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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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六集
6-1 同上 日内
马花子躺在炕上，头朝下脚朝上。
牛大山推门进来，动手做饭。
牛大妈推门破口就骂：大山你还像个人，栽树说栽树，咋把花子摔成那样，牙也给掉下来了。
牛大山理直气壮道：我要栽树他不让，还死活拦我，你说我…
牛大妈泪如泉涌：大山，花子是个好媳妇，你要好好待着，别让人家跑了，当初我们一头黄牛给你定了婚，人家花子知书识礼，通情大方，你总得顾家呀，他还不是为咱这个家好，你成天去栽树，这家里的活还不是他一个人料理。
牛大山边做饭边说：妈妈，你别操心了，我知道他人好心好，知
道他的辛苦，可树我总不能不栽呀。
牛大妈：大山，妈这么大的年纪了，怕你活不成个人，你每天这样栽树，迷上了栽树到底打下什么主意了，活个人不？
牛大山嘴硬道：妈，我有空就想栽树，我就爱栽树，那一次打起仗来你们不是都藏进我栽的树地里，人家刘县长还表扬了我，给我说了栽树的好处，看来我这一辈子不会改变了。
牛大妈：你不能去栽，整天就栽树栽树，那树又不是你的命根子，别死马踩住一条路，咱黄沙村三四百口人，谁跟你一样，没明没黑，没初一十五栽树。
牛大妈的泪水打在牛大山的手上滚烫滚烫的。
牛大山的眼眶发热：妈，你放心，再过几十年这树就有用了，我问你咱家大门口那两棵大槐树是谁栽起来的呀？
牛大妈：那是你爷爷年轻时候栽起来的，距今恐怕有80年的历史了吧。
牛大山：那咱平白无顾砍了它盖房用做家俱，就没想到我爷爷吗？他如果平时不栽，咱们砍什么呀？他要是再给咱多栽上几十裸，咱现在不就有了钱，还用这样受穷？
马花子：你问这干啥。
牛大山：这道理是一样的，我要栽不起树来，我的儿孙将来砍什么呀，你们这些木头家俱所用的木料都是爷爷栽起来的呀，如果都像我一样栽树，全河保都栽，全中国人都栽，再过几十年，儿孙还能受穷？可惜像我一样的人太少了。栽树是百年大计呀。
牛大妈：你说的都在理上，可火烧眉毛先顾眼前，眼前这日子就没法过，还说往后呢？
牛大山：妈妈为我担心也对，花子反对我更对，因为我是一家之主，原本应该把这个家料理好，别让老人、孩子和妻子跟着我受罪，可是栽树成了我的一种职业，就不仅反是爱好，妈妈你就由我吧。
马花子一言不发。
6-2 青塘村 日外
李大爷几个人来到村里。
青塘村是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清清的青塘河从村中穿过。
李大爷站在一片场树林旁，仔细端详着。
一村民走过来问：你们看这树干啥呀？李大爷：我想买几十条椽，盖房用。
村民问：盖什么房？
李大爷：你不知道，日本鬼子在黄沙村遭蹋苦了，把我们的房给烧了，窑给炸塌，我们几十户人家没房住，还得盖房，这不我要买木料。
村民：那你还走这么远买木料，往黄沙村运太费劲，又没有车路只好人扛，十多公里那可不是开玩笑吧。
李大爷：这没办法，黄沙村没有木料。
村民：黄沙村木料多的是，那次我到你们村，看见牛大山栽起那么多树，有的还能做檩子，你不仿到他那儿买去，多省事哩。
李大爷：哎，这也是我去看看，牛大山卖不卖。
6-3 牛大山家 日内
窄小的窑洞坐满了人，其中有李大爷、张大爷、韩大爷等十几个人。
旱烟在上空飘扬。
牛大山燃着一锅旱烟。
李大爷大山我们找你商量件事。牛大山：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
