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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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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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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州散记

(一)

2022年的5月份,天气是极好的,我跟随领导到重庆开州区出差。访问的对象是一位老板,姓谭。这位谭总兄弟二人,自幼家境清寒,自述住在破旧的屋子里,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老家的山上种有橘子,每每人家橘子被偷,定要归罪到谭总兄弟二人头上,打骂是常有的事情。这些不公正的待遇似乎磨练了幼年的谭总,也为他后来在商业上的成就奠定基础。他后来去了深圳,做起了房地产生意,在那些年代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些年,他将目光瞄向家乡开州的文旅康养项目,在老家买了很多个山头及田地,准备大干一场。这次跟随领导前去,就是要考察其文旅项目,做进一步的规划。随行的还有建筑设计、城乡规划等方面的专业人士。

跟随领导搭乘飞机先到重庆,因要与其他人汇合,便坐出租车至高铁站附近。正是阳光明媚的五月,重庆的天气看起来比杭州更热,市区也是浓密的树,以及整洁的大楼及明亮的窗子。正是中午,便在路边一家叫作“战友饭店”的小店吃起饭。各类麻辣的干锅上来,荤素搭配,寻常无趣。唯有一道清炒空心菜最为爽口,印象深刻。饭毕与谭总之司机接头,乘坐专车往北,沿着高速公路往开州而去。沿途风景十分秀美,绿树翠竹比比皆是,看不完看不尽。偶有精致的别墅在绿影中流转,让人觉得此地与杭州相似,亦是富庶之地。专车司机是位中年,闲话间得知其也是南阳人,似是宛西西峡、淅川等县之人。其与我的父辈年龄相仿,说话大大咧咧。可能是见了生人,也可能为了保住工作,驾驶过程中多显局促,但也透着俏皮,惹得同行人忍俊不禁。行进了好长一段时间,车子进入了开州市区。“帅乡帅府,开心开州”是开州区的广告语,后来一直听谭总等人说起。该广告语紧抓刘伯承元帅这一要点,朗朗上口,让我记忆犹新。开州区也是繁忙的,我们到的时候甚至有些堵车。专车司机七绕八绕地,我们才找到集合的饭店。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规格稍高的饭店,在这里,谭总将邀请本地官员宴请我们。等待领导汇齐的时候,我走到饭店门外,阶梯下左侧有一缸莲花,莲叶片片翠嫩,有的浮在水面上,像睡莲一般,有的高出水面撑开叶子。有一支莲叶卷着叶片挺立着,似在模仿露出尖尖角的小荷。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黄嫩的植物,似是浮萍,碎碎的,我叫不出名字来。周围还有精心修剪的松树,以及水池和桥,水池内有各色游动的鱼儿。这是陌生的环境,也是秀美的环境。又进饭店在偏室等了一阵子,甚至有些不耐烦了,方听知谭总等领导到了。

天下能够当上老板的人,十之八九是经过磨砺的,其气场与常人不同,或寒气逼人,或温柔儒雅,或两者兼具。这位谭总,是兼具的。他剃着光头,但并不匪气。眼睛极大,目光柔和平静。穿着并不招摇,但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价格可以买到的。他极为谦和地走进偏室和每一位领导握手,我深知自己的渺小,也为避免尴尬,此外也担心被人视为攀权附贵,便赶紧转过身子佯装在玩手机。不想我的领导竟向谭总介绍起我来:“这是小左,我们的记者……”这下好了,不握手都不行了。我赶紧转身,摆出微笑,并做伸手的动作。谭总就在我身前,他个头没我高,但很敦厚,气场逼人。他的目光温和地对上我的目光,伸出手,微笑。

“谭总,您好,我是小左,幸会幸会……”我伸出手握上他厚实的手掌,温柔准确地说出自以为庄重不谄媚的话来。

“幸会幸会……”他的大手温柔,也有力量,想来是欢迎并认可我的。

开始吃饭了。大长桌,旋转餐台,各类海鲜、川菜、汤品纷至沓来,以及一箱箱的茅台酒。长桌两面分坐两派人,一派是杭州来的我们,四五人,一派是本地官员,六七人。谭总则坐在一侧,那里应该是做东的人的座位。本地官员颇为吹嘘,个个说着自己的一些光辉历史,正中的一位皮肤白皙、肥头大耳,对于诸位的恭维颇为受用,眉眼间多少带着些傲气。其中有几位官员身形较瘦,眉毛似一把把向上斜举的剑,与三星堆出土的人面极似,让我感叹古人的写实。吃过几口菜,便开始推杯换盏了,凡酒桌上之人,无一幸免。茅台酒是好酒,平日里我很少喝到,颇为期待。只是茅台实在太补,喝了一些后,我竟有些流鼻血,便匆匆前往洗手间洗漱。回到席间,我继续同诸位饮酒,并代表领导向诸位敬酒,是被动也是主动。茅台确实绵柔,不呛不辣,过了嗓子进了胃,只觉自在。我自有自己的一套饮酒方法,况从祖先那里继承了好酒量,整个饮酒过程可谓游刃有余,不过酒后还是有些眩晕,像踩了棉花,但感觉是飘飘然的自在。

