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养花,君子兰、马蹄莲、仙客来、吊兰……它们那争奇斗艳的花朵,开放在家里,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受;可是有盆滴水珠花,虽然它一年四季不开花,从冬到夏就这么婷婷娉娉地播了一抹绿,繁衍着一片宁静的深邃,却也是我的喜爱之物。
这么个红瓦盆儿再普通不过了,普通的近乎丑陋,裂了缝、豁着口儿的碗口般里竟孱孱纤纤翠绿坚挺的蓬起数片绿云,一层儿、一片儿,错错落落的层叠着生动。凝眸之间,颇有云松的风致,翠竹的瘦骨。每每看着它,我的心情就格外的好,一到晚上,或看书或涂鸦。怠倦了,凝眸它片段,顿时那抹青翠便汩汩涌出一脉灵感,一股愉悦,潺潺萦绕你左右不去而生出一片淡泊的妙不可言的意境来。
开始,由于它不开花,所以我把它摆在了客厅大墙的垂直角落里,天长日久,临墙面的叶子慢慢就长得有点小了,并且慢慢就枯黄了,再后来有些枯黄的叶子就开始凋落,心爱之物遭此劫难,我的胸间骤然荡漾着深深的歉久和叹息,随着叶子的凋落,我的心也开始一点跟着一点地萎缩着,苍老着。
一日,闲下无事,我把这盆滴水珠摆放在了客厅的正中间,采光很好,还别说,没有了墙的阻隔,在日复一日阳光的照射下,滴水珠的叶子焕发了新的生命,没有多少时日,原先病态的叶子,就逐步恢复了健康,再没有多少时日,一盆叶子,舒展自如,青翠欲滴,你根本看不出哪片是患过病的叶子,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是家里其它花种根本不能与之相比的。
一滴水、一丝风、一缕光、一抔土……它就这么绿着,静静地从春绿到夏,从夏绿到冬。在人不经意里暗暗萌动青绿,默默抽动新枝,将恬淡的意境呈现于悠远,一个纤弱小小的生命热热闹闹地投进了庸常岁月却于岁月又无所求。
又是一个冬天的日头,难得的好。又是这盆滴水珠,风一吹,便扬扬摆摆在日光里婆娑着一个透明的希冀……
是的,有些花开得是好,可是它太过娇气,太过脆弱,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经不起风雨的摧残,永远接受不了生活给予的诸多挫折。而那些看似不优秀的草根植物却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使遭受了困难与挫折,也依旧顽强地生长着,它们对生命的虔诚让我感动。
生活中的我们,如果被包裹的太严实,就像这美丽的花朵一样,太脆弱,经不起风雨的洗礼,雷电的打击,有的只是光鲜的外表,内里却空壳一个,相反,经过困难和挫折的人,越是遇风见直、遇雨见吸,顽强度让人不敢想象。
摆在客厅正中的滴水珠花,虽没有其它花种的鲜艳夺丽,但是,窗外的阳光照射在翠绿的硕大叶子上,却有别具一格的丰韵,汪汪在一片深冬里,盎盎然然,在我眼里抖擞着一首雅巧苍翠的绿色小诗。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