李大爷：你那老虎峁沟堰沟栽起那么大的树来有几千棵吧。
牛大山眨巴着眼估算了一下：不止几千棵吧，少说也有五六万棵，因为我亲手栽的，我心中有数。
李大爷说：我们盖房没有木料，想买你那木料，你卖不卖呀。
牛大山高兴地：我早就有这个想法，正准备与村长去谈一下，我把这树支援给全村人盖房。
韩大爷：你准备一棵卖多少钱？
牛大山：暂不收钱，因为咱这都是被鬼子给炸了，我还能收钱？ 高村长推门进来。
牛大山起身让坐。
高村长还没等坐稳屁股，牛大山就开口了；高村长，我正想去找你。
高村长：这不不请自到了，还用你请, 什么事。
牛大山：刚才村民们都说了，盖房想买我的木料，我说行可我不要钱。
高村长：那咋成,多少得给点，不能白用你的木料，你栽那么多树费了十多年的辛苦，确实也不容易，村民们咋能白用。
牛大山：我刚才已经说了，说不收钱就不收钱，大家跟我一样，都是受了鬼子的害，不是这样，你买我都不卖，再过十几二十年，那树真才长得大哩。
高村长：大山这种精神确实了不起，你们谁用多少，给大山报个数登记起来，让大山子带你们去砍，砍了多少棵以后给补栽上。
掌声随即响起。
6-4 树林里 日外
黑压压的树林，齐刷刷的钻天杨树，碗口粗一棵挨一裸伸向天空。
百鸟争鸣，风清气爽
十几个中青年人手拿板斧走进树林。人们都惊呆了。
中年甲：好树直直的，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青年乙：确实这么好的树，别说在黄沙村，在附近几个村也找不到。
中年乙：这树要是卖钱，真不知能卖多少。
青年甲：大山这树都要卖，马上就可以发大财了。
牛大山拿一瓶墨汁一支毛笔，他说：这树不能剃了光头，我得间伐，一下砍光了，我心疼的不能。
牛大山亲手拿着毛笔号树
一棵、十棵、百棵、千棵，一连号了一万五千多棵。
牛大山跪在第一棵树前，眼泪一涌而出。口中默默念道：树呀我
的命根子，你走吧我让你配上用场，树高千丈为了用，看着你们有了用武之地，只好忍痛割爱，我大山子总算是没白栽了，本来我不想砍掉你们，你们还小哩，可是村民没房住实在没有办法。树啊大山子对不起你们。
牛大山跪在树前久久不起，泪珠就像断线珠子一样，滚到树根上。
久良，他愣愣地站起来用手抚摸着树皮，然后把脸贴到树皮上，泪水在杨树皮上打湿巴掌大一片。
牛大山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砍去吧。我不愿意看到你们砍树，我走了。
牛大山在杨树林中消失。
6-5 牛大山家 日内
牛大山心情沉重地睡在炕上，一连三天。
马花子气不打一处来，背对着牛大山一言不发。
牛大山使劲地在抽烟，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的惋惜之情。
半响马花子唠叨开了：听说你把那么多树送给了村民，是不是。牛大山口气沉重道：有这事，是我送给了村民。
马花子扳着脸：为什么不收钱？
牛大山低声说：你说我能收钱吗，老百姓穷成个啥，叫鬼子遭蹋的不像样子，我还收什么钱？同船共渡同病相怜吗？
马花子抹着眼泪：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心里总是没有我。
牛大山：商量啥？你们都反对我栽树，我想送谁就送谁。再说那天开会，我能跑回和你商量，村民咋看我哩。
马花子：咱穷成这个样子谁可怜过咱，而现在你又可怜起他们了，你咋那么仁慈哩，你比济公还济公。
牛大山：好了此话就别说了，反正我已送了人，再说也没用，叫人听见多不好听哩。
6-6 树林里 日外
