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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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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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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歌(外二章)

一缕夜风轻轻从窗外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意,拂过我的肌肤和心灵,使我心神为之一振。这久违的凉风催发了我压抑一个夏季的热情和灵感。

秋天,就这样循着夜的踪迹悄悄叩开了一个季节的大门。

秋天,你躲在哪个角落窥视这个世界呢?你又是怎样抗过夏的狂躁和矫情,挟丝丝柔情降临大地的呢?

人们崇尚你成熟的思想,迷恋你绰约的风姿。这个季节,让人意念翻飞,情不能抑。

成熟充盈着秋天的每一个角落。那火红的高粱,金灿灿的稻子,那一畦畦碧绿的蔬菜,都在向世人展示这个季节的独特风采。

秋天让人心静如水,如同走过了一段崎岖、泥泞的山路,突然进入了一条香花环绕的花园小径,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夏天的浮躁、烦闷正渐渐远离,秋天的辽阔、富足、坦荡让人感到宁静和安逸。

秋天,真真切切地站在大众的视线里。

我嗅到了玉米叶的清香,秋风中,它们飒爽地舞着,唱着欢快的歌。我仿佛看到金黄的玉米棒一个个倔强地站在枝杆上,被挂在农人的屋檐下、树丫上。

秋天在田野里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

想着田野,我就仿佛看到了农人们辛勤劳作的场景,看到他们的汗水滴到庄稼上又渗进泥土里,被汗水滋润的土地愈发变得肥腴。农人古铜色的脸上镂刻着岁月的沧桑,厚厚的茧子被阳光摩擦得坚硬有力。我望着敦实的农民,为他们身上那种深沉的爱和伟大的韧性所深深折服。

秋天就这么在一个平静的夜里从容地来了。外面的世界和屋子里的一切都静静地感受着秋天的神圣。

从一个秋天到另一个秋天,生命在季节的轮回中会有很多深刻的感悟。


  秋之景


秋天的第一场寒潮还在向中原大地的每个角落深入,一夜的风雨飘摇,吹落了梧桐树和葡萄架上的黄叶,但仍有绿的生机昂然挺立于枝头。花圃里的花草清新娇嫩,像出浴的美人。一夜间换上厚衣的人们,笑谈着季节轮回的突然。

空气中冷的成分加重了许多,耳朵被风吹着,已有些寒意了。大街上的色彩由斑斓多姿变成了素色的单调。被雨水冲刷、浸润过的楼宇显得灰暗、肃穆,仿佛受到伤害的人,一副没精打采、灰心失望的样子。

秋天渐渐深了,太阳愈发显得红艳,光线愈发显得柔和。

秋天深了,农人们收获了庄稼,空旷的田野里除了成垛的稻草和棉梗寂然无声地躺着外,又多了一道生动的风景:壮年汉子吆喝着老牛的犁田声悠悠扬扬在田野上空回荡,赶牛的鞭杆在空中划着好看的弧线,刷刷的脆响把大地震得沸腾了起来。

秋天深时,正是女人们忙碌的日子。她们忙着洗晒过冬的棉衣,忙着在菜园里捆绑大白菜,或三五成群地坐在秋阳下针针线线编织着温暖的生活。所有的憧憬、期盼、热望在她们灵巧的手中跳跃,变得可感可视可触摸。看喜悦洋溢在她们脸上,加上阳光的衬托,更显生动、妩媚,这个时节的女人最柔情。

深秋的阳光是带着香味的。它落在菊花上,反射出淡雅的清香;它照在水面上,折射出幽冷的清气;它罩在翻耕过的泥土上,就有一股乡野的气息扑面而来;就连晾晒在竹篱笆上的被褥,夜晚盖在身上也散发着阳光的芬芳。它藏在绽开了笑靥的花朵里,它挂在串串红辣椒上,裹在成熟的樱桃里,像个淘气的小姑娘。

