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买菜

闲话买菜

张文华

民以食为天，买菜是天天要做的事情。汪曾祺先生的文章曾经写过，体力充沛，材料就手，做几个菜是很有意思的。做菜，必须是自己去买菜，逛逛菜市，买菜的过程，也是品味生活的过程。

高邮城区有很多菜场，有北海菜场，南海菜场，中市口菜场等等，这几年又新建了水产公司菜场，真实的菜场名字没仔细问过，反正是在原来的水产公司所在地新建的，所以，大家都叫做水产公司菜场。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菜场里的菜怎么样。这个新建的菜场不算大，交通也不算方便，菜场在靠近南门大街处拐角进去，但是每天却是生意兴隆，人声嘈杂。因为，这里以前是城郊集合部，是新华大队所属地，现在仍然有当地菜农把自己种的蔬菜拿到这里来卖，这里的菜基

本上都是菜农当天摘采，当天卖，价格公道，所以大家都爱来这里买菜，价廉物美，谁不喜欢。

我也每天必逛水产公司菜场。新建的菜场摊台有序，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菜农们把当天刚摘采的带着萝卜缨子的嫩萝卜，黄瓜、青菜、韭菜等等依次摆开，个个菜都是鲜嫩欲滴。卖菜的菜农们也很朴实，我经常跟老陈买菜，他的蔬菜品种不多，听人说老陈身体不太好，忙不了太多的菜，就种了青菜、韭菜小葱什么的，但是他的菜回家做了很好吃，不像菜贩子卖的菜，烧不烂，口感差。我跟老陈买菜从不问价钱，告诉他两块钱青菜，三块钱韭菜，他就直接拿袋子给你装，也从不称秤，经常是他往袋子里装，我拦着他不要再装了，够了够了，我们买菜已经买成了亲戚送土特产一样了，像这样纯朴善良的人不是很多了。

买菜其实也很有学问呢。通常我买菜是看菜的颜色鲜嫩，水灵，其实不然。那天我买红苋菜，看样子水灵灵、红滴滴，摸在手里硬硬的，结果买回家姐姐一看就说我买的这个苋菜不好吃，涨过水了，烧不烂，教我挑选蔬菜要一看颜色，二摸手感，果然我买的这个苋菜烧了一点都不好吃。

这个菜场的水产品也很新鲜，因为这里以前是水产公司，附近有很多渔民，他们也都自己打鱼自己卖。菜场东头一家小两口，男的卖鱼，女的杀鱼，两人配合默契，他家的鱼每天去的晚一点就卖完了，货好，人实在，经常听到男的跟买鱼的人说，不会少秤的，你可以到公平秤上秤一下，公平秤就在他家摊位旁边。我也经常跟他家买鱼，从来没去公平秤复过秤，我相信他，如果真会短斤少两的人没这个气场。他家的黑鱼回家做鱼汤，放两块豆腐进去，鱼汤鲜美，鱼肉嫩滑，营养补钙。

其实，写文章也像做菜一样，写文章要立意，要积累材料，组织材料，写出文章。做菜是逛菜场，买菜，然后做出一道道可口的菜。所以汪曾祺先生说：“买菜的过程，也是构思的过程。想炒一盘雪里蕻冬笋，菜市场冬笋卖完了，却有新到的荷兰豌豆，只好临时‘改戏’。做菜，也是一种轻量的运动。洗菜，切菜，炒菜，都得站着（没有人坐着炒菜），这样对成天伏案的人，可以改换一下身体的姿势，是有好处的。”菜市场就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地方，也是一个产生创造力的地方。买菜，做菜确实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