一堆一堆的杨木椽凛整整齐齐，一棵一棵的大杨树在斧头声中倒
下。
牛大山爬在树茬上抚摸着，然后又在抚摸倒下的杨树。
赵财主从树林里走来，老远就笑嘻嘻道：大山子。
牛大山一听是赵财主的声音，随口应了一声。
赵财主风风火火走到牛大山身边献媚道：，大山你这树木好哩，这么大，长得又那么正实在爱哩。
牛大山从容道：也一般，真正好树还在后面哩，再过十几、二十年那才叫好哩。
赵财主：这也不错了，几年时间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哩。
牛大山：你咋有空来我这树地里，我这不是西洋景。
赵财主：我想看看你这树，虽说不是西洋景，但也好看，大山，叔叔那件事做得有点对不住你，还是你这人肚里能撑船，肩上能跑马海量。
牛大山：你不要这样奉承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肚量，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再转弯子了。
赵财主：我要盖几间房，没有木料想用你的木料，给上你两个钱，你给我卖上200条椽，黄沙村这地方实在是没有这东西，要不还得去别的村子买。
牛大山自信道：赵叔，我那树不卖钱拿钱买不到，你到别的村子买去吧。
赵财主：大山，你也家大人多，叔知道你困难，给上你两个钱，你就卖给叔吧。
牛大山：叔，我再穷也不能卖钱，不信你打问一下别人，我对谁都没卖过钱，怎么能卖你钱？
赵财主：这么说你不要钱，那就给上我200条椽吧。
牛大山：赵叔，你咋不理解人，我的树都给人送光了，实在不好意思，你到别的村子买去吧。
赵财主：看来你还记着那件事。
牛大山：我不记那树我只记栽树，除了栽树什么也不记，树就是我的命根子。
赵财主讨了个没趣，顺着山沟走了。
牛大山望着赵财主远去的背影，用劲吐了一口痰骂道：钱财如粪土，有钱我也不卖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了。
6-7 村中心 日外
村里几个财主围坐在石碾旁聊天。
韩财主：牛大山把树送给了村民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绝对有鬼。
赵财主：这还用说，当年有个国太坐了山东济南府，大旱三年没收成，左家庄有个左都恒，三年的银两一起拿，买服人心要反山东，这牛大山也是要收买人心不安好心，要不他哪舍得送那么多树。
李财主点着头：赵财主说的对，这牛大山确实野心不小哩，哪有白送的道理，他是等盖起房再收钱打死车里，到时那他多收钱哩，不信走着瞧。
6-8 木头村附近 日外
一片杨树林里，几个年轻人正甩开膀子砍树。
当，当，当。
砍树声此起彼伏。
牛大山循声望去。
远处树林里砍倒的杨树横七竖八躺着，他加快脚步跑过去，气喘吁吁问，哎，我说你们几个年轻人，谁叫你们砍树。
青年甲：你问这干啥？这又不干你的事？
牛大山走到一棵被砍倒的大树前，用手摸着树：这树是不是你们家的？
青年乙扔下斧头走到他面前：这树不是我们家的，你想怎么样？ 牛大山：不是你们家的，你们几个为什么要乱砍树？
青年丁也扔下斧头：哎，看你这到管得宽哩，我们砍几棵树你不让。
牛大山：这树既然不是你们家的，谁让你们乱砍，村公所，区政府同意没有？
青年甲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人才怪哩，你是什么地方的人，管
起我们砍树来咧，好大的胆呀。
牛大山：你先别问我啥地方的人，先说你这砍树对不对？
