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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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十一集
11-1 支书家门口 日外
李三子同队长副队长副主任等几人站着。
牛大山背着一口袋粮走来。
副队长有意问：．牛大山，背的什么东西？
牛大山喘着气：糜米。
副队长严肃地：哪来的？
牛大山站住：我不是讨吃要来的，而是栽树挣来的。
副队长：放下，我们看是什么？
牛大山放下口袋打开。
口袋里露出黄灿灿的米。
几个人面面相觑。
牛大山心中自言自语：你们睁大眼看吧，我牛大山是大活人，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们不给我分根，我照样有饭吃，有钱花，这不我有了这粮又可以好好种树了，只要我有这口气，树与我一样同在。
11-2 牛大山院 日外
牛大山放下口袋。
老伴和几个儿女走出院。
牛大山自豪地：花子，你和儿女们吃吧，再不用埋怨我了……
金成埋怨：爹，谁叫你悄悄讨吃走了，好歹我们弟兄四人，你这样做我们的脸上实在不光彩。
银林眼眶发红：你给我们丢尽人了，我们出去村里连头也抬不起来。
铜林：爹，村里人没看见吧，他们不会知道你去要饭吧。
牛大山：我故意从支书家大门口走过，正好站着他们几个村领导，我让他们看咧。
马花子：你个出风头鬼，孩子们那么小，你给找个对象不咧，人家谁还敢来。你呀好事没你，尽做些丢人败兴事。
牛大山：你们怎么都怪我讨吃，可在家里又嫌我吃东西，难道就
让我去死，我还没活够哩，还没栽起树来。要饭这并不是我爱干的事，可我不去讨吃能行吗？我那树能栽成吗？
金成：爹，你咋就连个话也听不开，我们是想叫你回来参加集体劳动，再不要到老爷庙栽树去了。
牛大山气恼地站起身来：又说这些没用话，我又不是个三岁小孩，还用你们成天来教训我，我的事你们少管……
11-3 老爷庙 日外
地上留下兔子的脚印和兔粪。
牛大山拿起扫帚扫去垃圾。
牛大山又在庙门外清扫。
远处扑楞楞的飞来儿只喜鸽，落在庙外那棵老槐树上。
牛大山回到庙里，跪在地上：久别了的老爷庙，我牛大山又回来了，真的好想你呀，几个月不见，走到山南海北也不如住在你这儿；老爷庙对不起了，我牛大山久违了。
牛大山泪水落在了地上。
11-4 老爷庙树地里 晨外
金色的朝露洒满郁郁葱葱的树木，山沟山坡到处层林尽染。
牛大山望着生机勃勃的树木，泪珠在脸上奔跳，激情在心头滚动；树儿们，我大山子又回来了，这一次我不走了，和你们在一起，死也不离开。
（画外音）
这是对话吗？不是；这是想像吗？也不是；这是叙述描写吗？更不是。这是牛大山心底里发出的对植树无限的热爱，真诚的奉献。这是长期坚持植树造林，用绿色弹出的一种旋律，用苦难凑响的音符，用血和汗水填写的词。
11-5 牛大山家 晨外
一家人吃早饭。
牛大山：老伴，你给我点种树籽去，我要种槐树，一个人忙不过来。
马花子头一扭：我不跟你受那冤枉苦，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办，别让孩子们也受罪。
牛大山：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叫孩子们去，二十元钱买了三十斤槐树籽必须下种，这两天墒情可好。
马花子嘴一撇：队里不会给请假，你自个儿去吧。
牛大山：自个儿太慢了，你们不去我可要雇人了。
11-6 同上 中午内
油糕粉汤早已放在炕上。
牛大山端起一碗粉汤狼吞虎咽。
几个孩子大睁着眼看他。
铜林：爹，你那买槐树籽钱是从哪来的？
牛大山边吃油糕边随口：讨吃要的，你们打问什么呀？这又不是偷的，小孩子家少管这些闲事。
铜林：爹，你有钱咋不交给妈妈，家里买盐呀，买煤油呀，用钱处可多哩。
牛大山惊奇地：你才10来岁的小孩，咋问这些，是不是你妈妈教的你，来，过来爹抱抱你。