那晚大家都是自在的。酒是很好的粘合剂,况且是首屈一指的中国茅台。酒酣耳热间,诸位也不再拘谨,甚至以兄弟相称。生意最终有没有谈成我不知道,但确确实实拉近了彼此距离,一种实实在在的拉近。中国酒文化是充满道理的,时至今日,我们也常常用“在一桌上喝过酒”来确认彼此的距离,不管酒后你是往东还是我往西。

我们从黄昏喝到日落夜来,窗外是一丛丛翠竹,一开始被白日照着,并不稀奇。渐渐地,暮色来了,竹子的背后是蓝白的天色,天色那里,似是一片远山。再后来,夜色上来,竹子沉浸在一片黛色中。屋内一片通明,窗外是冷静的夜。

(二)

宴席过后,便乘坐谭总的车往其老家而去。其老家在山中,汽车好像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沿途景致从都市逐渐向乡野变化,车灯像探照灯一样,照着前面不宽的似有尘土飞扬的马路,以及马路边上的水泥房屋、瓦屋、电线杆、杂物等。接着是上山,汽车高高低低颠簸了好一阵子,才算安稳。下车,是山中一处较开阔的所在。两幢至少三层的高楼立在那里,便是谭总的老家了。周围还绵延着各类村居。谭总面对山下一片片漆黑说到,现在不是收成的季节,收获的时候,漫山遍野皆是柑橘。他眼中闪着光,热情地将我们的视线引入黑暗。我想,那里的某处或许就是谭总小时候受欺负的地方。

其母亲也是热情的,忙着沏茶端水果,并将客人引入内室。领导们已经在内室闲聊起来,我一人在客厅颇为尴尬,又想着我们是来谈生意的,自然要主动交谈,便大方地走进内室,找到一侧一张椅子坐下。不想谭总立马招呼我坐到其身边的椅子上,帮我剥柑橘吃。我饶有兴致地听着诸位领导闲谈。谈话间,得知新加入了一位金姓老板,也是南阳人,我的领导便逗我说说家乡话。我用家乡话不慌不忙地说:“俺是南阳哩,南阳唐河县,涧岭店……”说完朝诸位领导看去。那位金姓老板身材颇为魁梧,或是常年饮酒,面部生着些横肉,但为人是实在的。听我说完家乡话,他的眼中似乎涌动着温柔,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那时候,我在老家收长毛兔,兔毛……到过你们唐河……”我们都有着一种对于南阳老家的热爱,也有着对于在外南阳人的关怀。

那晚我住在谭总另外的楼上客房,其他领导则住在方才聊天的楼上。这里上上下下很多客房,想来谭总富贵之后此地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人生地不熟,我到半夜才睡着,早上五六点又饿醒。好在带的有些饼干,便拿来充饥,等着天亮吃早饭。洗漱完毕,天已大亮,我下楼,遇见谭总的家人,小伙子热情地问我:“昨晚睡好了吗?”我点头回复睡好了。其实四五点钟我醒来时便开着手机听英语广播,小伙子就睡在我的对面,我想他是知道的。下楼,此地确实开阔,远眺,四周是座座青山。近处的山中则生着一株株的柑橘。谭总家中院子则种着各类花卉,譬如月季、大丽花等,好像还有一棵桂花树。远远听去,鸟鸣、泉声阵阵,吸引我沿着小路往下走。路上青草萋萋,路边玉米已经一人多高,碧绿油亮。

我去找寻水声,果见一处山泉淙淙在亭子边流淌,再往下走,可见水流愈发黄浊,想来昨夜或前几日下过雨。站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可见近处的山坳被朝阳照着,极为明媚。山坳中的田地里,有农家已经在忙活了。他们弯着腰不知道在除草还是做什么,看起来很勤劳。四周的空气极为清新,处处有雨洗过的明丽,透过水杉,远看那远山层云,颇有种“暮霭沉沉楚天阔”之味,引人留恋。早饭是重庆小面,由谭总母亲做得,原汁原味的农家味道,无半点都市的风尘气。另外还有些蒸的红薯、土豆、板栗以及咸菜等,比起昨日晚宴中的所谓山珍海味,今早的小面红薯,更为暖胃尽兴,吃得极为满足。

