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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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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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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记忆


人这一生,有些记忆是难已磨灭的。

    我的童年是在故乡一个小县城里度过的,因地处高寒山区,故乡的冬天特别冷。这个时节,我们那个小县城过冬,家家都是烧的铁火炉,从烟筒里冒出来的滚滚黑烟,袅袅不绝的升向干冷干冷的天空,鸟儿也见得少了,只有喜鹊偶尔落在院里的大树上,喳喳地叫着,院子里洒下的积水,一瞬间的功夫就冻成白茫茫的冰层,我们都是穿的用手工做成的棉袄棉裤,宽裤裆,穿起来让人很笨拙。尽管天寒地冻,可冻不住我们那颗童真的心,反而,天气越凉,我们玩冬的兴趣越浓,我和小伙伴们去天柱山“穿林海,跨雪山”,去碾河的大冰坝打滑溜……顶有趣的是在蜿蜒望不到边的汾河结冰后,我们在汾河上滑冰,滑冰的工具很简单,全是用木条和钉子,我们自己做成的。在冰车上,双手用小铁棍一撑,冰车就会像箭一样向远方射去。小伙伴们你追我赶,谁也想滑在最前面,有些滑技不高的用力不稳,失去平衡,一个倒栽葱,从冰车上甩了出去,甩在了凉凉的冰面上,也是玩得十分惬意,哈出的热气冻得能把人变成个白胡子老头,大家玩得很尽兴,常常是天色很晚很晚才想到回家。

    北风呼号的时候,飘飘洒洒的大雪一夜之间会堵住室门,这时,我们家的小院一下子变成了银白的童话世界,大人们围住火炉取暖,“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筹化着明年的活计。而我们这些猴娃子,那是拴不住的,冰天雪地,成了我们玩耍的极乐世界,玩雪球,打雪仗,堆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雪人,用黑炭给雪人安上眼睛,用红豆给雪人安上大嘴,有些还要给系上红领巾,一个个雪人活灵活现,宛如这严冬季节的吉祥物。大雪天到来的时候,我最爱的是雪地捕雀:把院子扫出一大块干净的空地来,把谷子和小米洒在空地上,然后,拿一个大一点的细筛子,用小木棍顶起来,小木棍上翻根长长的细绳子,一直拉到室里,然后,埋伏下来,等待麻雀上钩。这时,正苦于觅不到食吃的麻雀便成群地朝这块空地飞来,就在他们跳来跳去啄食吃时,我在室里用力一拉细绳,支棍一倒,雪筛便把他们全扣住了,这群麻雀,一个个便被莫明其妙的做了我的俘虏。

    进了腊月的门槛,也就算走进了深冬。大寒小寒,杀猪过年。人们开始忙碌过年了……我心里的那年味是从沸腾的油锅里蹦出来的,酥肉丸子一撂进去,郁郁的香气便洋溢开来,屋子里、院子里,都香满了,香的装不下,只好去院子外缭绕。那年味是从满当当的饭碗里飞出来的,辛苦了一年了,进入腊月的生活相对要比往日好的多,夹起年糕、杂饼送进嘴里轻轻一咬,柔柔的香气满嘴都是,往下一咽,胃里肠里都是美滋滋的。整个腊月深冬,一幅忙碌的过年景象:看大人们杀猪宰鸡,帮大人清扫室里室外,贴春联、贴年画、挂红灯、放鞭炮、垒旺火、穿新衣服……除夕那天,下起了大雪,大人们高兴的说道:“瑞雪兆丰年”,见了面互相道喜着,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了。这个时候,整个县城都弥漫在特别的油炸的香味里,那种香味,简直可以让你陶醉

同样陶醉的,还有小城里这整个的冬天。

“爆竹声中一岁除”,这严冬,就这样在除旧迎新的那个除夕夜,就这样在我们又长了一岁的兴奋中走了,走了……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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