牛大山把铜林拉过来抱在怀里；爹爹忙栽树，顾不来亲你们。
马花子：生了七八个孩子，这些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你把哪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更没有好好地亲热一番，麻雀还知道给儿子喂虫子吃哩，你那，孩子们在炕上爬的时候，你多连一眼也不看。每当回到家里坐在炕沿上，孩子们眼睁睁望着你，爬到你腿上时，你不但不理他们，反而用那布满老茧的酱色大手轻轻地推开他们，边推边还说：“走开，快走开，寻你妈去”孩子们被你这轻轻一推吓坏了，望着你哇哇大哭，可你根木不去管他们。养育了八个孩子，你抱过几个？
牛大山抚摸着铜林：这不能怪怨我呀，我栽树太忙了。
马花子：没见过你给买过个糖蛋蛋，你除不要孩子，还把孩子弄哭，你心中没孩子，孩子心中早就没你这个爹了。
牛大山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吃好的。
马花子：孩子们你们不要告诉他，让他猜猜看。
牛大山皱着眉头：我想不起来，不会是给你过生日吧。
马花子：你个老鬼、连孩子的生日也记不起来，还能记住的我，
今天是给铁林过生日哩，你咋不给买个糖蛋蛋？
牛大山一摊手：我在野山上去哪儿买？
马花子：孩子的生日，没礼物给钱吧。
牛大山岔开话题：来，铁林，给你过生日哩，过来爹抱你一下亲一下这毛胡子不扎人。
铁林站着不动，只是转动着一双滴溜溜的眼晴看着牛大山这个古怪老头。
铁林向后退了几步，扑到妈妈怀里：妈妈，我要钱，我要买本子，爹有钱不给人。
铜林也嚷道：妈，我要交学费，快放假咱还没给了学费。牛大山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铁林：妈妈，我要钱，我要买本子，爹有钱不给人家，我要钱。 牛大山脸一沉，装听不见。
马花子剜了牛大山一眼；你这死脑筋，孩子向你要钱你还不给，给上几块钱让交学费吧，欠下半年的学费该交了，你给两个钱来。
牛大山不停地摸着上下衣口袋；唉，咋不早说，没有了全部买了槐树籽，等我以后有了钱再给他行吧。
牛大山背转身，偷偷地在摸自己内衣里的口袋，心里在说：是不是让他们发现我还有钱，唉……唉……早知这样还不如我不回家来，
马花子：你这铁公鸡，两个孩子要了一回，你连一分也不给，这么缺德，孩子早就死的没爹了。
牛大山急促促推门出了院，你们没有人去，那我一个人去。
铜林哭闹着：妈妈我要钱，我要钱……
铁林；我要买本子，我要钱……
牛大山走出老远耳边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妈妈，你给我钱，爹不亲我们，你给我们吧。
牛大山笑出声来，掏出口袋里的钱，自言自语：哎呀，好怕人哪、这几十块钱差点让他们给搜去，前几天老伴还要钱，买盐、买碱、买针买线，你们可别想要我的钱，给了你们叫我咋买树苗树籽呀。
11-7 老爷庙 日内
牛大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匆匆压到破毡下面。
牛大山脸上露上笑意，自言自语：这下鬼也不会知道我藏到什么地方了吧，几个孩子长那么大了，我从来没有给他们买过什么糖蛋蛋之类的东西，孩子呀，你们别怪爹无情不亲你们，爹对树和你们是一样看待。
11-8 牛大山家 日内
铜林哭闹着：妈妈，爹咋那么个人，要钱不给，给铁林过生日什么礼也没买，那天我看见村里小毛旦过生日，好吃的可多哩。
马花子哄着铜林，抱住铁林：你们别哭了，这种爹你们还亲他，以后可别亲他了。
花子的泪珠打在铁林的脸上，打在铜林的手上。
11-9 村中心 日外
青年甲：你们没有看见大山子见了人连话都不说，光知道栽树，要当全国劳模哩，把全国的树都栽上，这家伙野心倒不小哩……
中年甲：栽一辈子树顶个屁用，还不是受一辈子罪，他是黄沙村的大傻瓜，谁像他这样傻……
