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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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集长篇电视连续剧《疯狂树圣》 编剧 张荣恒
第十三集
13-1 牛大山家 日 内
牛金成气青了脸：爹，你咋让他们平白无顾捆你一绳子，这一亏你能吃得下吗，那名声传出去多难听哩。
牛银林：我爹栽树几十年有啥错误？他们凭啥捆人？难道我爹栽树是反党？反大跃进反人民公社？不行得找他们讲理去，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牛大山：算啦，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是又回来了吗，他们能把我咋了。
牛金成：爹，咱找他们评理去，不明不白担这个名，你受了我们可受不了。
牛大山劝说：孩子们不要去闹事了，爹跟人家书记说好了，再去闹事不就成了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
牛金成：爹，你不懂。这捆一绳子的名可不好担，传出去我们的脸上可不光彩。
牛大山：这算个啥，这年月别说公社，村里面民兵连长就有这个权利，想捆谁就捆谁，咱村捆过的人太多了，这名声又不是病，也不是块石头，不压人。孩儿们你们听爹说，爹这一辈子办的事都是吃亏事，将来这些树全部交给国家交给人民，不要怕吃亏，这没个啥？你们再去找后帐，那就更不好看了，爹大小是个劳模，给爹往脸上摸黑哩。
牛金成：爹，正因为你是个劳模，我们才去找他们评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劳模哩，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牛金成、牛银林、牛铜林兴冲冲走向林沟公社。
13-2 林沟公社书记办 日 外
刘书记拿着报纸正细看。
三个年轻人闯入办公室。刘书记抬起头来打量着。
牛金成喘着粗气：刘书记，我爹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随便捆人，今天给我们说个清楚。
刘书记愣了会儿：看来你们是牛大山的儿子吧，先坐下咱有话慢慢说不要发火，发火不解决问题。
牛银林：是啊，那你就解释吧，我们等你给解释。
刘书记：当时我不在现场，公社几个年轻干部有点冲动，你爹也有点不讲理，所以发生冲突……
13-3 公社大院内 日 外
牛大山气喘吁吁进了大院，高声喊：金成，金成……
院内一片空白，无人回话。
牛大山又喊：银林，银林……
三人无人回话。
牛大山推开刘书记的门：你们都在这儿，为什么不吭声？都给我出院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三人走出院来，牛大山站在当院挥动着拐杖：你们给我回去，都回去呀，这是公社，不是闹事的地方快走开。
三人谁也不动，迟疑着。
牛大山象要发火，用命令式的口气：金成，你是长子你先回去，你两个谁不回去，老子就打谁，只要老子活着，这个主老子还能做了，用不着你们出这个头露这个面。
刘书记推门出来：老牛别动手，孩子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不能怪怨孩子，这是我们工作上出现了失误，只要给他们解释清楚，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捆牛大山的青年干部也从书记办公宝出了院。
金成、银林、铜林一一走出大院，牛大山尾随其后。
13-4 公社院内 日外
金成,银林，铜林一起扑向那名捆牛大山的青年干部。
