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为了事业,经常离家外出,时间短的,十天八天,时间长的,长达数月之久。不知不觉,竟在离离合合中患了“思家症”,而且这种感觉,随着离家的时间越长,思家的愿望就越来越强烈。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一年的时间,在家里屈指可数也呆不了几天,久而久之,妻子戏称我是“住店”的,我听后只能讪讪一笑,末了,打点行装还的走,每当踏上汽车和家人告别的一瞬间,我是多么的在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啊,尤其是每次外出回家后,看到妻子略显生疏的眼神和孩子张大嘴巴不叫爸爸的窘境,我的心里真不是个啥滋味,有时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也许命中注定我是个不能离家而无法成大器的人。
等到有了孩子,就更离不开家了。有次我接到了通知,让我去北京领奖,参会时间是正月初九,走的那天,孩子抱住我的腿不让我走,我心里也确实有点不大痛快,你说这刚过年的,心一狠,就想不去,可能是妻子看出了我的疑惑,挥挥手说去吧,像赶一个陌生人似的,我心里有些不解,心想走就走,开完会我也不回来,好好风光一下,可是到了那儿,心却早就飞回了家,刚下火车就给妻子打去了电话,颁奖会刚结束,美丽恢宏的北京都没有来得及游览,就急忙返回了家里。
数年来,不管是短暂离家,还是时久漂泊它乡,那种思家之情总是折磨得我无法安宁。
几年后,我卸任从事其它工作,一下子从繁忙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外出的机会没有了,和家里人团聚的机会多了,那种轻松,那种愉悦,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上班,不论回来的迟与早,妻子总在锅里给我留着热乎乎的饭菜,衣服脏了,自有妻子摧换浆洗,晚上在明亮的日光灯下,静悄悄偷看孩子们做题,遇有拦路虎,先有妻子解答,随后我在补充,每逢节假日总要“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好好改善一顿生活,孩子们先后向我敬酒“爸爸,干杯”,笨笨儿的话语含满真情,就像合家席间酿成的不掺一点儿假的气氛一样。这一切的一切,对我这漂泊数年的游子来说处处都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其情切切,其乐融融。这种平静如水的日子,先开始还自我感觉良好,后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油然滋生了想出外走走的想法,尤其是心里烦躁的时候,便想出去散散心。有次,妻子看出了我的恍惚,便对我说:“若再有机会,你出去走走,”一次单位有外出任务,我便主动揽了过来,妻了走的时候,反复的安顿我不必牵挂家里,说那几年还能对付得了,如今孩子大了,更能应付得了。不知是想彻底驱散这闲下几年来锅碗瓢盆所带来的烦恼,还是我干涸的心田真需要大自然山水的滋润,那次,我玩的很开心,连日来,断桥闲步看潮涨潮落,名山探幽访仙风道骨,竟在不知不觉间玩了一个多星期,一个星期后,一阵想家的感觉便兜头袭来,便急急忙忙给家里打去了电话,电话里,孩子雅嫩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爸爸回来时,给我买点好吃的和好玩的,”顿时,几天的悠闲和兴奋,却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当我坐上火车的瞬间,那吭哧吭哧的车轮启动声,都仿佛在对我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山西静乐作协:张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