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张天柱的头像

张天柱

网站用户

散文
201903/01
分享

我心中的歌


悠悠岁月,带走我许多往事。唯独妻子对我的爱却深深刻在心里,几十年来,像一股无形的、看不见的力量在人生的道路上推动着我奋力向前。

我的妻子个头不高,但很结实。皮肤白净,圆圆的小脸上泛着红晕,活像一对熟透了的苹果,每逢张嘴笑时露出两排整洁细碎的牙齿,脸上隐隐闪现着一对小酒窝。她脾气非常好,平时总是笑盈盈的。即使生了气也只是小嘴一撅一撅的,她那香甜的嘴儿绝对说不出半句骂人的脏话。虽然没有过海誓山盟,可我们订婚前后那些细微末节之琐事尤如品品不尽的橄榄而永远是那般耐人寻昧。

我和她本来素昧平生。我们的结合像家乡的黄土地一样带有古老淳朴的味儿,是院里一个热心的邻居提的媒。

记得那天,我们就要见面了。可我的心里却波翻浪涌不能平静。全家就她一个女孩,肯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能看上我吗?我的人品自信是能经得考验的。可微薄的薪水,不仅要靠它养家糊口,还要给久病的母亲时常买药,靠所剩无几的一点甘露能浇灌几多田禾?啊呀,我双手抱着脑袋不敢往下想了。那季英不就嫌这才跟我一风吹之而分道扬镳的吗?季英和我是从小玩大的。家乡那条美丽和碾河里曾摄下我们戏水时的倩影,瑰丽的天柱山松树林里也曾回荡过我们两小无猜的笑声。在我们即将参加工作的前夕,我决心要捅破这层薄薄的窗纸把我们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记得那是个月色非常好的夜晚,我羞红着脸,大胆地向她表露了心迹。不想,她却嫣然一笑,说道:“我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后来听说,她嫌我穷,嫌我不风流,发型没有一点“洋味”……

九年友谊一场梦。多少年我都无法从失恋的苦痛中解脱出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她见了面。她穿着一件浅蓝的确凉衫,银灰色涤纶女裤。论衣着,跟当前社会上那些时髦姑娘比起来确有点差距。她朴素得就像一朵山菊花,这一面之交,就给我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印象,信许,这说不准正是自己心目中的一个理想人造呢,由于受这种思想的支配,我就如实把家中境况来了个“一锅端”。也不管它前景如何,反正心中不留一点介蒂。

“哦,我还以为你……”她若有所思地说了半句话就不吭气啦。坏了,八成是媒人在她面前把我美言了一番,说下两岔话了。也罢,早点吹了比晚点强,免得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那几日,我是茶饭无心,坐立不安,悔恨自己“红颜命薄”,害得九年窗友跟我分手,这个又悬而未定。命苦,命苦,我用手敲着自己的脑筋,在狠狠的责备自己。可又转念一想,自己就是这么个做人的准则:欺骗一个无辜善良的女子就等于犯罪。就这样,此事一直拖了一个星期,女方那边一直没有个话,我不上不下这颗心也就由热变凉、由凉变冷了,她的初步印象也就在我的心中黯然消失了。

过了大约有半月的光景,她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下班后去鱼池一趟。是喜?还是悲?天意难测,可是我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去就去,无非是第二个季英。

下班后,我脱掉了油渍渍的工作服,换了一身便衣,按照电话说的时间,向鱼池走去。去了约会地点,看样子她已经来了一会了。她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圆圆的小脸上红朴朴的,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的。穿着和第一次见面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两个小辫子上,又多扎了一对小蝴蝶结儿,站在那垂柳下,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可爱。

“这段时间你大概等急了吧?”