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青年人打倒，另一青年干部见状，手拿一根木棍，趁他们三人不防之际，一阵乱打。
木棒打在身上头上。
银林突然应声倒下，双腿在地上抽动了几下，一动不动。
银林双目紧闭，鼻口鲜血。
牛大山等几个儿子哭成一团，公社院内站满了人，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来了。
经过诊断，银林已经停止呼吸。
民兵们把公社青年干部捆起来，送到县公安局。
13-5 牛大山家 日 内
（画外音）
也许还没有忘记那个特别的年代吧，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的人民，害了一种共同的病，饿魔，这完全是大办食堂造成的后遗症。
（话外音完）
马花子横眉竖目：说你，人家都在食堂里吃饭，你还上山造林干啥呀？快回来吧吃大锅饭真不赖哩，每人一份你一个人灰溜溜的在那儿栽树有啥意思？
牛大山：你说这大锅饭到底能吃多久？能长期吃下去吗？我看吃不了几天，能有那么多粮日蹋吗？
马花子：你别管这么多，这是国家的号召，你个死脑筋管那么宽的事干啥呀？天塌有大家房塌有邻家，这些事情用不着你多操心，中央领导操的心比你多着哩。
牛大山：别说这大锅饭长期吃不下去，依我看大锅饭吃不了几天就会饿肚皮，你说呢？
马花子小声地：看你这死老汉，不敢瞎说，那你说这是为什么？我看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牛大山：你们全村人吃一锅饭，听说吃不了全部倒掉，那生产队有多少粮，还不是用不了几天就折腾光了。
马花子：唉，有国家吗你怕啥，国库里粮多的是，要是没粮国家敢吃这大锅饭？
牛大山：家国一理，国家和个人不是一样的，你不要以为国家就要啥有啥。
马花子神秘地：你不要瞎说，昨天有人说立食堂过早了，还遭到工作组的批评，你可别乱说，唉，不提这些了，你还是回来吧，自个儿孤单单的，河保县这么多人谁跟你一样？有你这种贱骨头的人吗？
牛大山生气地：你别给我说这些好不好，你是贵骨头还找我这贱骨头干啥？我栽树这么多年，你说我能回去吗？我死也离不开树地。
马花子：那有什么不能的，谁抱你的腿，是你不开窍。
牛大山：我说你不要光往脚面上看，你不能往远看点，为啥不往脚后跟上看？你别劝我，我不回来，再说也不听。
13-6 树地里 日 外
牛大山拿剪刀修剪树。
远处黄沙村张老汉匆匆走来。
张老汉气喘吁吁：大山，你真没福，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要闹什么事，看我。
张老汉用手拍着滚圆的肚：中午在食堂吃了四个馒头，现在肚子还撑的厉害，你土淹脖子的人了，能好活就好活上两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我劝你早点回去吃馒头，何必自个儿在这里拿斧头。
牛大山：你别给我说这些拖后腿的话，我不羡吃不羡喝，可能是我生来命苦没这点福份，你命好有福份，那你就多吃几顿吧，好好吃趁年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牛大山依然在剪树。
张老汉：你真不识好歹，我是为你好你不领情，还说我不好，看你也成不了个气候。
牛大山拿起斧头向树林那边走去，张老汉望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你想当劳模，看你那穷胎丑相，等着吧你能当了劳模，我是劳模的祖爷爷。
张老汉扫兴下山。
牛大山站在树林里哈哈大笑。
（闪回）
13-7 黄河岸边 日 外
几叶扁舟靠岸停着。
几十个农民身穿破烂服装，肩背简单的行装向小船走去。
身后拖儿带女的妻子泪水淋淋，年迈古稀的双亲望断双目。
儿女们的声声呼唤：爹，你早去早回，不要忘了家和娘，经常给我们捎个信儿回来。
