽千里走单骑，硬是凭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青龙偃月刀，在人困马乏还要守护刘备家眷的情况下，东岭关下杀孔秀，打开了第一道关口，洛阳城下首杀孟坦，后杀太首韩福，打开了第二道关口，汜水关镇国寺杀卞喜，打开了第三道关口；荥阳城内杀太首王值，打开了第四道关口，黄河渡口杀秦琪，打开了第五道关口，直到后来曹操闻知后，委派了专使持公文传谕沿途关隘放行，才终于使关羽顺利地回到了刘备的身边。以上镇守五关的六位守将，绝非白吃俸禄的无名鼠辈，一个个都系曹操手下身怀绝技的骁将，但在关羽那把销魂夺命刀下先后都匆匆登上了鬼录。甚至，为了使关羽的英雄形象进一步完美，不留遗憾，罗贯中在关羽死后，又补写了关羽“死当追吕贼之魂”的精彩细节，使计擒关羽的东吴大将吕蒙在孙权的庆功宴上也急匆匆奔上了奈何桥……罗贯中写关羽的勇武，其手法近乎国画中的泼墨大写意，在粗犷恢宏的画面里，更能显示出关羽英武的神韵。

关羽“义”的品格和“勇”的英武，有时连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敬重和嘉许。看过小说《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孙权袭杀关羽后，“送羽首极于曹操，以诸候礼葬其尸骸”。而曹操接到关羽首极后，刻沉香木为躯，以王候葬礼葬关羽于洛阳……

然而，作为人，总是要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关羽这位“草根将军”，当然也不能例外。

人们惋惜关羽，常常遗憾于一个“骄”字。也就是这员虎将，威风凛凛赤兔马，驰骋疆场青龙刀，真称的上是一位常胜将军。虽然有过土山受困的经历，但还是先迫曹操“约三事”而暂时归服，并没有真正尝到打败仗的滋味。然而，他大意失荆州，最后败走麦城，一截历史失蹄于一个初出茅庐的一介书生，留下了终生憾事，酿成了悔之已晚的历史悲剧。透过历史云烟，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幕幕金戈铁马、战车飞扬、失石如雨、刀光剑影的悲壮情景。

按照历史的逻辑，关云长在一系列胜利后，愈来愈变得目空一切，自以为只凭他的“青龙偃月刀”就可以东震吴兵、北平曹魏了。正因为如此，将军由屡胜而骄心生，骄的结果则一是无谋，二是无备。在《三国演义》中，关羽闻之马超投降刘备后，致书诸葛亮，问马超才能可与谁人类比，诸葛亮回书作答，言马孟起雄烈过人，是一世之杰，但不过仅与刘邦手下的武将鲸布、彭越一样，可与张飞并驱争先，“犹未及髯（指美髯公关羽）绝伦逸群也”。关羽见此信大悦，将“绝伦逸群”的赞誉，示宾客观看。从中可见关羽骄的一面。最显示关羽恃才傲物性格弱点的是孙权“遣使为子索羽女”求婚一事，关羽不仅不许婚，反而辱骂吴使，言“虎女焉能配犬子”。关羽粗暴的拒婚，不仅有悖于“孙刘”联盟的大局，也为关羽荆州之败埋下了祸根。当他败退麦城之后，东吴继续用攻心战术瓦解蜀军，造成部队的大幅度减员，战斗力一天天削弱。然而，关羽在这种被动不利的局面中，不去巩固部队，稳定军心，仍然是凭着自己的一身勇气顽抗。后来直到他率数骑突围，部将王甫提醒后“小路有埋伏，可走大路”时，这位英雄还骄傲地说：“虽有埋伏，吾何惧哉！”结果误入东吴的伏击圈，苦战一夜，虽闯过几道难关，最后还好似被对手生擒活拿了，不久后就被杀害。败走麦城一仗，终于结束了他轰轰烈烈的一生。将军睁着那双不闭的丹凤眼远去了，远去了……

我只觉得此殿有些太小了，小的有些难以容得下关羽那驰骋华夏的魁伟英姿，我只觉得此殿有写太严抑了，严抑得有些憋闷而又耐人寻味。

从崇宁殿折身向东行，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以春秋楼为中心的关帝寝宫。这是一个宽敞而幽落的院落，花圃哇艳，修竹摇翠，景色迷人。

春秋楼内，关羽正秉灯夜读《春秋》，楼内的关羽夜读《春秋》塑像自然是人们观瞻的重点了，只见关羽侧身而坐，右手扶案，左手揽须，目光凝注，神态安祥，恍如真人一般。建造者在这里好像要告诉人们关羽不仅善武，而且能文。你看，这春秋楼的建筑结构也别具一格，这廊柱，叫吊挂回廊，给人以楼阁悬空之感。游人至此，莫不仰止徘徊，我想，这恐怕是人们望着这春秋楼就会想到关羽身陷曹营为了护嫂而“坐怀不乱”秉灯夜读的耿耿丹心和“金钱美女之赐，不足于移之；偏将军汉寿亭侯，不足于动之”的高尚情操，谁能不为之激奋而动容呢？

有的人活着，但在活着人的心中死了；有的人死了，却在活着人的心里永远地活着。在中国，对于关羽的一次集体回忆与全民狂欢，当属上世纪九十年代央视荧屏展现的84集长篇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一幅幅波澜壮阔、惊心动魄、龙争虎斗、刀光剑影的战争场面，一幕幕豪放、恢宏、古拙、悲壮的艺术氛围，让亿万观众大开眼界又大呼过瘾，一时间，“人人争说三国，个个讲述关羽”成为时尚。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湮没了荒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关羽生前，凡他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在黎庶百姓中都留下了乃忠乃义乃勇的品格魅力。关羽死后，他的义举和美德更是在百姓口传舌播、门道户说中走向帝、走向神、走向不朽。

出敞厅，沿回廊，曲折而至关帝庙公园，面对一园风景瑰丽的景色，我已没了游园的兴致，长吁短叹，脑子里总是幻化叠出，一会儿是关云长威震华夏的英姿神态，一会儿是关云长败走麦城的悲惨情景。将军义绝千秋，勇冠华夏，却因骄生悲，抱恨九泉，纠纠一生提炼一双成语启示于后人，直到今天，人们为了克服骄傲情绪，还常以关云长为戒：“不要只讲‘过五关斩六将’,也要想想‘败走麦城’”。

我在关帝庙门前沉思！

 山西静乐县作家协会：张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