秋阳翻晒着孩子们的书页,将琅琅书声拉得长长的。拉二胡的老艺人在秋阳下坐下,一串串音符欢快地蹦出来,带着阳光的明艳,优美动听。连乡间农人们吼出的劳动号子也被泼了一层真实的阳光。

秋阳涂抹在油亮的冰糖葫芦上,惹得小孩子馋涎欲滴。秋阳镀在泛黄的草坪上,为幽会的恋人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秋阳穿行在丛林间,给树们披上了一件霓裳羽衣,小鸟喳喳议论不休。秋阳奔跑在沙滩上,撩拨得海浪禁不住与沙滩拥抱、狂吻。

有秋阳的地方,就有融融的暖意和馨香。

有冷风冷雨,秋天才显出它特有的景象。

坐在屋子里,看窗外雨织成帘,叶落入泥,风摇竹晃,秋天的萧瑟尽收眼底,而秋天的殷实远在视线之外.

想一想丰收的大地,如分娩后的母亲,正接受上苍的洗礼,那份安详与平和,显出田野的博大与沉静。这样的时刻,是没人忍心去打扰地母的。农民此刻该坐在自家寒舍,谈古论今,打量着挂在屋檐下的串串红辣椒和玉米棒子,围在一起拉家常,谈论着年成。屋外与屋内都被一种富足包围着,人们毫无顾忌的爽朗笑声穿透屋瓦在雨空中回荡、扩散……

农人不分春夏秋冬,不论刮风下雨,总是在大地上奔忙。赏雨观雪这类风雅之事,向来是城里人的专利。农人用勤劳的双手和无尽的汗水创造出许多美景,比如绿波似的稻浪,锦缎般的田野,漫溢风情的果园,这些都让城里人陶醉,以至流连忘返。

乡下人会创造生活,城里人会享受生活。这秋天,这叫城里人愁绪满怀的秋风秋雨,却给农村人带来了难得的闲适、安逸。

秋天是美丽的,那是沉甸甸的收获带来的欣喜与感动。


秋之韵


秋天是四季中最可人的季节。除了金色的收获惹人陶醉外,她还有很多怡人性情的地方。

一入秋,太阳便不再火辣辣的灼人,却带着一圈红晕,如新娘娇羞的笑靥般迷人。也许她走过了多风多雨的恋爱季节,步入了一方宁静的港湾,正尽情地享受着“家”的温馨哩。秋阳成熟了,她还以自己特有的热情催熟了庄稼和果实,呈现给人类一片耀眼的金黄。

秋天柔情似水,从容大度。

清晨,乳白色的薄雾笼罩着森林和村庄,如一双温柔的臂膀,轻拥宇宙万物,芸芸众生。经过温情抚摸与拥抱的大地,显得安详而恬静。

有风,也是轻卷黄叶,轻歌曼舞,偶尔夹杂些窸窸窣窣的沙沙声,像是舒缓的小夜曲;有雨,总是缠缠绵绵,让人觉得那是情人不愿离去、踟蹰的脚步声。她点点滴滴打在瓦楞间、残荷上,弄出一个清幽的意境,任你遐思翩翩。

风雨交加的日子,也挡不住旅人匆匆的脚步。他们喜欢这斜风和细雨,喜欢风雨中农人劳作的场面。喜欢那被雨滋润被风抚弄、具有了动感和鲜明色彩的大自然,那是活的油画哩。

中秋佳节喝黄酒,吃月饼,爬高山,插菊花,古老的习俗中这些是精华部分,也是寓意最深的节庆活动。多少羁旅他乡的游子在这样的时节里辗转难眠,愁肠百结。于是有了“明月千里寄相思”“月是故乡明”“遍插茱萸少一人”“低头思故乡”的佳句妙语和怀乡思亲情结。

清风、薄雾、细雨、暖阳,秋天以这些真切的具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飘香的丹桂、如火的枫叶和灿然开放的菊花将秋天点缀得多姿多彩。

秋天总给人浪漫如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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