妻子：西口外风沙大，走了多远不要忘了家。
悲声、叹声、呼唤声溶入黄河的涛声，凑起一曲凄凉的乐章。
（画外女高音歌声）
咸丰整五年，
山西遭荒旱；
二姑舅捎来一封信，
他说是西口外好收成。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难留；
手拉住哥哥的手，
送到哥哥大门口。
（画外音完）
一声声刺耳的诉说，一声声撕心裂胆的的嚎啕，令人柔肠寸断。
小船上载着几十个走西口的汉子驶向神府。
对岸数百名男女老少泪流满面，久久不愿离去。
扁舟上男子汉眼泪一涌而出，有人泣不成声，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伸出白毛巾挥动告别。
（画外旁白）
这是一块贫脊的土地，在这块土地上，祖祖辈辈不知有多少人走了西口，那首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苦菜的民歌，是千百年来河保人民的真实写照。
（旁白完）
13-8 同上 日 外
夕阳挂在滔滔的黄河上，波涛汹涌的黄河把美好的夕阳搅碎。
岸边，几百双男女老少的大眼在急切地期待。
黄河上，扁舟轻轻飘来。
几百人垂头丧气，几百双眼里泪珠滚滚。
（画外女高音）
灯瓜瓜点灯半炕炕明，
烧酒盅盅挖来不嫌哥哥穷。
半夜里想起看妹妹，
狼吃狗啃不后悔。
一对对鸳鸯一对对鹅，
一对对毛眼眼望哥哥。
你走那天黄风风天，
石沙沙打了你那毛眼眼。
（画外音完）
声音如泣如诉，令人荡气回肠。
13-9 大草原 日 外
三三五五的人肩扛行装前行。
黄沙沙大风迎面而来。
几十双眼里和几十张嘴里含满石沙。
几十人的泪珠伴着沙子滚出。
（闪回完）
13-10 前塔村 日 外
一条又深又陡的山沟，坡上住着人家，高低不平的居住看上去一层又一层，一层比一层高。
13-11 张山林家 日 外
两孔破旧窑洞，简陋的陈设，标准的黄上高坡人家。
十岁的张山林坐在妈妈身边。父亲张成章靠墙坐着。
张大妈苦口婆心地：山林呀，你还年轻，妈妈给你讲个故事。早年间你爷爷的爷爷有一年到咱这脚下面山坡上锄地，有一天瓢泼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小时，老祖先由于腿脚不好使，摔倒在山沟里，可惜没有一棵树，被大水活活冲走，老年人说那是没有栽树的缘故。娘也这么想，要是满沟都是树，跌倒也会抓住树，不至于被大水冲走吧。
张山林：洪水太无情了，拿什么才能治住洪水哩。
张成章吐出一口烟：只有多栽树才能治住水土流失，你看咱这前塔上下没一棵树，一下雨连门都不能出。
张山林：那我长大了也要栽树，治理水土流失，让家乡绿起来，再也不要发生山洪暴发。
张大妈：听说黄沙村有个栽树老汉叫牛大山，栽了几十年树，可多栽起树来，可惜这种人太少了，咱前塔，咱河保县出上几千个牛大山，河保还愁没有树？还愁水土流失？还愁干旱无雨？
张成章：咱这地方十年九旱，都是缺林少树造成的，小山林呀你知道爹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
张山林睁大眼望着父亲：我不知道，你给人家说说。
张成章：咱的老祖宗被洪水冲走，爹恨死了山洪，爹这辈子没治住，爹要让你今生今世把山洪治住，不让水土流失，让咱这地方到处长起树来，到处是山林，所以就让你叫山林，你不能辜负咱全家人的期望，长大了让河保满山遍野都有山林，为张家争气，为河保争光。
张山林暗暗下定决心，点着头：我也要向牛爷爷一样，彻底绿化河保县，改变这种山洪暴发十年九旱的局面。
13-12 大队办公室 夜内
几个队干部正在开会。
李三子：县办小山河林场向咱村要一名民工，条件是年满20周岁以上，24周岁以下的未婚青年，政治思想好路线觉悟高，能吃苦的青年团员极积分子，咱研究一下让谁去合适。
队长：这又要一个好劳力，牛大山不是报了名，我看就让他去吧，反正他也不干活，顶不上个劳力，让他去了也好为队里节省一个劳力，这种人留在队里有啥用？
