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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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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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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苗劲草老师

苗老师是我在泌阳县祥瑞学校读书时的美术老师。她毕业于河南大学美术学院,绘画及审美能力极高,且个人风格独特,极具魅力。

苗老师娘家在泌阳,嫁的也是本地人,先生是基层干部,个头很高很儒雅,让人一见便心生温暖。那时苗老师开了画室,而我升入中专读书,为了更好地提升绘画能力,我准备参加苗老师的美术班。苗老师听说,直接爽快地免去了我的学费,并把画室的钥匙交给我一把。她总是那么热情又肯定地看着我,和我说话,给我自信。

在祥瑞小学读书时,苗老师教我们素描、装饰画等。技法讲完了,老师走下讲台看我们画。走到我身边,她停了又停、看了又看。她拿起我的装饰画,眼睛坚定地看着我,说:“左黎晓,这是你画哩?”我安静地点点头。她让同学们停下手中的笔,举起我的画说:“同学们都应该向左黎晓学习,大家看看他的用色,他的构图,目前是咱们班最好的。”她个头不高,可是声音十分响亮,给人不容争辩的气势,但也让人信服。

有了苗老师的鼓励,我建立了十足的自信,对于美术,有了更为坚定的信心和憧憬。只是苗老师并不是一味夸赞鼓励,她还是一位客观公正的老师。一次上交作业,我拿着前一阵儿画着玩儿的一张画给老师看,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再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收获夸奖。不想苗老师依然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左黎晓,你这画到底是写意还是工笔,分不清楚。另外,国画也讲究近实远虚,你看你前面的梅花和后面的梅花,都是实的。这张不行啊,不行。”听了老师的否定,我沮丧极了。台下的同学都看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苗老师,您不是一直夸奖我的吗?为啥这一次就不能放我一马?

打那以后,我认真完成每幅作品,再也不敢蒙混过关了。随着绘画水平不断提高,一些同学开始向我索要画作充当作品。拗不过同学的软磨硬泡,我把刚刚临摹的一幅卡通画送给了他。不想他刚交上去,苗老师便看出了端倪,坚定地说:“这是你画的吗?这是左黎晓画的吧。这用色,我一眼就看出是左黎晓的。”老师在批评那位同学,却是在夸奖我,我开心极了。那位同学拿着画下了讲台,不耐烦地把画丢到我桌子上,说:“给,还给你!”

苗老师在泌阳县美术圈儿的名气很高,那时一些准备参加中考美术加试的学生总是找到她,让她传授临阵技法。经过苗老师的点拨,这些考生往往能取得不错的分数。苗老师的儿子也是儒雅高大型,从小跟随苗老师学习绘画。高考时,苗老师的儿子报考了中央美术学院等专业院校,不想文化课成绩稍弱,最终好像去了北京交通大学学美术。苗老师总向我们谈起他儿子幼时的趣事。说一次接还在读小学的儿子放学,出了校门孩子想上厕所,可是四周都无厕所。无奈,苗老师让孩子去附近的花坛解决。可是孩子腼腆极了,硬是憋着尿回了家。说这些的时候,苗老师看着讲台下的我们,坚定的眼睛中闪着温柔的光。

在报名了苗老师的美术班后,苗老师也常常和我聊些家事,试图排解我的烦恼,让我开心起来。她说起她的先生做干部难免需要应酬,可是却从不耍酒疯。喝醉了酒回家倒头就睡。她让我评一评他的先生这样好不好。我说:“这样肯定好了,这样才是好男人吧。”老师点着头看我,我觉得我和苗老师的距离更近了。

一次学校举行庆国庆画展,每个班级要上交一张大海报。我被班主任安排到苗老师在校园的家里画海报。进入苗老师的房间,素洁高雅。一些陶瓷水滴娃娃摆在房间的多个角落,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竟大胆地开口说:“老师,你这娃娃给我一个吧。”苗老师看着我,慈祥地笑了。说:“孩子,这个不能给你。这是老师在河大上学时在学校做的,是老师一生的留念。”哦,这是老师在上大学时做的,那应该充满了回忆,是珍品。我惊叹着眼前的水滴娃娃,脑中幻想着河南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从她那里毕业的学生怎么这么厉害——比如我眼前的美术老师苗老师。

从那时起,河大开始在我心中生了根。

苗老师是特立独行的人,从不谄媚从不示弱,看到不公平的事情甚至敢和校领导争辩。而对于学生、孩子她也是十分关爱的,是严师也是慈母。苗老师总是在我耳边说这样一句话——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时至今日,这句“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被我不断地说给身边需要鼓励的人听,且被我反复刻印在心里,深深扎根在心里,指导着我的学习、生活及工作,甚至未来的人生——这毫不夸张。

在杭州,一次我看到浙江工商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教授刘彦勇的绘画作品,瞬间带给我扑面而来的亲切感——通过画作的色彩及构图,准确说是画作气质,让我联想到我的美术老师苗劲草——二人画作所流露的气质十分相似。这令我诧异。待我详细查看刘彦勇教授的简历时,我似乎发现一些什么——刘彦勇教授出生于泌阳,是河南大学艺术系1973级校友、原河南大学艺术学院设计系主任——或许苗老师在河南大学读书期间直接或间接地受过刘彦勇教授的影响,致使其二人的作品气质相似。这种气质上的相似并非说作品雷同,存在抄袭,而是像充满诗意的古诗与同样充满诗意的现代散文一样,流露着相同的气质。我的猜测不是生拉硬拽,我想不无道理。而苗老师在绘画方面对我的悉心指导及鼓励,也直接影响我的绘画之路,通过绘画,也间接影响着我的文字创作——这是为人师者理所当然该受的褒奖。

我知道苗老师一直在泌阳教美术,但我从未去拜访过苗老师。我知道,时候未到——我惭愧自己学无所成,恐为老师丢脸。而每位好老师,亦不苛责学子少有探望,就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不求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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