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幼小的时候,并不像现在有这么好的做饭条件,做饭的时候必须用手工拉的木制风箱。 小时候,因母亲有病,家务事都是父亲做得多。记忆中,每当窗纸麻麻亮,父亲的风箱就“呼达”起来,风箱声一直从做饭开始响到做完饭止。还在炕上睡觉的我,半梦半醒中就看到父亲朦胧的背影,坐在灶火旁,左手拉着风箱,当饭做熟时,就会准时听到父亲唤我起床吃饭的声音。 有是晚上停了电,点上一根蜡烛,父亲就又坐在灶火前,佝偻着背,拉起了风箱,在烛火的闪烁中,饭熟了。全家人又围在一块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父亲的身影已经和风箱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那呼达呼达的风箱声不时的出现在我耳畔。青灯有味是儿时,父亲拉风箱的姿势刀刻般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再后来,我长大后,家里有了机械化的吹风机,条件好起来,风箱就成了摆设,吹风机做饭真方便,父亲从此再也不用手拉风箱做饭了,风箱也就退出了做饭的舞台。成了一件遗弃的物什,放在偏房里,无人问津,到是时间长了,父亲总要拿出来,好好擦拭后,再放回偏房去,我寻思,父亲总是对它太有感情了。 存放的时间长了,因是木制的,再不加之长期不用,风箱已有些变形,木头上面都是被虫子蛀的小洞,里面毛棍上的公鸡毛,已经脱落得没有多少了,妻子想把它当柴火烧了,我说,还是留着吧。 其时父亲已逝,每每睹物思人,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如今我也即将步入老年的行列,做饭的条件大为改观,电磁炉、液化器、微波炉等,早已取代了吹风机,父亲的那个风箱,一直存放在偏房,也就渐渐被我给遗忘了。 一次,家里的液化灶没有了液气,用电磁炉时,恰恰赶上了停电,做饭成了问题,不知咋的,我顿时想到了父亲的风箱。我从偏房找出了风箱,安顿好后, 妻子洗菜,我“呼达呼达”拉风箱,这木制风箱的风力不大,煤一锅水要费很大的劲,那顿饭做成后,左胳膊好像不是我的了,疲软无力,举不起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父亲用这风箱给我们做了十四年的饭,其艰辛可想而知。 人生的前五十年,写的都是人生“本文”,以后的岁月,则是为这“本文”添加着注释。父亲这个破旧的风箱就像一幅油画,近观时没有看出所以然,今日远看,才能品出这幅画的美感。 灶火烧起来了,锅也热了,饭菜也熟了,一家人围着圆桌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面对桌子上的饭菜,看着父亲那只破旧的风箱,我两眼不知不觉朦胧了起来,不知道是饭菜的热气蒸湿了我的眼,还是……
山西静乐作协:张天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