铜林站在们身后，和几个孩子的玩耍，他竖起耳朵细听。
铜林痛苦的低下了头，直直朝家中奔去。
11-10 村学校教室 日内
一间阴暗的小平房里，坐着二十几名学生，一、二、三年级挤在一块。
讲台上何老师目光盯在铜林脸上：铜林，你的学费什么时候交呀？
铜林站起来低着头：我也不知道呀，前两天我向我爹要过，可他没给，我家没钱吧。
何老师手拿教鞭在桌子上一拍：都什么时候了，一块钱的学费也不交，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上学了。你爹在山上栽树买这买那都有钱，就没有交学费的钱，你这爹呀人们都说是个大傻瓜，栽树栽成个憨人了。行啦行啦，今天不提这了，咱们上课吧。
满堂学生大笑。
铜林垂下头眼泪一涌而出。
11-11 学校院内 日外
十几个学生在玩耍，踢毽子，跳绳，各玩各的。
几个男学生围住铜林叫喊：你爹是个大傻瓜，成天栽树不回家，欠下学费老不交，学校开除你回家。
一学生指着铜林：大傻瓜的儿子，大傻瓜的儿子……
10-12 牛大山家 日内
铜林一头扑到马花子怀中；妈妈，你快去给我交学费，再不交学费我不去上学啦，人家学生们叫我傻儿，傻大儿，那天村里人议论的更难听。
马花子拉住铜林的手：铜林不要哭，妈借上钱也要给你交学费，再不要让老师和同学们讽刺挖苦你了，咱家出了你爹这么个榆木圪塔，一家人跟着受气，你就原谅妈吧，别把你爹当个人看待好吗？听妈说。
铜林擦去泪水。
马花子：铜林你先坐着，妈借钱去，下午就给你交学费，你别急，咱家再穷也不能让你穷。是爹妈不好让你受了污辱了。
11-13 老爷庙山坡上 日外
成片树林郁郁葱葱，晚霞洒在林中流光溢彩。
李三子站在一棵钻天杨前用手抚摸着，自言自语：呀，这老人咋栽起这么多树来，谁说不务正业，这是什么，这就是正业，栽起树来也是成绩，过去我可能错看了老人。
李三子从东转到西，从南转到北，在林中走着。
李三子走走看看，看看走走，成片成片麻雀归巢时的狂叫打乱了他的思绪，他的心激动不已。
11-14 大队办公室 夜内
暗色的煤油灯下，依稀可见几张面孔，
几位大队干部坐在一旁。
李三子面前放着油灯。
屋里一阵议论。
李三子：大家静一下，依我看牛大山这几年虽然没有参加集体劳动，但绝对有功，栽起了那么多树，前两天我独自一人去看过，真多哩，我的意见把以前欠下的口粮一斤不差全部分给，你们说哩。
队长：这样我看不合适，群众会大力反对的，像他这种人不能保庇他。
副村长：我同意队长的看法，要分粮他就得参加集体劳动，不能不劳而活。
副队长：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他不参加劳动就便宜了他，还要给他分粮，这不等于滋长了他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栽得树再多也是个人行为，不是集体行为，所以不能分给，你们说呢？
几个领导你一言我一语。
支委甲：暂时不能分给，以后再说。看他的态度。
支委乙：给他这样一分，群众的意见更大，当初没有分给他，现在我们怎么对群众交待。
李三子：不能这么说，我们要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栽起树来肯定是好事，你们看老爷庙山下那水有多清，牛头山下的水就像血一样，全是泥糊糊。要说以前吗，我也对这个事认识不了，通过那天看了以后，我确实有了深刻的认识，再说栽起树来也是国家的，集体的，到时候大队要盖房也可以去砍吗？
会场又是一阵议论。
李三子站起来：刚才这是民主，我看还得集中，但集中起来，一句话给大山子把以前的口粮全部分给，一年也不差，一斤也不差，公社也有这意思，再说他好歹是咱们村的社员，老是去外面讨吃要饭有损于黄沙村先进生产队的名誉和形象，把黄沙村给丢尽了脸，所以从大局出发，分给他，让他别去要饭了。
鸡鸣声又一声声划破了寂静的小山村。
11-15 牛大山家 日内