吃过早饭便要去山中考察了。谭总叫来几辆越野车及几位本地朋友,大家上了车便往山中开进。先是沿着街道走,但见不宽的街道边高楼鳞次栉比,想来此地居民条件还算不错。右侧,透过住宅,可见白花花的流水,哗啦啦的水声如在耳边,这是一条不小的河了。只是远远看去,有些高楼就在水边立着,让人生出一种会被淹没或冲走的担忧,亦给人一种其境过清之感。随后车子一拐,我们进入一片深幽的山中,只见高高低低的绿芭茅挡在车的一侧,刷拉拉地被车掠过。山路崎岖,一路颠簸,我系好安全带,右手紧握车内右侧的把手。左侧窗外便是深深的山谷,看去有清水和黄沙黄石头,令人恐惧。一路都在颠簸,车上人说话都不利索,刚说出几个字,便被顿回去或者弹到上颚。七绕八绕、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水泥路是黄褐色,不宽。路边下处,是一绺绺的黄色田地。田地下处,是伸出的一棵棵乔木的修长枝干,顶上是一撮小山般的绿,像是松柏或杉类的树木。乔木身后是更为茂盛的各色的绿树。再远处,便是绿山及青山了,青山是素雅的,一层层地推开去,极为辽远。有薄薄的雾霭在远处的山坳中,天上是蓝灰色的云层,依旧是沉沉楚天阔之景。

(三)

领导们要往山上考察,我便跟随拍照。这里好像是一座山的山顶了,似乎被开垦成一片片梯田,好像种着稻谷,看去一片片萋萋的景致,颇有乡野气息。梯田之间的阡陌上,高高低低地生着一些茅草,有些茅草发了黄,与其他绿杂草呼应着,透着乡野萧索之气。天色是清凉的,并无太阳,我站在低处的梯田边给正在指点江山的领导们留影,周围的植物散发出朴野的气息,与都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透着踏实。接着我们很少再乘车,或者乘一段走一段,蜿蜒曲折地往山中攀爬着。

稍早前我们沿着山路往瀑布而来,想要继续上山,需要爬过一处高冈。这片高冈想来是谭总及村民自幼玩耍的地方,直上直下、极为陡峭,虽然回环的阶梯越来越窄,行至一半便只容半只脚落地,甚至越往高处越窄,最后只容脚尖落地了,但谭总等本地人却自如地上了高冈,我们这些外来人只能鼓足勇气艰难地攀行。我本有恐高症,可是为了工作不得不硬着头皮咬着牙往上爬,看着脚下陡峭的山势,真是惊心。我边爬边说着“吓死了”,那位专车司机已经上了冈,待我将要上去,他打趣我:“你装什么装,你装什么装……”我知道,他是在替他的老板谭总说话,我跟随领导来谈生意,自然站在了谭总的对立面,要从他的钱包里掏钱。况且我说着标准的普通话,言谈举止带着些素养,他自然是有些嫉妒的。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把他当做一位老乡看待,他的牢骚也再寻常不过了。

待到上了冈,真有种“一切风光在险峰”的感觉。周围并不宽阔的平地上生着各类萋萋荒草,还开着些碎碎的白花,吸引我去摘。站在高冈边缘,可以看到方才的瀑布。这瀑布是自然形成,由山中的山泉汇流而下,只是瀑布下的景观为人造,类似一处半开着的山洞,视野开阔,极为清凉。此刻站在高冈上,方才在下处感受到的清凉沿着山势荡上来,感受极为独特。依旧是介绍了一阵,闲话了一阵,便继续往上走了。方才以为高冈便是顶点,不想高冈一侧还是往上的山势,再往高远处望,更是一片片无尽的青山了。只不过此时已过最为陡峭的山势,往上走就顺利很多了。走过瀑布上方的水潭,此地环境更为清幽,往水潭远处看,可见绿水悠悠,林木错落在周围。某一处长满青苔的山石间,生着石斛,脆嫩饱满,谭总颇以为傲地向我们介绍。只觉满眼的绿,赏心悦目极了,让人想多停留一会儿。

再往上走,道路更为开阔平坦,越野车早早地在那里守候了。依旧是半乘半走的,谭总不断地向我们介绍此地之景致。沿途可见黄色的类似太阳花的植物,以及某一处山石后面盛开着的暗红色的月季。行至一处开阔之地,可见远处的山谷及层叠的青山了。近脚下处的绿草中,生着四株类似松树的植物,稍有些弯曲的枝干往上走,舒朗的绿火焰般的枝叶向天空抒发,天上是灰蓝色的云朵。无风,无烈日,一切都很自在。