青年乙：对不对干你个屁事，你这不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吗。青年丁：我看这家伙想打架是不是，我就要砍树你没那么大的权力。
牛大山：你们听我说好不好，不能乱砍树。
青年甲：我就要砍看你能把我怎样！
牛大山 : 你们要砍树，我告你们去。
牛大山转身走了。
6-9 村路上 日外
牛大山快步朝区政府走去。
身后几个年轻人大步追了出来。
老远一个青年人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牛大山停住脚步拧回头：你们要干什么？
青年甲：你站住，给我收拾收拾，看他再敢管闲事。
几个青年人猛扑上来，将牛大山压倒一顿乱打。
青年甲：看你敢不敢去告。
青年乙：给我往死里打。
牛大山疼的直叫唤，死劲挣扎着。
三四个青年人压在他身上，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你们放开我，我要告你们去。
青年甲：这家伙骨头这么硬，再打不信他不服。几个青年人又挥开拳头。
牛大山啊呀啊呀直叫。
牛大山大骂道：你们今天打不死我，我非告不可。
一青年朝他嘴上打来。
牛大山鼻口里直流血。
6-10 远处 日外
几个行路人望见。
行路人加快脚步走来。
6-11 村路上 日外
牛大山不住气地叫道：放开我，你们这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快放开我呀，老子要到政府告你们去。
几个青年人依然压住牛大山动不了身。几个行路人走来
行路人看到地上流下一滩血大惊：你们这是干什么，因为啥打架，快放起来有话好说吗。
青年甲：谁叫他多管闲事，不叫爷爷不放他。
行路人甲：算啦算啦，放开有话慢慢说，你们快去拉开。
几个行路人走过去，将几个青年人拉开。
牛大山躺在地上不起，一个劲地诉苦：你们说他们乱砍树，我过问了一下，他们就打我说我好管闲事。
行路人：你起来，慢慢说。
行路人去扶牛大山，牛大山慢慢站起。几个青年人朝树林走去。
牛大山向行路人诉说自已的冤情。
牛大山满脸是血。
行路人劝他：你省事点不要多管闲事，碰上这帮青年人可要吃亏。
牛大山理直气壮道：今天这个亏我肯定不吃，他们砍树不对，还要打人，我到区政府告他们。
6-12 木头区政府 日外
四孔砖窑洞，大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写着河保县木头区政府。牛大山走进区政府院来，推开一个窑洞的门问：区长在不在?
一个中年人从凳子上站起来问：你有什么事，正好区长不在。牛大山站在当地：你们谁主事哩？
中年人：我是副区长叫高田德我主事，你说吧什么事？
牛大山摘下头上蓝布帽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高区长我实在冤枉哪，你要给我做主。
牛大山声泪俱下。
高区长：你不要哭，有什么事说出来呀你说。
牛大山结巴道：你们木头前弯子有片杨树林，长得那么大那么好，有几个年轻人偷砍树，我过问了一下人家除不听我说，反而还把我打了一顿，高区长你要给我出这口气呀。
高区长显出同情的样子问：你是哪个村的？
牛大山：我是黄沙村的，就爱栽树，刘县长还看过我的树表扬过，让我多栽树栽好树管好树，你说我管他们有错吗？
高区长大惊：啊，你原来是黄沙村的牛大山，听说过了上次开会刘县长还说过这事，你栽起树来老百姓躲灾避难，让全县人向你学习哩。
牛大山：是呀你也知道，那你要给我做主。
高区长：好，我马上通知村公所，立即制止他们乱砍树，对他们打你一事做出严肃处理。
