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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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酒菜是早已安排好了的，皆是些有名有堂的地方菜。大家落座，酒莱上齐，先同起了三杯。然后老吕抓起酒壶要给沈虹倒酒，谁知沈虹有个怪脾气，光喝碰酒，不喝倒酒。一时弄得场面有些尬尴。
老吕说，沈记者，你想好，我们可是人手多。
沈虹说，没关系，只要是碰酒，碰几个喝几个。
老吕只好挽了挽袖管说，看你给我老吕一样，直肠子，痛快！先来个九九大顺，咋样？
沈虹点了点头。
老吕一杯一杯地喝，而沈虹则不同。他将九小杯酒全都倒进大杯里。等老吕喝第九杯的时候，沈虹拿起大杯，一仰脖，下去了。
酒喝得有些快，，老吕毕竟年纪大，头上冒出了汗珠，再看沈虹，没事人一般。
小石悄悄说，吕局长，咋样？
老吕点点头，果真海量！
老吕碰过了，接着是老乔碰，接着是小石碰，接着是老乔碰，接着是会计碰。最后轮到小安。
小安不会喝酒，见这架势早已吓怯了，那还敢碰？老吕摧，大家摧，小安倒不在乎，只是眼睛不自觉地看秀秀。秀秀不喝白酒，专要了一听芒果汁慢慢呷。这时偏有意低着下头去，谁也不理，谁也不看。
沈虹见小安只是拿眼看秀秀，便有意说，小安，如果不能喝就算了。
就在这一瞬间，小安心里蓦然间升起了一股男子汉的尊严。他拿起一个大杯，再斟满酒，说，来，沈记着，我们用大杯。
大家看这阵势，先是吃惊，后又叫好。这时，一言未发的秀秀站起身说，沈记者，我不会喝酒，今天破例，用小杯陪你们一杯。
三人伸臂“咣当”一响，干了。
小安放下酒杯，脸色顿时红到脖子根下，连着咳嗽，差点没吐出来。
老吕看小安那副样子。有些生气，说，你材料虽然写得可以，但搞办公室工作不但是写材料，还必须学会应酬场面，酒你以后还需多练练。呷了口菜，又说，去，按我刚才的吩咐，你先去准备准备。
小安出去准备，大家继续喝酒。沈虹对老吕说，今天痛快，关键是遇到的痛快人。至于新闻，请放心，我沈虹也不是吹，回去就直接送省台，搞不好还有可能推送到央视台，在《新闻联播》中看到你吕局长呢，那你可就全国出名了。
沈虹直说得老吕半天合不拢嘴，又禁不住问。啥时候能上？
沈虹伸出三个指头，三天，保证不出三天。
大家不住地头。吃了吃主食，正准备起身离去，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羊肉饺子。老吕摆摆手说，不吃了不吃了。
返回局机关。小安悄悄让沈虹的司机打开车门，将两个黑色塑料袋放进车里。那塑料袋中各装着三条中华香烟和两瓶飞天茅台酒。临出门，老吕将一个信封很随意地装进沈虹的内侧口袋。沈虹察觉也装作没察觉。俩人握手走到车前。
汽车开动，沈虹向大家招手致意，随着一缕轻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