此处亦是谭总的山头,远处塑着观音像,另有庙宇座座。我们前往庙宇,上香并跪拜观音等圣像。马上就中午了,在庙宇的一处别院,谭总的表妹等人已经在那里收拾午饭了。待到饭菜上桌,皆是本地特色美食,食材除各种肉类外,有干笋、毛豆、番薯、芋头等,颇为丰盛。

午饭过后,依旧是驱车前往山中考察。其中步行穿过一片浩如大湖的荒草地,沿着碎石路走进,深处漫过肩膀。待到从绿湖中走出,周围一些基层官员、乡亲知道有领导老板来此地考察,纷纷前来,有的热情指路,有的主动合影,场面颇为热闹。那位南阳籍金姓老板一直陪伴在谭总身边,看来是谭总的好友。他不时地扮演着丑角及清客的角色,托着诸位的话,这让我肯定了他与谭总的友谊,也肯定了他的质朴与智慧。后来还听说这位金老板还去缅甸还是越南贩过大象。还听其炫耀着他在深圳所认识的乌克兰美女,让人感知到他亦是一位风流男子,透着流俗,以至于我以“金老总”相称,调侃他。

接着便去了开州区级文保单位——白云寺字库(字库又被称为惜字塔、焚字炉、惜字宫、敬字亭等,是中国古代敬惜字纸文化的一种具体物化体现,用于纸张书籍的焚化。重庆境内现今保留了70座字库塔,占全国近4成,修建年代从明代一直延续到1939年)。

此一字库似是五角三级,像一宝塔,每角屋檐向上翘起,颇为灵巧。字库似是用石砌成,或者由石雕刻而成,通身透着青灰色,看去有五个成年人高。正面正对白云寺,有对联为:外擁煙雲色,中藏翰墨香。横批为:大而化。对联分列两边,中有一门洞,整体呈长方形,雕有牡丹等传统纹样,想来古代便是从此处投入书籍焚化。整个字库塔斑驳古旧,透着历史的沧桑。围着它转了一圈,可见有松柏类植物在塔之一二层之间的檐上生息,细碎的叶片,外带零星的碎果,像一片历史的青云,朝塔外逸出。站在白云寺门口往字库塔看去,其身后远处是一片挺拔的小山般的松柏,碎叶疏密相间,可见缝隙间隐现的青白天色。树的后面及高处,是辽阔的青山、天及云。而身后的白云寺并未开门,透过门缝,可见院内的青砖及砖缝里生着的荒草。那寺庙也是一处院子,看去是规整的,不知里面供奉的是何方神圣。外墙似是由石块砌成,上敷石灰。石灰大多剥落,只留少许依附在石头上,周围生着些被晒成黄褐色的青苔。石头也被风化雨化,露出一些内凹的竖纹,表面也是崎岖的,用手摸上去,有碎屑飘下。

随后驱车去了附近的杨柳关战役遗址,此遗址位于重庆开州区与四川宣汉县交界地带,稍早前在一片绿植围成的湖的位置,有一处处高横的山冈及青色城墙,好像也与战役有关。车子行进在高高的山上公路,可见近处一条岔路上正在行走几头牛,它们生着黄白相见的毛发,被阳光照着。眼睛大大的,很黑,透着光,看去极为朴实。看我们的车子走过,它们怯怯地停在那里,踟蹰不前了。想要往我们这边看,又有些羞涩地垂下眼帘低下头,惹人怜爱。它们的主人好像并不在身边。

站在遗址前开阔的红军广场边缘,面对的是一片挺拔的竹林。有的竹节处还留着笋叶,看来是新长出来的小伙子。阳光在茂密的竹叶间播撒,流转在随风轻晃的绿竹竿上,碎金和竹叶飒飒作响。透过竹子,可见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山谷,两面青山纷至沓来,极为壮观。

当晚去本地农家乐吃饭,依旧是遮天蔽日的树木,以及辽阔的天与远山。领导们在农家的小院里闲谈,我沿着身边的阶梯往下走,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拿出随身携带的书本当坐垫,我看到面前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树木,透过褐色的树干及深绿色的树影,可见远处是明亮的天色及绿山。下处是一片山谷,似有河流,可见裸露的黄沙石,以及沙石之间只只白羊。白羊咩咩地叫着,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不见它的主人。左手边更远处山与山之间,是一座大桥,桥上有车辆不时驶过,传来遥远的声响,颇为安详。四周安静极了,鸟声也时断时续。过了好一阵子,谭总的一位好友在高处唤我,马上要开饭了。

那以后因工作在杭州匆匆见过一次后,再未见过谭总,只是偶有一次在微信上与其闲聊了几句,后来便没有了消息。不知道现今谭总的生意如何了,他衣锦还乡的创业项目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只是,他的相貌及人品,一直在我脑海中浮现,让我对于开州及川渝,有了不错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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