马花子不停地唠叨；大山子，你那钱干了啥咧，学校要学费把孩子批评了半天，我去村里面借了几家都没借上，人家都说没有钱，可你就是一毛不拨，你也太精了，不看什么用钱，像你这样活人真能让尿憋死。
牛大山；你让我把钱花了拿什么去买树籽呀，我用不用栽树？你说我多难受？
门外队长高声叫道：大山子支部召开会议研究，明天给你分粮，新旧都分上，吃罢早饭你早点来。
牛大山大惊：叫我去分粮？不会吧你是不是又在哄我，我可不想听你这鬼叫。
牛大山走出院来。
队长：呀，你咋这么个东西，除情不领还骂人，我这是好心通知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牛大山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升到头顶，脸红成个鸡冠：咋又给我分粮呀，不是不分给吗？我早就死了这条心，我看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原本就没安好心。
马花子：你这老鬼，咋能这么说话哩，气死我了，人家给你分粮你就去，何必跟人家过意不去呢？
队长再次解释：这是支委和支书的意见，我们只能执行。
牛大山眼眶发红，用劲咬着牙。
牛大山呼呼喘着粗气：当初我好说歹说，几乎磕上头都不分给，而现在太阳怎么又从西边上来了，我大山子现在饿不死了，你们不分给我，可我照样活着，为这点口粮伤尽了心。你回去对支书说我大山子没死了，我不要了，那粮就喂了老鼠吧。要不，你们分去吧。
队长气炸了肺：你这狗杂毛，有啥能耐，咋能说出这种畜牲话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分粮这是抬举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分给你粮是好意，可你却反咬一口，有你这种不通人性的东西吗？
马花子：大山，你跟人家吵什么吵，分也算不分也算，为啥要跟人家一丈五尺呢？你要识得个好歹，打肿脸充胖子，你是个有本事有骨气的人？
牛大山勃然大怒：队长，你别给我卖关子了，反正罚酒也罢，敬酒也罢，我牛大山什么也不吃，好意也罢，坏意也罢，我牛大山什么也不在乎。给我分上粮，又想让我回村劳动，恐怕你们这算盘打错了吧。这粮你们就喂狗去吧。
队长急了：哼，我看你是狗肉不上台杆称，看你也成不了个龙，成了个龙也是个蛇鼠子。队长悻悻走去。
11-16 大队办公室 日内
队长急切地：大山这人不成东西，不要就算啦，他又没立下汗马功劳，不想咽的东西，何必硬要往嘴里面塞哩。
李三子站起身来：不能这么说呀，本来人家是有怨气的，这一点我能理解，至于说他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咱还能记究？五十多岁的人了和他一般见识？通知他家人来分粮，再别和他争辨了。
11-17 大队会议室 夜内
激烈的争议持续到深夜。
中年甲：大山子不干活，可人家分粮分干粮，分山药吃大的，比咱们干一年活的人分得还好。
中年乙：这年头实在不公平，咱们分的是湿粮、坏根，这不是两种对待，有没有点分配原则？
中年丙：李三子，你为什么给大山子分粮？他不干活也能分粮？那我们也不干活了。李三子你明显在走后门。
李三子：你们为什么眼红他，大山子栽起多少树来，不说解放前的，单说这几年你们栽起多少树来，能比过大山子，这些年来大队对大山子也有点过份了。
中年乙：他栽的再多也没有人承认，国家不承认顶个屁事。
李三子挥了挥手；；激烈的会场平静了几分，我承认我是支书，不管别人说些什么，给大山子分粮是我说的，我说了算，谁有意见可以告去，我现在支持牛大山栽树。
中年丙：你以为你做的正确？你这是包庇坏人，我们要告你的状。
喊声不断：我们要告状，我们要告状。会场里一时躁动不安。
11-18 牛大山家 日内
马花子嘴对着大山子：你可好，村里开会支书庇护你，差点造了反，有人扬言要告支书的状，凭上你支书不知受了多少气？
牛大山一拍大腿：我说了不分，谁叫你们去分粮？说呀，没有我的话你们为什么偷偷去分粮？给我背出去，不信我大山子不吃这点口粮活不了，你们这是给我造罪。