牛大山：高区长你可是个好官，我这事就拜托你了。
高区长：尽管目前对乱砍树还没有个明确的规定，不管怎么说，只要那树不是他们的，他们要偷砍就不对，就得严肃处理。
牛大山笑着说：高区长说的对，栽一棵树可不容易，砍一棵树用不了几分钟，再这样砍下去，咱河保县还能有几棵树？
6-13 村路上 日外
高区长、村公所王所长、民兵小分队队长，还有牛大山火速奔跑。
几个民兵身后赶来。
6-14 前弯子树林里 日外
几个青年还在砍树。
当，当，当的砍树声越来越高。
高区长、王所长等几人来到树林里。
王所长快步上前走到青年甲面前：小伙子谁让你砍树？青年甲：这是咱村的王所长吧，你也多管闲事。
王所长大喊道：你好大的胆这是村里面的树，你们为什么要偷砍。
几个青年停下来，走到王所长跟前。高区长等几个民兵走来了。
王所长说：这是高区长，我们是来制止你们乱砍树的，你们不认识吧。
青年乙：听说过，认识认识。
高区长气愤地：你们乱砍树还打人太不像活了。刚才你们把黄沙村的牛大山打得鼻青脸肿，这是全县的种树能手，种起了几万棵树，日本鬼子扫荡黄沙村，是他那林子救了老百姓的命，刘县长让全县人民向他学习哩。可你们却有眼无珠，竟敢打他。走跟我们到区政府去。
6-15 桥头区政府大院 日外
一排长方桌摆在中间，四周站满了各村村民，正墙上悬挂着大白布横幅。上面写着：严惩砍树犯罪分子大会。
长方桌旁边坐着区长、副区长，村公所长，民兵小分队长等10人。
几个砍树青年站在前面。胸前挂着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名字。几百名群众坐在下面。
牛大山也坐在前排。
高区长主持会议。
高区长：严惩偷砍树木犯罪分子大会现在正式开始，请王区长讲话。
王区长环照四周：村民们，老乡们，今天在这里召开一个批判严惩偷砍树木犯罪分子大会。四名犯罪分子低头认罪。
四个砍树分子被站在旁边的民兵按下了头。
王区长接着说：昨天这四名犯罪分子偷砍木头村集体树木200余棵，被造林能手，黄沙村的牛大山看见当面制止，结果这四个青年不但不听。反而还把牛大山痛打一顿，我们要对他们进行深刻的批判严肃的惩罚，旨在杀一傲百震慑犯罪分子，牛大山在黄沙村栽起几万棵树来，日本鬼子扫荡黄沙村是他这些树救了老百姓的命，刘县长亲临黄沙村视看了他的林子，号召全县人民向他学习，我们一定要学习他这种植树精神和爱护树木管理树木的精神，今后只要一经发现偷砍树木者，任何人都有管理权，任何人都可以制止……
会场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高区长：让犯罪分子做检讨。
犯罪分子做过检讨。
高区长：群众代表开始口诛笔伐批判，请牛大山批判.牛大山站在台上批判。
会场中一片严肃的气氛。口号声此起彼伏
打倒偷砍树木分子，打倒砍树者，种树光荣，护林有功。会后四名偷砍树木犯罪分子被押下台去。
（闪回）
6-16 新畦村中心 日外
几个财主依然在胡侃。
几个村民走过来。赵财主叫住村民甲：小伙子你过来我问你，你砍了牛大山多少棵树？
小伙子不解：你问这干啥呀？
赵财主把嘴凑到小伙子的耳根上压底声音：你说多少裸？
门了伙子：210棵？
赵财主：给钱没有？
小伙子：牛大山不要，村长让我们给补栽树
赵财主神秘地：你以为牛大山真不要了，那人穷成那个样子，等你们盖起房，痛痛地收拾你们，到那时房盖起了你能拆了，人家要多少钱你就得给多少。
小伙子半信半疑：不会吧牛大山在会上说的，村长也是这么说哩，不会绝对不会。
赵财主：你不信到时可别后悔。
韩财主附和道：赵财主分析的没错，我看你们是上了当咧.