“摁。不,没有……没!”我前言不达后语。

“你很实在,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脸就腾地红到了脖跟,说着迅急地塞到我手里一样东西就小鹿似的跑走了。我慢慢地打开她递给我的东西,原是一块普通的小手绢。上面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白底红线,绣得活灵活现。我不能自禁了,一针一线倾注了她真挚的情谊。一针一线将我俩的命运缝合在了一块。

翌年腊月按照她的嘱咐,我一切从简,准备了点糖、烟、瓜子等。朴素地举行了我们的婚礼。我们的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她很会处理家庭关系,给我母亲煎药、洗衣服、拆洗被褥,里里外外一把手。院内邻居、同事亲朋,都纷纷伸出拇指夸她“好媳妇”。我这个当丈夫的甭提心里有多高兴,算我命好,娶了这样一个知情达理的好妻子。

不过,在一个锅里吃饭,筷子和碗也有个磕碰时候,我们也偶尔犯点口角,其中一次口角,犯得够大哩,气得她一连几天不吃饭。

我有个喝酒的嗜好,凭着自己年轻力状,血气方刚,常常在酒席宴上当仁不让。一次朋友结婚贺喜,我这个当司仪的连续喝得几个人都爬到了桌下。而我呢,不知不觉二斤多酒已落入肚中。我遥遥晃晃走回家时,已是掌灯时分,刚进家门,酒性发作,只觉得天旋地转,顺势就要一头栽下去,是她从炕上飞快跳下地拼尽全力,双手紧抱,才使头重脚轻的我没有倒在地上亲地皮去,但却“哇啦”一声,吐在了她的胸前……

第二天醒来好似后,酒意虽尽,但脑袋依然还在隐隐作疼。她就象“守护神”一样坐在我身旁,两眼哭得红红的。我的上衣和它的上衣都已全部洗净。看到我醒来,她就唠叨开了,机关枪似的,不容你回嘴,先是厉声责问,尔后是好言规劝,继之又给我算起了经济帐:“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又要吃饭,开要买药,再说咱们的房子也该维修了,你喝酒,就不怕伤了身子骨”。

“还要孝敬你二老爹娘”,我顺口顶了她一句。

“你说这话?”妻子痛心地自言自语,晶莹的泪滴溢出了眼眶,扭转头慢慢走了。

她一连好几天都不理我,我内心自责得要死,想起了和她初恋时的恩爱,结婚时的俭朴,过日子时的体贴,更何况自己也从没有充裕的钱去孝顺二位老人。我真混。

于是,我向她“负荆请罪”,她紧闭着嘴,满脸不耐烦的神情,背过脸去说:“专拣好听的,酒鬼,若不改,就再不要见我”,我当时那难受的心情你就甭提了,真希望她扑上来狠狠揍我一顿,我才心里觉得好受些。她都是为我好啊。下定决心,改,一个星期我没沾酒的边,她才彻底解除了“警报”。从此,她对我“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喝酒;第二,每月的工资必须如数交她;第三,立志于事业,不可荒废光阴。因我有点文学基础,她让搞点创作。否则,她就再不理我了。说罢,从书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汉语词典”,说是去年过我的生日时买的,现在可以交给我了。

拿着沉垫垫的“汉语词典”,我分明是捧着一颗滚烫的心,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我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了。真想扑上前去,抱住妻子那清瘦的身子,放声大喊: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好妻子啊!

从那以后,我遵章行事,酒是彻底地改掉了,每月的工资如数交她,让她合理安排。母亲的病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好转。家里最近还购置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和国产电视机,她让去广州出差的老乡,给我买了一件休闲西装,新颖美观、洋洋大方。当我问她时,她却咯咯一笑:“我的丈夫,可不能让人笑话”。我的眼角湿润了, 她那么希望我,我能甘心与落后为伍吗?我扪心自问着。

追!追找失去的时光。除了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我正按照妻子的“章法”,在写一个长篇小说哩。目前已经完成第一稿,现在正在加工润色。现在,我是激情满怀、精力充沛,把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工作上,时间安排的异常紧张,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相反,到是觉得十分有意义,稍有闲暇、偷懒时,我便想起了她,心田便被一股不言而喻的无私的爱所滋润着……

 

山西静乐作协“张天柱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