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我是个有名的“小人书迷”,那时候,在我们那个小县城,就一个国营书店,那琳琅满目的各种小人书就成了我生活中的全部,所以说,还没有书店柜台高的我,看小人书竟成了我九牛都拉不回的嗜好。
那时候,我们家穷,就父亲一点可怜的工资,那时候的小人书钱说起来只有几分钱,或者是几角钱,可是你千万不能小看这几分钱和几角钱,过来人都知道,那时候的几分钱也绝不是一个小数字,就为这几分钱也委实令人犯愁,你总不能每买一本就问大人要吧,更何况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看到父亲为生活而奔波的艰辛样,委实不愿意给父亲增加额外的负担,就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利用课余时间,去野地挽兔草,用卖了兔草的钱去买小人书,有次,我去山上挽兔草,一不小心,被镰刀割了个大口子,鲜血如注,母亲回来问明原因后,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了我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母亲泪水涟涟地告诉我,以后再不要去挽兔草了,买小人书的钱母亲给你。那时候,我也很懂事,好生安慰母亲说,我再也不去挽兔草了。
那时的小人书,只有手掌那么大,一般也就是个四、五十页,以画面为主,底下有三、四行文字介绍,先开始是黑白小人书,后来有了彩色小人书,尤其是电影版的小人书居多,每每买到一本时,吃饭时看,临睡时看,甚至睡觉时也要放在枕头底下,那时买小人书的经济来源是暑假挽兔草、问大人要、过年时的压岁钱等,就这样,今天买一本,明天买一本,天长日久,买了约有大几百本,也正是在那个年龄段,使我看了很多很多的小人书,诸如:《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地道战》、《地雷战》、《阿诗码》、等,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小人书的书名,像烙铁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还很幼小的心灵上。
可以说,我就是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长大,也可能正是从那时起,小人书里的众多红色经典形象以至于多少年过去了,仍在我的脑海中是那样的清晰而高大:董存瑞只身挺起炸药包的崇高,黄继光用身体堵枪眼的伟大,狼牙山五壮士的辉煌,李向阳手持双枪驶骋平原的英姿,刘胡兰走向敌人锄刀时的从容,51号兵站小老大的机智,海娃送鸡毛信的孤胆,林海雪原里杨子荣深入虎穴时的无畏,扑不灭的火焰里母亲大义灭亲的义举,江姐面对钉竹签时的不屈不挠,韩英在牢房里的大义凛然,吴琼花跟党走的坚强信念,刘三姐对歌时的恢谐……一张张画页,一行行文字,竟然岁月流逝,也无法逝去这些一一熟悉的画面。《红孩子》更是本令人热血沸腾的书,看此书时我也正好是红孩子的年龄,书中一个个红孩子——细妹、虎仔、毛孩、山娃子等形像撼人心魄,他们和敌人斗智斗勇的故事,荡气回肠,以至于当年看小人书的我,如今已经两鬃白发过半,但是只要闭上眼睛,那一个个小英雄依旧鲜活如初。
满满一大箱小人书,至今保存完好,今年夏天,天气炎热,除了出去旅游了一些景区外,就呆在家里重温儿时之梦,《兵临城下》、《刘三姐》、《铁道游击队》、《摘苹果的时候》……一本本温馨如旧,一本本回味无穷,就像肌饿扑到了面包上一样,把这些儿时的小人书,我是看了一本又一本,我是反复看了了一本又一本,反反复复,阅后童心焕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再一次次让我回味和享受了儿时的精神大餐。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