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华山的夜吗?头顶的天是恢蒙蒙的,脚下的天空也是恢蒙蒙的,茫茫寥廊只有稀疏的几点淡光,像星星,又像山下华阴城的灯光……
此刻,我坐在西岳华山的东峰即朝阳峰顶上,怀抱一个心愿一番冲动一腔亢奋,极目苍穹,等待着那壮观的一幕来临。
登华山观日出,是我的夙愿。而今,品尝了“太华峰头玉井莲,花开十丈藕如船”的艰辛及“灵境不可状,鬼功谅难求”的甘甜,我终于与众多的游人一道,驮一身疲惫,沐一脸寒风,即将迎来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来了,恢蒙的天空已经拉开了帷幕,天际已经开始变幻了——我的头顶上方已不再是一色的灰蒙混沌了,东天的一隅已经开始显现,那是日出的前奏曲,就像是谁用蘸水的巨笔几番涂抹,颜色渐渐变淡,于是半空有了一条狭长的白绫;继而素白中渗进淡黄,且缓慢的在拓宽,在延伸,色泽也愈深浓,眨眼间化成一块更长更宽的黄缎。这黄缎,将天幕从横里分隔成三幅:上幅连着浩茫灰暗的长空,显得那么旷远,下幅帖着依稀可辩的地平线,灰中带紫,显得这般凝重;夹在两者当中的这幅桔黄,则是如此明丽鲜艳,浮光溢彩——真是奇妙,不是艺术绝伦的画师,怎能画出这千般神奇调出的这万般绚丽?倘若不是身临其境,任你是生华妙笔的高手,又怎能写出日出前的这般美景?
这位在天穹作画的丹青妙手就是日出,就是我昂首以待的日出,她虽然还未全部露面,但是,她已经把大美奉献给人间了。
突然,身边有声音在惊呼:“你看,日出!日出了——”
整个山顶顿时一片欢呼雀跃,人群沸腾了。我循声注视东方。是的,太阳出来了,就在我的头顶上出来了:只在桔黄与灰紫分界线的下端,出现了一点深红,那样的细小,却那样的耀眼而又夺目,极像正在燃烧的一星炭火。令人诧异的是,这红点不是在扩大,而是在拉长,在弯曲,逐渐化成一把烧红的镰刀,这正是我期待中的太阳啊!顷刻间,通红的镰刀不见了,呈现镰刀样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它的下部就慢慢充实了,成了火红硕大的圆盘。这圆盘先是被霞幔云裳半遮半掩着,也几乎又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圆盘刹时间终于挣脱了云霞,整个儿悬挂在半空,把东方照得通明透亮。
这就是华山日出!
太阳冉冉上升,又一个新的白天来临,游客们纷纷下山,但我仍默坐山头,回味着刚刚逝去的一幕,心情仍旧难以平复。我终于置身于这险峻绵亘的高峰,目睹了华山日出最壮观的一幕,想必是这座雄山过份巍峨,在伸手能摸天的东峰上看日出,真是惊心动魄,我只能用三个最来形容她:最雄宏,最壮观,也最富有诗意,身临其境,会给人一种感慨万千的感觉。听导游说,华山日出,春夏秋冬不一样,天气变化不一样,但是,不管咋样变化,她在东方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的那一幕,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壮景。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人们一夜的跋涉,也许就是为了这美好的一瞬,屹立在这伸手能摸天的朝阳峰上,才能在黎明中将太阳迎携,突然,华山日出,一个很美好的寓意从我心头跳出:喷薄向上,岂不正是我们祖国前进中的光辉形象!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