李三子：他有点不合适，六十来岁的人了，场里肯定不会接收，说不定还得给他贴一副棺材哩，我看还是选派一个年轻人去吧，咱这又不是顶账。
副支书：牛大山不是挺爱栽树，这林场就是栽树、护树、挺对口的，还是让他去吧，别看人老了年轻人都比不上。
副主任：这不一举两得，牛大山也积极报了名，也能给村里顶个人数目，好事让他去吧，退回来再说，说不定场长就喜欢他这种人哩
李三子：这么说那就让他去吧，退回来再另派人，我看这老汉确实爱栽树，林场的主要任务就是栽树，时间也不会太长，就是一年半载的。
13-13 小山河林场办公室 日外
王场长接待报名来的民工。
牛大山背着破旧的行装推门进来。
王场长大惊失色，心里嘀咕：六十来岁的老头，苍白头发，这种
人还来林场干活，林场要下这种人还要给贴棺材哩，我们要的是年轻人，为什么这老头子也来报名上班？这不行必须给退回去。
牛大山放下行装，站在地上。
王场长专注地打量着，犹豫片刻;你是哪个村的？
牛大山：我是黄沙村的。
王场长：今年多大年纪了？
牛大山：虚岁59了。
王场长：你们村就再没有人了？派你这么大年纪的人来？
牛大山：人多的是，可谁来当民工，
王场长：家庭出身是贫农吧？
牛大山：是，贫下中农。
王场长扑哧笑出声来：你这么大年纪还能栽树？栽树这营生可不是个简单活儿。
牛大山拍着胸膛：能行我人老心不老，骨头可硬哩，栽起树来可有劲哩。
王场长一忽略：听说你们村有个栽树的省劳模，上了年纪了会不会是你呀？
牛大山满脸得意：场长，这你就说对了，我就是呀栽了几十年树了，你别看我年纪大，栽树我不外行。
王场长瞪大了眼：那你叫……
牛大山：我叫牛大山，人叫我大山子哩，这几年刚老爷庙山上就栽起几十亩树来。
王场长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站起来：你就是那个大山子，我早就听人说过这名字，可就是一时记不起来，不是你说我还想不起来。老牛实活对你说吧，要不是你是植树迷省劳模的话，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我可不敢要，我们林场是招收青年工人，可你我就破格了我就收下，不嫌你年龄大，干上一段时间再说。
牛大山信心十足地：场长，你别担心，我大山子是年纪大了点，可干起活来比年轻人还厉害哩，除了走路什么活都不在话下，你别看我这身子瘦瘦的，我这是钢打铁铸的，几十年栽树练就的，不信你看。
牛大山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搏，发达的肌肉。
王场长：行啦行啦这我相信，你要是大山子不仅我相信省里也相信，你来当工人咱林场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牛大山一愣，古铜色的脸上露出笑容。
王场长：好，报个名填个表，就收下了。
13-14 工人宿舍 日内
几个民工在议论。
民工甲：哼，这林场除了死人不要，什么人也要，你们看那个胡子拉荐的老头，胡子和头发都白了还当民工，他那么大年纪能干成个啥？
民工乙：人家不是个省劳模吗？
民工丙：劳模是铁打的？他和咱年轻人比一比，劳模也是肉长妁。
民工甲：六十来岁也来当民工，这林场又不是他养老送终贴棺材的地方？
13-15 山坡上 黎明外
幕色胧罩着大地，山坡上山头上一片模糊，大地静悄悄的，只有不知疲累的山鸟在呜唱，似乎要把沉睡的大地唤醒。
牛大山手拿铁锹挖坑，整地。汗水在脸上滚淌。
天渐渐亮了，白色洒满大地。
十几个民工扛着工具向山坡走来，王场一长跟在民工后面。
民工甲：大山子那老汉不知干啥去了，天不亮就走了。估计他又到哪儿开小差去了。
民工乙：我看这老头不务正业，是不是串那个女人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
民工丙：这不，现在还看不见他的个影子，总是没做好事。