马花子：你是个活死人，背地里还骂皇帝哩，你算个啥？人家不敢骂你怕啥？你个栽树老头算老几？舌苔在人家嘴里，人家想说什么还能由咱？由他们骂去吧，咱有了粮就好。
牛大山用颤抖的手指着老伴：你以为我大山子就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你简直把人看扁了，难道我就可以由他们去骂？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我不吃人的骂食，想当初我讨饭时也没有人敢骂我，我现在就送去，要这干啥呀。
牛大山转身背起半口袋糜子，马花子用劲拉住；你放下不能走，你不活了我们还想活哩，背走叫我们怎么办呀？
牛大山：你给我放开，再不放开小心我揍你，快放手。
马花子不放，牛大山把口袋仍在地上，马花子顺势跌倒在地上，牛大山趁机背起口袋风风火火走向大队。
马花子拖着疼痛的双腿马不停蹄地在身后追来。
11-19 大队院内 日外
牛大山把口袋使劲仍到地上，叫道：队干部你们哪儿去了．这点粮食我背来了。
窑洞里几个人大睁眼向外瞧。牛大山跑回办公室。
李三子正在起草材料。
牛大山直直饱到李三子身边：三子，你的情我领了，粮我背来了，我不要，谁叫你们给我分粮？你们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李三子一拍桌子瞪大了眼：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哪，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走我没时间跟你多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马花子：支书，你别记究他了，他这是生旧的骨头长旧的肉，真叫我们哭笑不得，三子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三子喟然长叹一声：唉，这种人呀真少见，看这怪不怪，好歹不识。不要算啦，这又不是一块臭肉。
队长：你看看，我说了好心不会好报，咱是好意人家还当驴肝肺呢？这不应证了。阴一套阳一套假正经哩。
11-20 树林里 日外
牛铜林东张西望：爹爹，你在哪里？……
爹爹，你在哪里？……
铜林的喊叫声不断。
铜林从山林中钻出来，又向老爷庙脚底的大河边奔去。
牛大山弓下腰栽树。
牛铜林急速奔过去，喘着粗气：爹，我妈病了，叫你赶快回去。牛大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头也没抬，话也没说。
牛铜林等了半天。
牛大山依然如故。
牛铜林憋不住了：爹，我妈病了你听见没有，叫你赶快回去你还栽树？
牛大山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咋病哩？
牛铜林急促地：我也不知道，反正睡倒不起来，也不吃也不喝，叫你快点回去，快走哇。
牛大山迟疑了片刻：我又不是医生，回去管啥用，儿女那么多，又不是打架凑人多，你先赶快回去，叫你哥们给请上个医生看看，爹栽完这片就回去。
牛铜林气傻了，呆呆站着。
牛大山动火地：叫你回去．你就赶快回去，咋不动身，爹一会儿就去走吧。
牛铜林两眼发热，挤出泪珠：爹，栽树你也不看什么时候，还不回，快走吧妈等你哩。
牛大山：你哭什么？等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有了病去医
院看医生，你还站在那儿愣呆呆干啥呀，快去我过会儿回去。
牛铜林：爹，你是一家之主。
牛大山，少废话，儿就是主。要你们干什么。
牛铜林嘴硬：要你干什么。
牛大山：你敢顶嘴，老子揍你。
牛大山挥起拳头。
牛铜林含着眼泪离开树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