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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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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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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菜馍

路边有一位大姐在卖农家菜馍。

小小的推车,简单的装潢,我曾好几次路过,她和她的菜馍推车都那样安静地停在路的一边,她也安安静静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菜馍。我没吃过菜馍,光看红底白字的招牌,我猜想可能跟烧饼等面食有关。

我本已吃过了晚饭,准备再吃些小吃圆圆肚子,便在这郑州城人头攒动的社区里悠悠走着。我又看见了那位大姐和她的菜馍推车,我准备去尝试尝试。一位刚下班的白领高高胖胖,正站在菜馍摊前。我上前,两个刚做好的菜馍安静地躺在笸箩里。锅里,一张菜馍正在制作。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小吃摊了,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卖者和买者都立在摊前,好像要恭候菜馍出锅。小车上,一盆鲜亮翠绿的韭菜,另一盆,是同样鲜亮却殷红的红苋菜,它们都被整齐切碎,韭菜中拌了碎葱,红苋中拌了绿豆芽,满盆的爽亮色彩。大姐看我前来,轻声询问我要吃哪种馅儿的。我好奇,问她是怎么个吃法,是把烙馍卷了青菜吃还是如何。她微笑着,用行动给出答案。

发酵好的面团被大姐揪下一小块,放在案板上用掌心按扁。擀面杖来了,轻快自如,不一会一个圆形面饼便呈现出来,少顷又是一个圆。一张面饼被大姐小心地放到箅子上,方才和了鸡蛋调味料搅拌的红苋菜均匀地摊于面饼,随后,另一张面饼来了,两张面饼的圆周亲密吻合,包纳着内里的红苋和鸡蛋液。大姐掀开锅盖,温度正好,她拿起油壶轻轻播撒少量油,继而拿着箅子一个燕子翻身,生菜馍准确地躺在了平底锅内。不到十分钟,一个新鲜菜馍便做好了。

平底锅的一侧,是晶莹透亮的凉拌洋白菜,高胖白领操着流利的普通话,让大姐多加一些。大姐照着指示安静地做着,又抬头以朴实乡音询问是否要加辣椒酱。她小心翼翼地将菜馍卷起来,拿来透明食品袋包裹。刚刚装好,高胖白领又说要一切两半,拿回去和朋友一起吃。大姐不紧不慢地再把菜馍拿出来,轻轻切开,白嫩微黄的面饼夹着鲜艳晶莹的青菜,被大姐小心地放入两个袋子,轻轻地递到白领面前。

我原本想要大姐不要再麻烦,将笸箩里做好的菜馍拿我一个就好。可还没等我开口,对面超市的老板便跑过来询问自己的两个菜馍是否已做好。原来他看到摊位前有人聚集,担心被别人插了队。大姐依旧不紧不慢地做着,将菜馍装好,递到食客面前。农家菜馍的斜对面,也是一个卖菜馍的,对方看她生意不错,打起招呼,大姐忙微笑以对,边做菜馍边轻声说:“都是做菜馍的,一家人。”大姐忙里偷闲,时不时回过头看在路边玩耍的孩子,呼唤她们注意安全。

我的菜馍刚入锅,我问起自己,这是不是和家乡的韭菜盒子有些像。大姐回答我做法不一样。家乡的韭菜盒子比起这菜馍,用油更多,一个出来,晶莹光亮,一口下去便是满嘴油光。这菜馍更朴实,少了轻盈,多了厚度。我从大姐手中接过菜馍,温度颇高,沉甸甸的。待到热度褪去,我大口地吃起来。新鲜苋菜在春风中招摇,爽口豆芽如夏风,温热面饼,则慵懒地躺在午后阳光下睡觉。一整个下肚,我的胃也满足地打起瞌睡。

前几日,我因在外吃了似是隔夜的粥而胃疼,继而闹起了肚子。我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在外面吃东西了。可生活繁忙,没有更多机会自己做饭,于是便处在两难的境地。但见了吃了大姐的农家菜馍,我对外面的食物又提起了信心。这菜馍与一众麻辣烫、烧烤、卤味等形成鲜明对比,朴实无华,踏实安稳。

我没能从大姐的乡音中听出其来处,但我知道她从朴实中来。我想,我还会再来到那位大姐的农家菜馍摊位前的。

首发于《东方新韵》2020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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