民工甲：今天他又有好的吃呀，场长不批评他才怪哩，自由散慢，目无组识目无纪律。
民工乙：好，咱看他的好戏吧。
十几个工人边说边笑走进地来。
牛大山蹲在地上抽烟。
十几米长的地整平，几十个树挖好放在那儿，整整齐齐。
牛大山脸上露出悠然自得和不屑一顾的神色。
十几个民工瞪大了眼。
王场长傻了眼，他站在地头上兴奋地：你们看，老牛整下这么多地，挖下这么多坑，这是真正的愚公啊！人老心不老是省劳模，越干越有劲，你们要向老牛学习，自觉的栽树，做一个合格的栽树护树工人。
13-16 宿舍 日内
民工甲：开饭了，快拿碗来我给你们分饭，
土炕上放着一脸盆小米粥，全家人都把碗放好，牛大山的碗放在最后面。
民工甲：每人两勺，欠下不够最后放碗的少吃。
轮到牛大山时，盆里只有一勺，民工甲盛到牛大山碗中：老牛，轮到你就这一勺了，你就担待点吧，明天你把碗放在前面，模范模范，就要先模饭后干活。
牛大山气恼：你每天打饭轮到我就一勺什么意思？
民工乙：老牛你人老了，吃饭没有我们能吃，少吃一点吗？干活多干一点我们没意见。
牛大山：你们不会少吃一点，天天就这样，这不是在明欺负人吗？
民工甲睁大了眼：明欺负你你要咋哩，你个死老头，干活不要命，我叫你饿的干不成活。
牛大山气炸肺了，甩下碗出了门向山地奔去。
13-17 宿舍 深夜内
八个民工全部入睡。
黑灯瞎火中民工议论纷纷。
民工甲：我说大山子呀，你这把老骨头每天出工那么早，是不是抢死哩，凭上你害得我们也不得安宁，你咋不会死咧。
民工乙：你又不是要当全国劳动模范哩，那么大年龄了还不要命，有你这个“二百五”显能，我们也要多受苦。
民工丙：大山子不死成了咱的害咧，啥时候能死了，咱们还能舒服两天。
民工丁反对：人家老汉就是好精神，能吃大苦耐大劳，你们咋不向人家学习。
民工甲：你这个拍马屁的东西，学习什么？学习是多受点苦，你想当劳模，你学去我们吃不下那么大的苦，前几天天阴下雨还往地里跑哩。
牛大山面对着墙装着打呼噜。
半天牛大山翻过身来，实在憋不住了：这么晚了还议论什么，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早栽树哩。
民工乙大骂：你妈的个屁，老是栽树和个鬼一样，天不亮就走了，天大黑才回来抢死哩。
几个民工一阵臭骂。
寂静的夜被阵阵骂声划破。
13-18 宿舍 傍晚内
晚饭开了。
几个民工正在分饭吃。
民工甲：快点分，牛大山还在栽树没有回来，咱把稠的捞了，给他留上点稀的。
民工乙：快点吃，牛大山回来咱就吃完了。
牛大山推门进来。
炕上几个民工躺着，碗里盛着一碗稀饭，放在牛大山睡觉的位置上。
牛大山端起碗，大口大口吃饭。
几个民工看着他偷笑。
牛大山自言自语：咦，今天这饭咋这么稀，一碗饭里见不到几根面条，咦，这样下去还不把人饿死。
几个民工偷笑的更厉害，但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用手捂住嘴。
13-19 同上 子夜内
炉子里的火在燃烧，炕头烫的放不住手。
牛大山睡在锅头。
屋里只有火炉的火苗映照着放出红色的光芒。
青年甲从被窝起来，下地加炭。
夜深了。
牛大山的被褥被烧着，睡梦中他觉得身上疼痛，一翻身被褥冒烟火苗乱串，赶忙爬起来：咦，不好了被褥也烧着，可咋办呀。
几个民工只是在暗暗偷笑，谁也没有起来，索性把头蒙在被窝里。
牛大山端来一盆凉水，泼在被褥上，泼在炕头上，一股热气直冲屋里。
民工甲把头伸到民工乙的被窝，悄悄地：让这死老汉再出风头，整治不死他才怪哩。哈哈哈……
宁静而又漆黑的冬夜。
牛大山坐在炕头等待着天亮。屋里传出青年人均匀的鼾声。窗外西北风呼呼直哭叫。
13-20 同上 夏夜内
几个民工到树地乘凉。
牛大山进了屋，他摸黑寻找油灯，几个来回无法找到。
牛大山上炕，摸黑脱掉衣服，打开破烂被褥，钻进身子。
牛大山大惊：哇，有蛇。
牛大山来不及穿长裤，奔出院来。
牛大山从别的屋里找来手电，回到屋里打开被子，一条一米长的死蛇出现。
牛大山拿着死蛇去找场长。