小伙子看下了几个老财主，转身对身后的几个青年人：我可不这么看你们说哩。
青年乙：不会吧全村用了15000棵，牛大山要收钱，不就发大财了。
青年丙：也很难说这人心摸不着。
青年丁：要不咱们去问一下，看他到底收不收，要收钱现在还不迟，别让他打住咱死车。
青年戊：也是咱找他核实一下，真要这样那咱就不要了。
青年丁：去去去快走，我看他怎么说哩。
6-17 树林里 黄昏
太阳快落山了，一个年轻人鬼鬼祟祟走进树林，藏在一棵大树后。
牛大山正在栽树。
青年人走过来，把牛大山扑倒在地;老子今天来报仇，凭上你那天让批斗了，丢进了人。
牛大山一听，原来是那天那几个人，他猛一翻身，两人撕打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青年人不服输，拿起一棵栽子，向牛大山扑来。
牛大山一闪身，青年人扑了个空。
牛大山拿起铁锹，本能地自卫还击，谁知一锹头打在了青年人后脑勺子上。
青年人倒下去，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流在地上一片。
半天一动不动。
牛大山吓得浑身抖成一团，忙走到青年人身边，手伸在青年人鼻口前，感觉一点气都没有，顿时他瘫痪在地。
6-18 牛大山家 日内
牛大山：哼，黄沙村这人，没见阎王到鬼打得胡说哩，你看那赵财主，这几天不知在放什么屁，还不是我没给他树，他给我唾臭哩。
马花子：那天他们儿个人在石碾上嚼烂舌头，我早听见了，你呀好心没好报白送人木料，人家还说你坏话。
几个青年人推门进来。
牛大山示意让他们坐下。
几个青年坐在炕上，还有蹲在地上的。
青年甲：大山，你那木料到底要不要钱，我们怕你……
牛大山：我已经说啦，说不要到什么时候也不要。
青年乙：这话当真？
牛大山：我敢对天发誓。
青年丁：我们怕修起房，你来找后帐
牛大山气恼地：谁说的？你们别听那几个老财主胡嚼烂舌头，那几个人拿钱我都不卖给他们。我牛大山说话从来算数的，别看我穷，可穷我也看是花什么钱哩，现在大家都遭了难，我能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吗？
马花子插嘴道：他呀公爹背媳妇哩。
牛大山打断花子的话：你不要插嘴，我这人要是爱钱，当年还拿布换树栽子，我为了我树化了多少钱老天知道，你们以为我就是那种人，想当年我栽树，白白的给了人家几块大洋，难道说我真有那么多钱？可我是为了完成一件大事，我必须那样做，难道我栽起树来就图个卖钱？钱财是手心的恶水，只有仁义才是无价之宝。
青年甲：村民们担心怕你变卦，人们就等你这句话，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牛大山：我说话就是话，难道你们要我写文书画狗钾，我可斗大的字不识一担，写不来。
青年乙：那好咱走吧，大山这人直来直去
6-19 老丈人家 日内
丈母娘：老头子，你知道不知道，大山子把15000棵杨树白白的送给了村里人修房用？
丈人大睁了眼：不知道呀，你听谁说的？
丈母：你呀还蒙在鼓里，全村人都这么说里，这么大的事，你咋一点也听不见？
丈人摘下眼镜；真要这样大山真是个二百五。
丈母：我也是这么看，他借了咱的钱还没有还，没钱还倒耍大方哩，这人也真是的。
丈人：这15000棵树，少算也能卖几百块大洋，他咋能白送人，那村里人白给了他什么呀。
丈母：还不是怨你没主意，当初一头牛就把花子给了这个傻大头。
丈人：我怎么能知道他竟然是这种人，你怨我我怨谁？当初你也不是同意了吗？现在怨来怨去有什么用，花子还不知想怨谁哩。
丈母哭哭啼啼道：我那娃命苦，跟上这种人苦一辈子。
老丈人气得用手一拍大腿：没用饭桶，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赶快给他掏掏耳朵，看他再能不能卖两个钱，一来给咱还了钱，二来他的日子也好过。
丈母：那我去给人梢个话，让他来咱家一趟。丈母站起身来，急着要走。
丈人：你梢话这么说，就说让他来给我栽树，明天就来越早越好，他这人就爱栽树，说栽树准来，说别的还未必来呢！
丈母出了门。
6-20 新畦村 日外
雨雾弥漫。
黄沙村陷入淫雨的熬煎之中。
浙浙沥沥的夏雨冲涮着被日本鬼子扫荡过的废墟。土窑洞里村民正在唉声叹气。
一村民：下这么大的雨，房也盖不起哪儿住呀，天要人的命。
儿子：爹别急，等雨过后咱就去扛木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盖起了新房。
村民：爹就等着那一天，咱住上新房再也不用受这罪哩。大山是个好人，没有他这木料咱拿什么去买呀。
儿子：有盼头了，有盼头了。
外面雨声加大，黄沙村沉浸在一片雨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